书房里,上好梨花木的书案前,昏暗的烛光之下,慕君珩修长手指捏着的薄薄信纸,深深凝视了一番,重新把它装进信封里,封面赫然写着:爱女,唐芜亲启。
冷意从眼底溢出,唇角微勾,唐芜,想得到我的心,你还不配。
思索良久,打开窗,招来那暗卫,耳语一番,那暗卫得信而去。
慕君珩说到做到,不久就命人将他的衣物尽数搬离了主屋,打算常住书房了。
青黛和夏瑾一脸疑惑,一个晚上过去就发生这样大的变化,问小姐也是一点消息也不愿透露,只说将军军务繁忙,住在书房是为了不打扰到她。
按理说,这正常的夫妻哪里有分房而睡的,更何况才新婚不久的夫妇。很快,府里,更甚是昭州城内已经在谣传这将军夫人样貌丑陋至极,将军吓得都不敢与之同房。
传得可谓是神乎其微,连慕将军这样的人物都不敢和她同房,是有多丑?!
夏瑾今天真是气死了,如果不是青黛拦着她,她非要跟府里那几个嘴碎的打一场。眼瞧着当事人还心不在焉的,一脸无所谓,夏瑾只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唐芜把娘亲的医书又翻出来看,倒是有些新的收获,对于外面的传闻也是略有耳闻了,不过,嘴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何况,这也是事实,不是吗?
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小姐,你就不管了,外面这样谣传?”
唐芜抄写下笔记,轻轻吹干纸上的笔墨。趁着被禁足的日子,好好整理一番。
“随她们去吧,等这阵子过去了,也就没有人记得了。”
“可是……”
夏瑾还想说什么,便被打断了。
“小姐,这里有你的信,是京都寄来的。”
青黛兴冲冲进来,递上刚刚收到的信,说实话,相爷还是记挂着小姐的,这不,就写了信过来了。
“信,京都来的?”
“应该是相国大人写给小姐的了。”夏瑾眼尖,瞧着了便说了出来。
唐芜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有些激动的站起来接过信封,一看,果然是她父亲写来的。虽说自幼与他便不亲,但是心底里还是希望有家人的关心的,更何况独自一个人在外,离家迢迢。
迫不及待的打开,开始是一贯的问候,只不过,一会笑意就慢慢隐去了,脸色越发不好看,又细细看了再看一遍,折起来,重新放进信封。
“拿去烧了。”
声音微冷,带着不容迟疑的命令。
夏瑾和青黛面面相觑,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按理说家里来信,小姐应该开心才对,为何脸色突变。
“这信你从何而来?”
唐芜不放心,又问了信的缘来。
青黛看到她突然严肃起来的,不禁挺直了身子,恭敬回答道:“是信使直接送到名下的铺子里的,青木大哥便让信得过的人送到府里。”
看了手里的信封一眼,心中疑惑不解,不禁脸色有点发白:“小姐,这封信有问题?”
唐芜摇了摇头,这事兹事体大,越少人知道越好,只不过,相国府那边最近再不可联系了。她只道她父亲只是偏宠于唐宁,没想到,他谁也不爱,自私自利的只想着自己罢了。
“烧了,以后再收到不用拿来给我看,直接烧了。”
唐芜蹙眉,细细研磨,心底里一片清冷,父亲这是要谋逆不成,竟让她说服慕君珩站队,更许诺事成之后……
真是疯了,这些唐芜只想置身事外,从未想过沾染朝堂之事,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想都不敢想。
如果慕君珩知道了,又是如何看待她。
京都来信,如果没有回信按理说不过去。想了想,铺了信纸,提笔回信。
军营里,慕君珩看着纸上的四个字,沉思一会,装回了信封。递给暗卫,示意他可以送了。
勿念
平安
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目光锐利,她倒是聪明,只是不知是欲擒故纵还是另有玄机。
他慕君珩,只想镇守边关,并不想参与朝廷之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偏偏自己成了他们争权夺利的眼中钉,京都的风霜雪雨看来是避免不了了。
唐芜不知道在这其中你扮演了什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