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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这么有把握?”秦洛问道。
“虽说圣命难违,这天下却有一个人敢于违抗圣旨,而且我父皇绝对不会问她的罪!”束连成嘴角轻扬,若有所思地笑着。
“王爷是说……”秦洛带着一丝了然,挑了挑眉毛,欲言又止。
束连成肯定地点了点头:“想必你也猜得到,正是我的舅母,也是我父皇的义妹!她只道父皇要配给偁的是个庸俗之人,定然不会同意,何况她七日前已为偁订下了一门亲事,对方温柔美丽,文武双全,正符合偁的择偶标准!等我这边的事告一段落,估计她就会叫偁回去成亲了吧!”
秦洛笑了,露出白白的牙齿:“原来王爷都安排好了,属下的心思果然比不了王爷!”
束连成满意地笑道:“秦洛,以你的身手,监视了凌府那么久,却一点也没发现凌云萱会武功,就凭这一点,想要赶上本王,你还差得远呢!”
“王爷说的是,属下还得再多修炼修炼!”秦洛嬉笑着对束连成打了个千,“这还多亏了王爷纳的那个小妾,不然王爷也一直被蒙在鼓里!”
束连成的脸冷了下来:“那个贱人竟敢害她!还好偁去得及时,不然倘若真出了事,她的下场就不止这样了,十条命也不够她赔!”
他知道了!听这样子他还很生气,恋舞不知道被他如何处置了?我凝神细听,只听得秦洛说道:“王爷吩咐了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她毕竟是您的小妾,将她丢到那种地方,传出去了也不好,不如……”
“不许放了她!”束连成眼神一凌,冷冷地说道,“她不是喜欢用‘合欢’吗,就让她在那里呆一辈子好了,天天都可以享受!”
我心头一凉,听这口气,恋舞怕是被弄到了勾栏院之类的地方,其实本来我确实很恨她,不过后来自己没事了,想想她也可怜,又是受了凌明珠的挑唆,本打算不加计较了,谁知道束连成却为我报了这个仇。想想束连成也真够冷血的,恋舞如果不是为了他,也不会变成这样,他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竟然狠心对一个深爱他的女人下手,这样的男人,想想都可怕!
秦洛神色微微一黯,看来他对恋舞还颇为同情。“凌云萱掩藏得这么好,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王爷还需得当心些!”
束连成轻轻摇了摇头,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要不是处于他的上方,正好面对着他,连我都难以发觉。“她我倒不担心,凌暮天与她,还不如宁亲王来得亲厚。只是……她再怎么说也是凌暮天的女儿,表现得过于平静了些,显得丝毫不紧张,要不是她有救他们的十足把握……”
“不可能!”秦洛顾不得规矩,出声打断了束连成的话,“连五可是江湖排名第二的高手,那信他已探明了藏处,只等今晚动手,只要信到了他的手中,谁也救不了凌家父子!除非端木公子会帮她!”
“放心,偁视我如兄弟,不会背叛我,何况此事他并不知情……”束连成犹豫道,“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有点不合情理了,难道凌云萱根本就不在乎她的父亲和哥哥?”
“这也有可能,”秦洛说道,“毕竟凌家人不曾善待过她,而且她母亲听说是中毒而死……”
“如果真是这样,我倒小瞧了她的手段!确实是配得上我的女人!”束连成冷然一笑,眼睛眯了一下。
我在屋顶听着,心头直冒火,谁稀罕配得上你?这家伙还真自以为是!要不是想接着听下去,我立马吐他一口唾沫飞快闪人。
“我担心的是那个无名公子,自上次见过后这人从未露面,你们想尽办法也未探出他的底细,这人当真不容小觑!当日他说凌云萱是他的红粉知己,我只道他是说笑,因为相传那潞州第一美人柳梦裳就是他赎了去。后来发现在暖阁的柳念瑶与那柳梦裳显然是同一个人,竟又是凌云萱的义姐,如此说来,真正赎她之人应该是凌云萱,所以她才会改了‘念瑶’这么个名字,‘瑶’,不正是指的夏展瑶么?那么,凌云萱果真是无名公子的人?无名公子武功深不可测,若真是他的人,凌云萱会武功也就不奇怪了,定是他教的!只是……他们又是如何认识的?”
束连成说了一大串,似是问秦洛,又似自语。柳姐姐的事果然瞒不过他,他也真会装,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表现出来过!想想我又不觉好笑,无颜的易容术当真高明,他压根怀疑不到我和无名会是同一个人!
“王爷分析得是!”循声看过去,只见秦洛低首回道,“属下再加派人手,定要将那无名公子的底细探查出来!”查吧查吧,你查得出来算你的本事!我在心里开心地笑道。
“不管怎样,现在他们是在为我做事,在事成之前要尽量拉拢无名,切不可得罪于他!”束连成说道,“你下去吧,唤偁进来,我有事找他!”
秦洛出去了,束连成喃喃自语道:“凌云萱啊凌云萱,你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招惹了那么多的男人围着你转!”
我轻轻动了动肩头,换了个姿势,心道:谁让你们围着我转了,以为我乐意么!
听得门“吱”地一声响,我低头看去,端木偁走了进来。
“连成,找我有事?”他问道。
“听说父皇又催你成亲了?偁,你不是说过绝不会喜欢这个女人么,我还以为你是与父皇作戏的,难道这次真的对她动了心?”
端木偁讪笑着斜睨了束连成一眼,说道:“一是我太武断,二是她藏得太好。连成,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难道你还不明白,你都能为她动心,我又有何不可?”
束连成笑一笑,随意地说道:“可是她不会武功啊,就凭这一点,离你的要求也差了一大截!”
我紧张地捏起了拳头,盯着端木偁,看他会怎么说。他愣了一下,说道:“她确实不会武功,不过我可以教她!相信以云萱的聪明,学武功也是很容易的!”
“是吗?”束连成淡然一笑,目光盯着屋子的某一处,轻笑着说道,“那么偁该回一趟越州了,禀过了舅父舅母方可早日成婚啊!”
“对啊!我早该回去禀明爹娘,他们一定会喜欢云萱的!”端木偁开心的笑道,“谢谢你提醒我,连成!”
“什么人?”守在门外的秦洛抽出剑,向院墙东面追去,束连成和端木偁闻声出来,端木拔出佩脸,身子如月光闪过,白衣飘飘,瞬间已超过了秦洛,将一个黑衣蒙面人拦在身前,挺剑便刺。
两人缠斗在一起,那黑衣蒙面人招式毒辣,刀刀砍向端木偁的要害,可惜他的功夫大不如端木偁,几招过后已然招架不住,步步后退,紧跟着赶上去的秦洛却又堵住了他的退路。
“你再不去救人,你的同伴就完蛋了!”趁着那边平王府的侍卫一窝蜂涌出来的混乱,我压低声音,以男声说道。
另一面的屋顶上飞起一人站在我面前,与我同样装束,一双眼睛在蒙面黑巾外凌厉地看着我:“你在我之后来,我又是屏住了呼息,你却能知道屋顶的另一面有人,足见阁下内力深厚,阁下既未揭穿我,想来是友非敌,你究竟是何人?”
我掏掏耳朵,这人说话一会儿你,一会儿阁下的,听得我直痒痒。我没回答他的话,看了看另一个黑衣人已被端木偁擒住,说道:“你真的不去救?难道他与你不是一伙的?”
他看了一眼下面,说道:“王府侍卫已然被引来,端木偁武功高强,救不了了!”
“未必!你没去救怎么知道救不了?”我说道。
他眼睛一亮:“阁下愿意帮忙?”
懒得跟他废话,我提起一只脚,将他踹下了屋顶。
“这儿还有一个!”王府之人的注意力成功地被吸引了过来。我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努,三环连珠,射向端木偁,他用剑来挡,那黑衣人便脱离了他的控制。紧接展开轻功,移形换影,另找了个地儿又是三努齐发。端木偁格开了努箭,微带诧异。电光火石之间,我飞掠过去一掌拍开王府侍卫,叫了声“还不快走”,和我说话那人与立马跟在我身后冲过去,在我一拳打向端木偁时拉起先前的黑衣人飞出墙头,我将端木偁迫退几步,亦跟随而去。
几个纵跃追上那两人,我边跑边问道:“往哪里跑?平王府的人追上来了,凭你们俩的功夫怕是跑不掉。”
“多谢恩公!到了前面五里,进去最大的那个院落,咱们就安全了!”其中一个黑衣人慌张地回头看了一下后面,手指向西说道。
我一只手提一个,运起全身功力,身形如鬼魅般地向前飘去,瞬间将追兵甩去多远。到了目的地将他们放下,我一眼看去,这院子虽大,却是个废弃的院子,显然是临时落脚的地方,并不是他们的住所。
“多谢!”先和我说过话的那个黑衣人拉下蒙面巾,对我抱拳说道,“在下唐进,这位是陆明,今日多亏恩公相救,可否赐见一面?”
我故意装深沉,说道:“我向隐于市,不喜见生人!”
唐进说道:“请恕小人唐突,不知道恩公为何夜探平王府,可是与平王有什么过节?”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而已,我一个市井之人,如何会与王爷有过节!”我说道。“今日若不是你二人坏了我的事,我已想法探得平王的阴谋了。这一来他有了防备,下次就没这么容易探到消息,可惜了我那百庅黄金就这么没了。罢了,今日虽白跑一趟,却也救了你二人,告辞!”
我连连叹气,说完转身便要走。唐进与陆明对看一眼,面带喜色,对我说道:“恩公如此身手,天下少有,我家主人求贤若渴,若是得恩公相助,大事可成,无论求财求势,俱能可得!”
“我只对黄白之物感兴趣,你家主人能为一条消息出价百庅黄金吗?”我问道。
“如何不能,我家主人权势滔天,只要恩公愿随我主办事,莫说是百庅黄金,便是千庅也一样到手。”陆明傲然说道。
“我不信,你家主人既然有那么大权势,又如何不知那平王的阴谋?还要你们两个去探!”我笑道。
“哼哼,”唐进冷笑道,“平王的事没有谁比我家主人更清楚了,恩公见了我家主人便知。”
“好吧,”我说道,“如若你能告诉我平王设了何局陷害凌府,让我到手那百庅黄金,我便信了你!”
“恩公是受雇于凌府?”唐进奇道。
“我受雇于何人你不用管,干我们这行是死也不许说出雇主身份的。明日此时,仍在此地相见,如果你能提供我所需之情况,咱们便议价成交!不行的话你也带个五六百庅银子来,算是救了你俩的报酬吧!”我说道。
“一言为定,”唐进说道,“等在下回去禀明了主子,明日准时来此等侯恩公,你救我二人的酬金也定当奉上!恩公能否告之尊姓大名?”
“我本无名,你就叫我无名吧!”话音刚落,我平地而起,人已掠出三丈之外。
他们是康王的人,那唐进,正是当日陪同束成孝一同离开我大哥房间的那个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