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阴沉的低音从车里传来,“怎么了?”
安竭看了眼倒在车面前勉强能看到衣角的云星月,开口说,“好像撞到人了。”
看着后视镜里皱眉的男子,安竭立即说,“我没有超速。”
沐流槿不耐的开口,“你有没有超速我不知道?”
安竭灰头土脸的摸了摸鼻子,老大你知道还用那杀人的眼神看着我是闹哪样?闹哪样?
当然,他也只能在心里这么狼嚎两句,他还没有付诸行动那点肥膘。谁让他老大刚好看上的一块儿地皮在投标会上就被他的对手抢了个先呢!
真是不敢造次,不敢老虎头上拔毛啊!
“撞到你哪儿了吗?”沐流槿推开车门走到云星月面前站立,居高临下,没有丝毫伸手相扶的打算。
云星月回了回神,这声音真好听,就像以前她住在福利院时隔壁老爷爷门口挂的那种风铃铛,清脆,沁泉,犹如天籁。
一片阴影笼罩下来,云星月迟钝的抬头,看着面前身形高大的男子,背着光,会让人有一种神祇临步的错觉。
面容渐渐明朗,云星月看到一张好看的脸,明亮的眼睛,淡而流线的眉毛,高挺的鼻子,如雕刻般清俊的轮廓,连紧抿着的唇都那么好看。
那是一种她形容不出的好看,就像她在福利院的夜空下看到的北斗星一样好看,一样耀眼,一样让人离不开眼。
沐流槿看着以四脚朝天到不雅的姿势倒在地上看着他发呆发痴的云星月,蹙了蹙好看的眉,不在停留,转身离开,紧接着背后传来“咚”的一声接地声。沐流槿觉得,听这声,该是与大地孕育之母接触的亲密到位了。
没有回头,没有停顿,迈开脚步走到车门边儿,开门上车。
坐进车厢里,沐流槿不再说话,闭目,倒在车椅背上。
“蓝宏”那块地皮,是他从去年就看上了的,为此还筹备了接近半年,可是却在今天投标的时候,对方给出的价格就只比他们的高个0.1的比率,是凑巧还是他身边出现了内奸,他心里清楚。
今天这笔帐,他记上了。没有人能从他手里拿走属于他的东西还那么安然无恙的。
以前没有,以后也不容有。
安竭看了眼后视镜里闭目养神的沐流槿,启动车子,瞥了眼倒在地上的云星月,绕过她,一路奔驰,扬长而去,卷起一地尘埃,覆上云星月嘴角那抹浅浅的弯笑。
云星月吸了吸鼻子,一抹刺鼻有点臭的气味迎面扑来,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入眼的一片白色,白色的墙,白色的桌椅,白色的地砖,低头,连被褥都是白色的。
云星月想起以前福利院的老修女说过,如果人死后到了天堂的话,就会看到洁白无暇的圣地,静心,静灵,静性,你该感激阿门,庇护了你到了天国。
可她感激不了,她还不想死啊?
她还没有找到府青,她还没有去过游乐园,她还没有告诉合烟R市真的很漂亮,连人都比她们那边的好看。
眼前渐渐浮现一张好看毅刻的脸,云星月觉得自己该是看到天上最耀眼夺目的北斗星。
让人移不开眼,让人不能忘却,也让人……….不可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