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金城武也收起了笑容,双手并握枝条,向风清扬慢慢逼近。
“日本人?”一看金城武的动作风清扬心里咯噔一下,怪不得他说自己最强武技的是刀术。
金城武每一步都迈的很小,但频率很快,只是一愣神的时间,风清扬就感觉一股劲风夹杂着“刷刷”作响的树叶疾刺自己的左肩。也亏得那些叶子,否则还真是疏忽咧。
风清扬赶忙侧身用手中的匕首去削,把你削成筷子,看你还怎么使!怎料树枝忽然改刺为扫,贴着匕首的刀刃,冲自己的腰垮而去了。
突然间改变攻击的线路与目标,却又浑然一体,好似一开始便打算斩自己的腰。高手!真正的高手啊!!
风清扬知道,这回麻烦了!只是几个回合就被逼得手忙脚乱,万幸仗着自己仍有苍蝇的速度,勉强可以应对下。
好几次树枝都是贴着脸狭扫过,那几片刚才还极力赞赏的树叶,此刻,却像是铁扇公主的芭蕉扇,抽的腮帮子热辣辣的痛!
像只大马猴似的风清扬满场子的乱跳,金城武却是气定神闲,一枝又一枝的往马猴身上招呼。情况很不妙。连一边的小包子也看出来了,小箐则更是焦急。
“小包子,你还愣着干嘛?去帮忙呀!去呀!!郎君打不过那恶贼了!”小箐又跳又叫,若不是小包子拉得紧,估计她早撸着袖管冲下场去了。
小包子很镇定(装的),其实两条腿已在打战,场中两个人的打斗根本就不是他能够看懂的,他甚至都分不清到底哪个人影才是他的公子,这叫他怎么帮呢?
但他还记着自己的任务,他可不想自己的脑袋变成包子。于是,他拉着活奔乱跳的小箐,悄悄的向马车摸去。问题是,小箐却根本不领情,继续大叫大嚷,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小包子,你拉我作甚?我不走我要帮郎君!你放手呀!!”
小包子晕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乘其不备,一把扛起小箐,把她甩在肩上,大踏步的朝马车跑去。
小箐也差点晕了,没想到小包子会来这一招,他把自己当米袋子了么?!而且小包子身上隐隐传出一股臭味,直熏的小妮子犯恶心,一时半会儿,倒也喊不出来了。
小包子年纪不大,但长年干体力活,又跟着吴兆君深山老林里转悠,身手倒也敏捷。一溜烟的跑到马车旁,解开绳索,牵过马头,再一甩胳膊,把小箐扔进车厢,自己翻上车架,抽响马鞭,就待开溜。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流畅的一塌糊涂!
那边打斗中的金城武自然也注意到这边的情景,只是没想到这个小孩的动作这么快,才一眨眼的时间,马车已驶上官道。考虑到自己的首要任务是抢人,于是便舍弃了对手向马车追来。
但风清扬又怎会让他跑掉?这会儿,他可来劲了,终于可以反击了呀!!也不管那根讨厌的树枝了,不就根木头,劈中了又不会死人!带着这个无赖的想法,他跳起来一招大鹏展翅(姿势要帅,速度要快)就扑向金城武!
来尝尝我复仇的铁拳吧!所以,当金城武的树枝再次刺向他的右肋时,他就不避了,操起手中匕首狠狠的照对方的胸口扎去。悲剧往往都是这样发生的,他忘了一件事,树枝有3尺来长,而他的手臂加上匕首撑死也就2尺多点。
估计错误的他很不幸,看似轻飘飘的树枝刺中他的肋部时发出一声闷响,一股打着旋的怪异力量通过树枝冲进他的体内。
风清扬的脑海中忽然出现搅拌机搅拌水果色拉时的画面,也许此刻自己的体内就跟刚搅好的色拉酱差不多了吧.....
一阵气血翻涌,喉咙口似乎有东西要喷出来,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吐,更不能垮下来,小包子他们还没走远,一定要拖住这个要命的金城武。
他不急,金城武却急了,若是让那个女人跑了,自己欠下的人情岂不是又还不了。作为一个真正的武者,是不能随便欠别人东西的。因此,这个女人必须要抓住!
可刚一转身,才迈开的左脚踝便是一紧,先前明明已被击中的对手,却又像一条蚯蚓似的缠住了自己的左腿。
金城武对自己的武技是很自信的,虽然只是一根小小的树枝,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是破坏性的,寻常人中的一下,轻则骨折筋断,重则内脏破裂而亡,可是这男人怎会还有这般力气呢?
容不得他再惊讶,蚯蚓般的风清扬一扭腰,整个身体竟倒竖起来,岔开的双腿像螃蟹的两只大鳌,一下子便夹住了金城武的脖子,小帅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呆了,连反击都忘了。
这是何武技?怎地如此诡异??可怜的人只觉脖子剧痛,身子不由自主的被向下拉扯,下一秒,便像只破口袋一般摔在尘土飞扬的泥土之上。
被两条铁棍似的小腿勒得呼吸困难,小帅哥本能的就用手去掰。哪知才搭上对方的裤管,随着“咔”的一声异响,左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差点没把他的眼泪给痛出来。
嘴巴还未及张开呼痛,身下的那条“蚯蚓”已不知何时游到了自己的胸口,闪电般一把扣住还在漫无地挥舞的左手。
紧接着,仍不罢休的“蚯蚓”以右脚抵住金城武的左肋,直接把他拉成了一张如满月般的大弓。
“啊!!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我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金城武在心里哀嚎。
哼哼,现代综合格斗的徒手绞杀技,是你一个1200年前的小样能对付的么?!
虽然被一把臭烘烘的匕首抵在咽喉处,金城武的眼神中却没有了恐惧,有的只是淡淡的失落与哀伤,风清扬有点奇怪。
“呦?别以为这样看着我,我就会放过你!”:尽管嘴里这么说,风清扬手中的匕首却没有刺下去。
“败在阁下手中,永泰心悦诚服,阁下无须留手,尽可取我性命。”缓过一口气的金城武仍是一副贵族的派头,淡然道。
“你说杀就杀,本人岂不是很没面子!”:风清扬忽然收回匕首,并松开对方的手脚。
“哎??”金城武一时有点迷糊,仍傻傻的躺在地上,继续他满月的造型:“阁,阁下,为何这般?我们可是敌人啊!”
风清扬没好气的瞪了金城武一眼,索性盘起双腿,刚才一番厮杀,体力直接归零,而且肋下还痛的要死,揉揉自己的肋骨道:“杀你干嘛?反正你要抓的小妞早跑的没影了,杀人又不好玩,咦?你的名字叫永泰?”
“鄙姓金,名永泰,谢阁下不杀之恩!”:金永泰挣扎着爬起来,也有样学样,盘膝坐在地上,这两家伙这会儿倒是悠闲了。
“我去!你还真姓金啊?!”风清扬夸张的张大嘴叫道,很好!找到金城武的祖宗咧!
“阁下,为,为何这般说?”金永泰很莫明:“姓金又不是我说了算的”
“额,无他,随口说说。”借着休息的机会,风清扬开始调查户口了:“嗯,你是日本人?”
“日本?是何处?额,鄙人的母亲是新罗人,父亲是汉人。”金永泰很配合警方的调查,老老实实的回答提问。
“吆!也是个混血儿额,你看这混的,跟金城武一模一样哇!新罗?那就是韩国啰。”风清扬喃喃自语。
“阁下说甚?”金永泰没听清楚,便问道。
“哈哈,没啥,那你住在何方?大唐?还是新罗?又怎会和流民扯上关系?”调查继续进行中。
金永泰神情一黯,沉声道:“鄙人家住新罗,家中唯有母亲,上年母亲逝世。临终前母亲告知,鄙人的父亲乃大唐汉人,使我来大唐寻他,故安葬完母亲后,便来到大唐。怎奈大唐着实辽阔,鄙人不知去何处寻找,母亲只给了我一块玉佩,嘱咐说父亲曾在大唐做官,姓金,其他的概不所知。鄙人自北向南,一路探访,于灵昌碰着胡人作乱,便只得随着流民南下,逃至此地。”
“唉,可怜的娃,一个唐朝版的万里寻父记,孽债呀孽债。”风清扬跟着一阵唏嘘:“那你又怎欠上人情了呢?”
“这个,嗯,这个我一路走来,盘缠早已用尽,故一直靠着几个友人的帮助才能安然来此的。”讲到这里,一直以贵族气息示人的金永泰忽然变得扭捏起来。
噢......原来是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啊!也是,瞧他这般模样,肯定是不屑偷摸抢盗的,做乞丐的,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了事。真佩服这家伙,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啊!不过,一个在逆境中仍能保持气节的人,倒也值得尊敬。
“那现在你可否告诉我,是何人指使你前来的?”风清扬对那个幕后主使者却不愿放过,敢打小箐的主意,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了。
听得询问,金永泰忽然坐直了身体,向风清扬伏拜在地,也不顾自己的头发埋在泥灰之中,毅然道:“阁下不杀之恩,永泰无以为报,此时非永泰不说,若大人一意要知,便恳请大人赐永泰一死以明志。”
“噎?不会吧,真的要这么贞烈么?”风清扬赶忙把他扶起,无奈道:“拜托,别总是寻死寻活的,我不问了还不行?不过丑话说在前头,那厮若再有歪念,我可定不放过他的!”
“阁下胸襟宽博,永泰惭愧,阁下请放心。那委托之人,永泰自会去与他说清,若再来纠缠,永泰必不会放轻饶他!”金永泰抬起头,一脸的决绝。
“那最好,以这家伙的身手,如此保证,想必可以安心了。今天要不是他手里只是一根树枝,再加上我的出其不意,就是三个风清扬也不够人家杀得呀!”:想到这里,风清扬不禁庆幸自己的狗屎运,哈哈,老天爷,我这一关算是过了噢,这过关奖励又是啥呢?
“阁下还请起身,前方似有人马过来,我等坐在此处不太妥当额。”风清扬正想入非非之际,金永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