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正好是周六,不用去上课,但是天气依然没有晴朗起来,已经连续下了三天的雨了。
“小玥,都几点了,还不起床!别睡懒觉了!”妈妈“哗”的一下把我的被子掀开。
我抬头看了看闹钟,刚刚七点,时间还早,今天正好又是周六,我才不想起这么早,抓住被子蒙着头又睡了起来。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爷爷已经变成这样了你还在忙?”顾北在医院走廊上给他爸爸打电话,但是结果并不尽如人意。
从顾北记事起,爸爸永远都在忙生意,工作完回来待在家里的时间永远不超过一个星期,每一个顾北的生日永远只能收到礼物却从来不见人影,每次转学升学要么是爷爷要么是妈妈给他办理手续,而爸爸甚至连一通电话都很难打过来。
“小北,不是爸爸不想过来,现在公司出了点事情,我没法立刻赶回来,你和妈妈好好照顾爷爷,我只要忙完事情一定会过去。”电话那头的爸爸极力解释。
顾北的胸口好像被一团怒火堵住,听到父亲还再这样推脱也不再保持平静的语气愤怒的吼了起来“如果爷爷这次真的不行了,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都被顾北的声音给吓到了,身材单薄的少年似乎散发着和同龄人不相符合的愤怒,可怕的想要吞噬掉周围的一切。
顾北强忍着不让自己再流出眼泪,眼眶里的红血丝布满眼球,呆坐在病房门外,由于刚才的愤怒,似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现在的他有些气喘吁吁。
“小北,你是不是又和你爸吵架了?我都跟你说了,他很忙,他忙完了肯定会回来的,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妈妈一看到顾北这样,就知道他和爸爸一定又吵架了。
“你知道爷爷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从小到大,你们两个人都很忙,是爷爷一直陪着我,我爸在他的眼里只有工作,家人对他来说不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吗?”
“啪”的一巴掌打在了顾北脸上。
“任何人都可以说你爸,但是你不行,他这么忙都是为了谁!都是为了这个家,你这么说你爸你让他听到了怎么想?”顾北妈妈真是气得不得了,儿子竟然这样埋怨父亲。
“妈,对不起,刚才是我激动了,我先去外面待一会儿。”顾北愣了一下,这一巴掌似乎平息了他的怒气。
“小北,妈妈不是故意的,我不是…你先别走,给你拿点钱,出去买点吃的。”妈妈赶紧从包里拿出几张人民币塞到顾北手里,她以为这样就可以补偿儿子了。
顾北看着手里攥着的钱,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心似乎在一点点被什么东西包裹着。
坐在百货大楼最不起眼的角落里,顾北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眼前都是成双成对的人们,只有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这个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特别想给唐玥打个电话。
翻着通讯录找到唐玥的号码,没有一丝犹豫就直接按了通话键。
“你好…”长长的沉默。
“你好。”正在睡梦中的我还不知道是谁给我打的电话,只是顺手接了一下。
“喂,是唐玥吗?我是顾北。”
电话那头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一时间我都有些怀疑,到底是不是顾北,但是一听到是顾北我就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是我是,我是唐玥。”
“唐玥,我可以找你聊聊天吗?”不知道怎么回事,顾北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整个人都很疲倦的样子。
“顾北,你好像有些不舒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有些担心顾北。
“我有点累,想放松一下,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起你了。”
“你要是累了就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能说给别人的话,你要是愿意说给我讲,我也乐意听。”
“我怕最爱我的人就这么离我而去了,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
“羡慕我,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我有些疑惑,顾北为什么要这么说。
“虽然你只有妈妈,可是她还是很爱你的,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和爷爷生活在一起,我爸妈他们都很忙,一直都是爷爷照顾我,爷爷就像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光。”
我不敢去深究什么,这种时候倾听是最好的方式。
“我相信爷爷这么好的人他一定可以度过这次难关的,虽然你爸妈可能在你成长的过程中会有缺席,但是我相信他们肯定还是爱你的。”
“唐玥,我想他们也许真的是爱我的,可是他们的爱总是忽略我的感受,不过等这次之后我会和他们好好谈谈的。”
“嗯,我觉得你们只要好好谈,应该有很多问题都能解决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和顾北说这些家事,毕竟我不是他,我只能尽力的去感受,希望他能不再这么难过。
“感觉现在的天气越来越冷了,不知道晋中那里下不下雪。”顾北故意岔开了刚才的话题,用着故作轻松的语气和我聊天。
虽然我很明白顾北的心思并不在这个话题上,但是我还是如实回答了他。
“晋中呀,会啊,等到冬天到的时候会下很大很大的雪,等放假了,我们可以一起去堆雪人,我和赵心馨的技术可好了。”
“真的吗?在上海,我还没有好好的在雪天里玩过。”
我们两个人就这样东聊聊西聊聊,把只要能想到的都说给对方听,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顾北低头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可是他却一点也不想挂掉电话,和唐玥聊天似乎是件很愉快的事,让他暂时忘记了烦恼。
“哎呀,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妈好像在叫我了,我可能没办法继续和你打电话。”这时候我妈突然进来了,我赶紧用极其快速的语速说完了话后,赶紧把电话挂上了,要是被我妈发现我和男生打这么长时间的电话,肯定要死定了。
“刚才让你起来,你不起来,我在外面听你嘀嘀咕咕的干什么呢。”
“我在和赵心馨打电话。”
“她找你什么事,你俩不会又要出去玩吧。”
“没有没有,你快出去我换身衣服。”我赶紧把我妈从房间里赶了出去。
想着刚才结束的太匆忙我决定还是发个短信给顾北道个歉吧。
“不好意思啦,我刚才有点事,先挂了,总之你要鼓起精神,我会给你加油的!!!”看着唐玥发来的短信,顾北原有的坏心情都一挥而散了,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