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志远来到乐平一中后,他又能吃到母亲给他做的早餐。其实他不在家的时候,母亲也早早就起来为一家人做饭。因为志气一直在家,自从上次会计家的女儿的事情后,志远一直没结婚,大家始终在一起生活。
秋日的白天已经变得很短了,早上太阳升起的并不早。母亲每天五点半左右已经起来做饭了,过了一会儿,太阳就从东边的地平线上缓缓升起了。志远听到母亲淘米、添柴的声音,就知道她已经起来了。志远不想偷懒,他不忍心让母亲一个人在厨房里忙,他就起来穿好衣服,走到厨房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早上母亲除了煮饭,有时还要压水。志远听到水井出水的声音,他就会跑过去,帮母亲压水。他看到水缸没水,就会把水缸压满。
秋收之后,地里除了白菜,已经没有别的作物了。有时候志远压满水缸后,还会拎几桶水去浇白菜,他希望自己家的白菜长得大一点,省得冬天没菜吃。
本来志远以为到家读书后,三餐来回跑着吃就不愁没吃的了。可是志远却没想到,自己到了这个学校后,时间排的很紧,早上七点半到校,不用上早自习,中午休息时间也不长,如果在县城吃饭还凑合,要是回家吃饭的话,路程太远,来回不赶趟。下午放学后还有晚自习,一直到九点。这可难为了志远,他就想该怎么办。
这天,志远的大堂舅来到志远家。他是志远母亲的堂弟,副县长的儿子。他由于文化水平不高,他父亲并没有给他安排很好的工作,只是在木材公司上班。后来木材公司黄了,他下岗了,赋闲在家,没事就往大姐这跑。他和志远的父亲相处得很好,两人一见面就喝酒,喝完酒再聊天,很投契。在他的引领下,他的弟弟,志远的小堂舅也常来志远家喝酒。且说志远的大堂舅见到志远,便说:“我听你老姨父说你上咱县念书来了?“志远道:”是的,大舅。“大堂舅便说:”一中离我家不远,你中午没地方吃饭的话,上我家去吃。“志远说:”这样不好吧,大舅。我和你家我大舅妈还有我的表哥、表姐他们都不认识啊。“大堂舅道:”你不认识我吗?你明天就去,到我那里,我介绍他们认识你。“志远说:”那好吧,大舅。“
第二天,志远真上大堂舅家这边来了。听大堂舅描述自己家的位置,他就找了过去,果然找到了。大堂舅正在家里做饭,看到志远来了,就赶忙招呼到屋里来。他对屋子里的一个女人说:“孩子他妈,这是咱外甥,修复村陈家的。”这个女人点点头。这时,大堂舅又向志远引荐道:“这是你大舅妈,这是你大姐。“志远依次向她们打了招呼。
大堂舅说:“快屋里坐着,光在这儿站着说话了。“志远说:”好的,大舅。“他便坐在南炕边,边等着好饭,边和大舅妈等人简单地聊天。不一会儿,饭好了。大堂舅便招呼志远坐下一起吃饭,这饭菜还算可口,志远也没客气,吃了个饱。大家又呆了一会儿,志远说:”大舅、大舅妈,我得上学去了。“大堂舅说:”你快去吧,中午就过来吃饭啊。“志远说:”好的,大舅,谢谢你们了。“大堂舅说:”客气啥,快去吧。“志远骑上自行车,就回学校去了。
过了几天,志远又来到了大堂舅家。正巧,小堂舅也在这里。他认识志远,就和他说:“志远啊,你没事上我家吃也行。我家你妹妹也上学,吃饭能吃到一起。“志远说:”那多麻烦老舅啊。“小堂舅说:”你大舅这儿能管饭,我那儿差啥啊,再说,我上你家,我姐夫啥时候都给我酒喝,你来就是了啊。“志远说:”那好,那我就多多打扰老舅了。“
虽然这么说,但是志远没想去小堂舅家,因为他家还有老太太,也就是志远的老姥娘(副县长的妻子),除了老太太,人家还有妻子和女儿,都住着政府分给志远的老姥爷的那个二楼。这一天,志远又来到了大堂舅家,大堂舅没在家,大舅妈也没做饭。志远在院子里看到大舅妈,大舅妈说:“外甥你来了,今天大舅妈没做饭啊,我们一会儿有事出去,你找别的地方吃饭吧。“大舅妈这么一说,志远觉得大舅妈不欢迎自己来这里吃饭,他就和大舅妈告辞,走了。
志远有点像林黛玉那样多愁善感,他这几次来,已经感觉到大舅妈不是很欢迎自己,于是,他掉转了自行车头,起身就走了,这会儿去哪儿呢?忽然,他想起了小堂舅说的话,得,上他家去吧。他不是邀请我去了吗。志远骑上自行车,就往小堂舅家那个破楼的方向去了。
到了楼下,他有点找不准,他就问楼下的人,说:“请问以前的县长家住哪个单元?“楼下的人道:”你说的县长家住二楼,就前边那家。“说着,他指指面前的一个二楼窗口。志远谢过这个人,就奔那个窗户的单元门走去了。这楼真旧,曾经的老副县长,自己的老姥爷,可真是个清官,单位给分的房,到现在大家还住着。
志远来到门前,敲了敲门。这时,里面出来一个年轻的女人,约莫三十左右岁,她问志远找谁。志远说:“请问这是会军家吗?“女人道:”是啊。“然后女人就冲屋里喊:”会军,有人找你。“这会军便是志远的小堂舅,他闻声出来,看到志远,就说:”啊,外甥,你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志远换了鞋,走了进来。小堂舅向家里人介绍志远,老太太也知道志远是谁了。还说:“你是不是以前和你爸一起来过?那会儿你还很小,你老姥爷还在世呢。”志远说:“是啊,老姥娘。这都十多年了。”这时,开门的女人,也就是志远的老舅妈就说:“来,外甥,咱们吃饭吧。”志远就来到厨房,和大家吃了起来。
志远不太自然,虽然舅舅和自己熟悉一些,但是眼前这些舅舅的家眷,志远却觉得很陌生,感觉不是特别亲,自己冒昧来吃饭,恐怕大家不是很高兴。想到这里,志远匆匆地吃了一些饭后,就告辞了。
选择回家读书,就为了能无吃饭之忧,怎奈家里离县城十几里路,骑自行车还有点来不及,志远又开始想办法了。他觉得自己不能让母亲担心,这里离家这么近,不至于非得过来住宿,总会有办法的。
这天放学回家,志远想到修复村西应该离这里近,干脆上亲三舅家看看去,到那里混口饭吃吧。俗话说:“外甥是狗,吃完就走。”我现在就是个到处吃舅舅家饭的狗啊,志远笑着骑上自行车,就奔三舅家来了。
志远从小就和二舅、三舅在一起,他们太熟悉了。志远来到三舅家,就问:“三舅,有没有饭?”三舅说:“有,是剩饭。我这儿吃两顿饭,你看暖瓶里有没有热水,烫一下再吃。”说着,三舅就到碗柜里拿出碗筷,又把早上的剩饭拿出来,亲自帮志远烫饭。这时,志远的姥爷说:“我还没吃呢,你给我留点。”三舅瞪了一眼志远的姥爷,说:“孩子不来吃,你就不张罗吃饭,你快消停的。”志远心想:“这老爷子可真能管事,你外孙子吃口饭你都心疼。”志远没管姥爷说什么,他几口就吃完了饭,擦了擦嘴,他对三舅说:“三舅,我得走了,一会儿不赶趟了。”
志远起身骑上自行车,就奔学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