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春夏之交,志远的二姑父已转任金三角镇国家粮食储备库总务主任,曾委托志远父亲盖的砖房在国道下比较偏僻的地方,这时显得有些局促。于是,志远的二姑父与二姑便来到乐平县,找到他大哥陈儒,商议迁址盖房的事情。陈儒此时做了几天零工,正闲着在家,便同意和二妹夫妇到金三角镇看看。
来到金三角镇,志远的二姑和二姑父准备了丰盛的晚宴,席间,志远的二姑父道:“大哥,我这个房子是你帮我设计建造的,当时我刚来这里,还没站稳脚跟,就选了这里。现在大伙都觉得这里有点低洼,还不是临街的房子。我来到这里,发现临街的房子交通方便,升值潜力大,所以现在要在国道对面新建一个院落。我俩在有了这个决定之后,都没考虑找别人来干这个活,就信任大哥你,所以委托你来当总设计师,全面负责院落整体规划、房屋图纸绘制、建筑材料采购等。”陈儒听后,说:“既然妹夫信任大哥,大哥也就不推辞了,我一定好好给你设计。”志远的二姑父道:“那妹夫先谢谢大哥了,来,大哥,你喝酒。”说着,志远的二姑父给陈儒斟酒。陈儒便自斟自饮了。
说起来,志远父亲的手艺,无论在二道河子村还是在乐平一带,没有不知道的。他的手工巧妙,思维敏捷,在制作各种木制家具上,有他独到的窍门。不仅如此,绘画、书法、铁艺、焊接、瓦工、电工等几乎很多技艺,他都精通。这样一个人才,试问他的妹妹和妹夫能信不过吗?
第二天,志远的二姑父领着陈儒就来到了新院址。这个新院址在203国道南侧一个地势低洼处,是一个大坑,大概有八米深。陈儒看后,说:“这里至少需要一百立方米的土石方来垫坑。垫完坑建完房之后,房门正对203国道,房后留一个平台,可以走人,也可以用来晾晒衣物等,在平台边再修上台阶,一直通到后边的菜园子。在菜园子里打一眼井,再接上水泵到房里,这样就解决了饮水和浇园子的问题。”稍停了一下,陈儒又指着大坑说:“这个大坑填到一定高度后,经过一定时间的下沉,就可以砌地基,这样地基稳固,房子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房后的院套再留一个后大门,方便从后大门运种菜的肥料等。”
志远的二姑父听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大哥的说法。接下来,陈儒又问:“建房的土石方得需要很多渣土车,你都安排好了吧?”志远的二姑父道:“这些我都安排好了,粮库的车可以过来干。”陈儒说:“今天看完场地,我把土石方的数交给你,你就让他们拉土石方吧。”二姑父道:“好,一切听大哥安排。”
志远的二姑父,在造弓箭者左翼后旗这个地区粮食储备库系统,名气很大。他的两个哥哥都在国家粮食储备库,他转业复员后,也被安排到粮食储备库,最初在如梅嫁去的那个地方,后来就升任金三角镇国家粮食储备库主任。这几年,国家粮食储备库效益非常好。粮库上下,从主任到粮库工人都很富有。吃穿住用,一概不愁。简单说就是不差钱。
陈儒在工地指挥了几天,就快砌地基了。陈儒便和志远的二姑父说:“妹夫,砌地基需要很多水泥,如果咱们去水泥厂去采购水泥,要比从这里经销店买便宜很多。你们一般都用哪里的水泥,咱们可以直接去厂里批发。”志远的二姑父道:“库伦旗有水泥厂,这里的水泥都是从那里进来的。”陈儒道:“那咱们上那里采购吧。”志远的二姑父道:“好的,大哥,进水泥也由你全权负责,你什么时候去,我安排车。”陈儒道:“看现在的情形,我这两天就去。”二姑父道:“好的,大哥,我一会儿去安排车,明天你就可以去了。”二人商议完,二姑父便打电话联系运输车,陈儒在工地继续指挥,暂且不提。
第二天,陈儒到工地又视察了一圈,就准备出发了。临行前,志远的二姑父拿出一个黑皮包,交给了陈儒,说道:“大哥,这是买水泥的钱,就是你做预算的金额,你看是不是足够?”陈儒打开包,只见若干捆百元大钞整整齐齐地摆在包里,比自己预算的还多出来一沓。他马上拉上皮包拉链,说:“足够了。”
这时,志远的二姑父又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几千元,说:“大哥,这些给你,路上吃住的盘缠。”
陈儒道:“用不了这么多。”
二姑父道:“大哥,你快拿着,这些钱就给你用了,回来你也不用给我。”
陈儒道:“这不行,太多了。”
二姑父道:“大哥,家里需要钱,孩子还在上学,我总不能让你拿路费吧,快拿着吧。”
陈儒只得收下这几千块钱。然后他就坐上大型运输车,奔库伦旗方向出发了。一路上,陈儒和司机、副司机聊天。
陈儒道:“师傅,咱们这车去库伦是不是路过造弓箭者左翼后旗马鞍镇啊?”
师傅道:“是啊。”
陈儒道:“那咱们上马鞍镇停一下,我到马鞍二中探视一下我儿子,他在那上学。”
司机师傅说:“好的,咱们得下午才能到,到时候咱们把车开到马鞍二中门口,大哥你就进学校去看你儿子。”
陈儒道:“那谢谢二位了。”
司机师傅道:“给主任干活,我高兴还来不及,不要谢我。”陈儒笑了,他想,我要给儿子一个惊喜,到他们学校看看,看孩子有什么反应。
三个人开车继续前行。
马鞍二中,同学们正在班级上课,不一会儿,敲钟师傅敲旗杆,告知师生下课了。同学们都跑到班级门前的空地玩。志远坐在座位上,正在做老师留的作业。
不一会儿,隋佳萍跑到教室说:“班副,外面有人找你。”
志远问:“谁啊?”
隋佳萍道:“不认识,一个四十多岁的人。”
志远看她不像开玩笑,就走出教室。原来是父亲,志远忙走上前问道:“爸,你咋来了?”
父亲陈儒道:“我给你二姑家盖房子,上库伦去拉水泥,正好路过这儿,我来看看你。”
志远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父亲会有这样一个机会能来马鞍镇。他说:“爸,你今天住这儿吗?”
父亲道:“我过来看你缺不缺钱,给你留点钱就走了。你看你需要多少?”
志远道:“我没多大开销,有五百块钱足够这学期用了。”
父亲说:“够吗?”
志远说:“够了。”
父亲就从衣兜里拿出志远的二姑父额外给他拿的钱,查了五章交给了志远。志远接过钱,心想,父亲从来没有过问过我的学习情况,这次能亲自来到这里看我,可见父亲虽然平时严肃,他心里还是希望我学业有成,我一定要努力。两个人站在操场上说了几句话,父亲道:“我得走了,车在校门外,他们在等我。”志远见父亲不能在此停留,便和父亲一起向校门走去。志远说:“爸,你回去后我会再写信给你,我这边的一切你不要担心。”父亲说:“好,我走了。”父亲上了车,志远目送着车远去了,就回到了班级。
志远心想,现在手里有了足够的餐费,更没有理由学习不好了,我一定要取得好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