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生,死于屈服。
冰冷高大的铁门被狱警打开,铁门发出吱吱的响声,像是为即将死亡的犯人送行一般。
文明头上被罩着黑色的头套,双手被拷在身后,双脚被镣铐着,仿佛是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虽然视线被遮挡,但是文明能清晰感觉到,此时正有无数长枪短炮般的摄像头正对着他,电视台的记者正对着摄像机,进行着全国直播。
“大家好,这里是盛海市天河监狱,引起本市市民热议的“1.24小年夜高校杀人案”的凶手文明,已经被带上警车,即将押往刑场了,等待他的是法律的处决。”
“ 2020年1月24日小年夜,文明在其导师的宿舍内连杀三人,将其导师及一男一女的两名同学杀害,文明杀人后主动打电话向警方自首。二审终判对文明下达了死刑,立即执行的判决。据本台消息,根据罪犯文明的自述,他身世与成长的经历非常的不幸。
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罪犯文明可能患有心理疾病,或许在他的成长过程中只要一点点关爱,可能就不会酿成这样的惨剧了。我们的政府与社会公益机构对这类弱势群体是不是应该有更多的关爱及帮扶,这一点值得我们思考,CCAV为你持续报道。”
文明坐在车默默无言,心里对记者的话并不认同。
文明并没有精神病,所有人却都以为他是精神病。
文明只是孤僻,他的孤僻是来自他不幸的生世与噩梦般的经历。
押送的车辆启动的声音,如同丧钟敲起一样在为他送行。文明把头靠在车窗上,看着车外的景色缓缓的向后移动。这是他人生的最后一段路了,文明闭上双眼,回忆他短暂的一生。
先进入脑海的是呆在偏僻乡镇无人关注的那个破烂孤儿院,没有油水的菜根,恶馊的米饭,变态的院长就是他整个童年。文明不恨孤儿院,至少孤儿院让他活了下来,还让他接受了正规教育,虽然文明后来才明白这是国家强盛带来的。
画面一转,因为入学晚,所以文明整个义务教育阶段,他总是整个班级年龄最大的学生。而那些所谓的学校“大哥”,无休止的对闻明进行霸凌,像是欺负文明这种比自己年龄大的学生,能获得极大的成就感一样。
开始文明也鼓起勇气向班主任举报,他永远记得那个一口蒜味,满脸油水的班主任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说了句:为什么他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呢?
多年以后文明在所谓的同学群里了解到,某某同学担任副县长的父亲因为贪污进了监狱,跟他一起进去的还有某某小学的校长,文明才恍然大悟。
整个高中和大学,文明依旧是孤僻的一个人。或许是因为他寒酸的衣着,又或是他干燥的皮肤与因为缺乏营养而枯黄的头发,所有的同学跟他说话时,都是高高在上,像是怜悯、恩赐的给与他们说话的机会一样。
文明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他不需要怜悯,他觉得自己可以努力的活好,所以他宁可一个人,也不愿意要别人恩赐的友谊。
直到读研的时候,文明才体会到了真正的友谊。那个从西南山里走出来女孩,她的眼睛是那样的干净,五官是那样的清澈,笑起来是那样的明媚,仿佛是十万大山的钟灵俊秀孕育出了她这样精灵。
女孩给文明讲述了她同样困苦的童年,大山的女儿极少又像她这样走出来,一层一层接受这么多教育的。她感谢生养她的那块土地,毫无保留的支持她,让她始终饱含希望。
所以她选择了跟文明同样的文学院。她要回到大山,将那里的美丽景色与朴素的灵魂写出来,让其他人向往。
女孩给文明介绍了她来自东北黑土地的男友,那个淳朴的高个子男孩,或许是在寒冷的气温中长大,男孩的皮肤与文明一样的干燥,仿佛见到了多年的好友一般,男孩与文明一见如故。
两颗火热的真心,融化了文明多年冰冷的心脏,文明贪婪的享受着这一份友情,这一份宁静。
终于,还是有人打破了这份宁静,将文明再度拉向深渊。
文明所读的文学已经不像过去那般辉煌,导师带了三个学生,文明和女孩,还有一个二代。二代文明并不熟悉,因为他基本不怎么出现。
女孩突然给文明打来电话,说基本不出现的二代和导师准备把文明的论文给二代,刚说完文明就听到电话的那一头没了声音。
文明心急如焚,相比起论文,他更担心女孩遭遇了什么。文明火速的赶到导师办公室,却发现没有人。于是到处寻找,当找到导师宿舍门外时,文明到了女孩痛苦的呻吟声,声音很低,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口鼻。
文明握住门把,反现里面的人居然连门都没有锁,闪电般的推开门,看到了令他目眦尽裂的一幕。
女孩赤/裸的瘫痪在屋内的书桌上,双手无力的向下垂落,双腿微微张开,下体关键部位还在向外渗血。原本干净明澈的眼睛瞪出眼眶,秀美的脸庞上全是紫红,嘴唇两侧裂开,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出口子。原本白皙的大腿上布满青紫,胸前两处被打上了四五个钉针,女孩竟是被性虐致死。
二代和导师正赤/果着身体,起初看到有人进来,还有一丝慌张。当看清来人时文明之后,表情瞬间轻松了下来。
二代走到文明身后将房门关上,随后点上一支烟对文明语气蛊惑的说道:“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我会让你顺利毕业,并且给你一大笔钱,如果你找不到工作,我也可以给你安排。”
或许是文明一直从不反抗,懦弱的表现,让他们相信文明不敢反对;或许是文明一直身无长物,贫穷的背景,让他们相信文明不敢拒绝。
二代看文明不做声,吐了口烟气,指着导师嚣张的说道:“你不要怀疑我说过的话会不会兑现,你看看,这样的废物我都能让他当教授。”
说完对着教授踢了一脚,骂道:“妈的,叫你注意力度,又弄死一个。不过这妞够大,也够紧,爽!”说完又一脚将导师踢到一旁的桌子边。又对文明说道:“你也是来得晚,没赶上。”
文明并不理会二代转移他的注意力,他眼角的余光看到导师的手正向桌底的大铁锤摸去,分明是被故意踢到墙角的。
文明看着女孩的惨状,如同激发了心中的恶魔,假装向前去看女孩的尸体,猛地间,趁导师不注意,抢过他身后的铁锤。文明抡起铁锤,身体向后转去,顺着身体旋转的向心力,一锤将富二代砸到在地上,再转身一锤砸在导师的胸口。
电光火石之间,文明将这两个赤/裸着的人击打的丧失了反抗能力。一翻动作下来,文明自己在已经气喘吁吁,但是心中的怒火,已经让他停不下来了。
文明放下沉重的大锤,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将房门反锁。揪起已经不能动弹了的二代的头发,将他拖到女孩面前,将刀放在二代脖子上。
二代不敢看女孩瞪出的眼珠子,带着哭腔的说道:“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文明摇着头,冷冷的说道:“对不起,你给不了。”右手一用力,抹了二代的脖子。
或许是水果刀不锋利,二代并没有立即死去,只是掐着脖子,在地上翻滚,嗓子里发出嘶哑咕咕声。
文明并不理会,转头走向导师,却闻到导师身下散出一阵恶臭,文明皱起鼻子,一刀插入了导师的心脏。
给警方打了个电话,又给东北那个淳朴的兄弟发了个短信。文明丢掉手机,抡起地上的大铁锤,对着还在地上挣扎的二代砸下去。
一锤一锤的砸下去......
二代对他的实力确实没撒谎,二代与导师虐待少女的证据充足,铁证如山面前,判决的结果是:文明连杀三人,死刑,立即执行。
车外的景色忽然停滞,已经到了刑场了。
文明看着眼前的枪手,看着天空想到。
我这一生,毁于屈服。
“嘭!”
文明的身体应声倒地,意识飘出身体,向遥远的地方飘去飘去。
———————————(分隔符)
夕阳之下
一个身着精良盔甲的将军怀抱着一个婴儿,正奋力的向终南山奔去。将军一跃十里,速度极快。
在将军身后,一队由修仙术士和大妖组成的追兵正御气追来,速度竟然比一跃十里的将军还要快上半分。
眼看双方的距离越来越短了,将军回头一望吓出一身冷汗,只见七八柄飞剑正朝他飞速射来。将军紧紧抱住怀中的婴儿,燃烧起体内的罡气,奋力跃起到云层之上,飞剑瞬间插在了他刚刚落脚的地方。
就在将军要往下落的时候,一杆巨骨妖棒捶在了他的背后。
“噗”将军遭到重击,口中喷出一道血线,将军忍住剧痛,在空中转过身来,一脚将偷袭他的大妖的妖元踢爆,借着反作用力,向地下落下。
将军重重的落在地下,看了怀中的并没有受到惊吓,正瞪大着眼睛看着他,将军宠溺的笑了笑:“好小子,受这么重的伤居然都不哭,若不是要早点送你去救治,你看老舅怎么收拾这些土鸡瓦狗。”
将军嘴上说话,身体却没有停留片刻,继续向前跑出了大约三十里,忽然间四周现出一道道电光,将将军围住。
将军转身,目光如剑的射向追上来的人,疑惑的问道:“先是铁幕遮,现在又是锁罡阵,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还有这种专门对付我等武者的符箓。”
只是这些追兵并无人回应,全部御起灵气攻向将军,霎时间周遭乌云密布,天地变色。
望着那一道道砸下来的法术,将军运起全身被压制的罡气,硬生生抵挡着:“咱爷俩怕是今天要交待在这里了。”
怀中小孩仿佛听懂了一般,闭着眼睛呀呀的像是在叫骂着。这时一道火龙射向婴儿,将军发现时已经救援不及,火龙离婴儿的脸庞只有一寸了。
在将军身后百里之外的地方,一只掌心上放着一块石头的左手,忽然间握紧了起来,手掌微微动了一下。
将军惊讶的看到对面的这些追兵如片片落叶一般,想后飘去,随即肉体爆开。一股大道之气扫来,将这些修仙术士、大妖的金丹、妖元全部震碎,所有追兵一瞬之间连同着锁罡阵烟消云散。
猛地回头一看,远处的高山之下,一个左手握着一块石头的黑发青衣青年正右手牵着一头青牛,青牛上坐着一个仙发垂髫,手持拂尘的老者。
将军急忙抱着婴儿,三步并做两步,跳跃至仙发老者身前,双膝触地跪拜道:“黄飞虎见过太上祖师,玄都大法师。”
仙发老者将身子往前一探,像是极其关心的问道:“那丫头呢?”
黄飞虎闻言,旋即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的回应道:“姐姐已经遇害了!”
“哼!”牵牛青年鼻尖发出一道冷哼,左手握的更紧了,周身数十里的灵气随即一片絮乱,牵牛青年显然是动了真火了。
仙发老者听闻噩耗,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好手段!先用铁幕遮掩盖天机,时机抓的又如此精准,趁着丫头临盆最虚弱的时候动手,朝歌城里或者是丫头身边恐怕是有他们的内应了。”
“这是丫头的孩子吧?”仙发老者看着黄飞虎怀中的婴儿,缓缓的问道。
黄飞虎点了点头。发现怀中的婴儿气息愈发微弱,抹了脸上的泪水,急忙站起身来,哀求的说道:“祖师,这孩子受了那领头的歹人一掌,丹田神宫皆被震毁,姐姐兵解前嘱咐我一定要将孩子带到祖师这里。”
仙发老者骑在青牛上,手臂虚抬,黄飞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怀中的婴儿就已经到了仙发老者的臂弯中。
怀中的婴儿还在沉睡,闭着眼睛好似昏睡了过去一样。婴儿颈上还挂着一块白色玉石,仙发老者抚摸了下白色玉石苦笑着说道:“当年我们欠丫头一个人情,所以她才会让你来寻我们,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她还是这般的薄情。”
仙发老者将婴儿放在宽阔的牛背上,右手抬起,食指尖上冒出一个能量恐怖的法球:“那丫头爱子心切,将一身修为全部灌注到了这孩子的身上,虽然短暂保住了孩子的性命,却不知过犹不及也。贫道也只能保住他的性命,只是这孩子恐怕要遭受更多的罪了。”
随即,仙发老者的指尖点在婴儿的眉心,将那道能量巨大的法球打入了婴儿的灵台中,不多时婴儿便发出了呀呀的叫喊声。
仙发老者眼中精光一闪,把婴儿抱起,满含深意的对着牵牛青年问道:“玄都,你觉得这孩子怎么样。”
牵牛青年目光柔软,将掌中石头别在腰间,抚摸着婴儿褶皱的脸庞,温声说道:“他很特别,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路。”
仙发老者把婴儿抱开,不让牵牛青年抚摸,撇着嘴傲娇的说道:“你想的可真多,我就不同了,我只是单纯的觉得这孩子真好看。”
“这孩子做你小师弟怎么样?”
“好。”牵牛青年露出春风般的笑容。
“那给你带了哦?”
牵牛青年露出沉思的神情,竟是认真的在想着自己要如何带孩子,些许之后,肯定的说道:“好。”
“哈哈哈,黄飞虎,就按那丫头的意思,这孩子交给我人教了。”
黄飞虎历经千辛万苦就是为了完成自己姐姐这个遗愿,终于如愿以偿,拱手拜道:“多谢师祖,飞虎大仇在身,就先回朝歌了,等候大王和太师还朝,那些人终究要血债血偿。这便告辞了”说完不顾身上的伤势,转身一跃十里,往朝歌返去。
见黄飞虎走远了,青年牵起青牛调头返回。
“师尊,她不薄情。”周遭一边寂静,青年的声音突然响起,语气依旧如春风般和煦,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却明显能感觉出心中不认可老者刚刚对那丫头的形容。
“我知道。”仙发老者回应道。
“师尊,就算没有这块玉石,我们也会带着孩子上山。”
“是的。”
“师尊,你收小师弟只是单纯的喜欢吗?”
“是的。”
看着怀中昏迷的婴儿,仙发老者惊叹的说道:“更何况他还是生而知之,就像他母亲一样,谁不喜欢呢?”
“师尊,你把道藏给了小师弟。”
“那本来就是属于他的。”
“师尊,会是何人下此狠手?”
“停。”仙发老者将拂尘在牵牛青年背上打了一下,烦恼的说道:“你真不不贴心,我以后只疼你小师弟咯。”
这次青年没有再表现出不认同,如冰雪中出现一道阳光般的笑容,没有丝毫迟疑的说道:“好。”
仙发老者叹了口气,望向九重天,喃喃自语道:“此事为师亦未参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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