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慧见墨燕飞疑惑,一双眼睛充满迷茫的看着她,不由得叹息。他们这次其实是从穹县回来的。本来和无情办完事情后,准备回来,后来想着去看看穹县怎么样了,两个人就顺路去看了看。没想到却看到了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
播种的时间都快过了,但穹县一直没下雨,持续了三个月不下雨,要是再有一个月不下雨,地里的庄稼就都完了,地皮已经干了,等裂开了地缝,让穹县的百姓该怎么活?去年的冰冻就够他们受得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新一波的愁绪所控制。
“穹县三个月没下雨,种下去的东西涨不出来,再有一个月的话,就全都完了。”
想到百姓的脸色,以及整个穹县的人都笼罩在愁云之下,柳慧的心也跟着沉重。说起穹县,她还是有感情的。若非是那个地方,她也遇不到墨燕飞,更不要说会有今天自由自在的生活。
“没有上报朝廷吗?”
“上报了,但朝廷也没办法,天灾避免不了,只能看老天的意思。”更何况皇帝现在忙着墨家的事情,哪里有闲心来关注阻止不了的事情?下不下雨不是皇帝能决定的,但是能不能把墨家收了,却是皇帝能掌握的。
聪明人不会放弃和人搏斗的机会而转而去和老天作战。
柳慧的话没说完,但墨燕飞也能知道柳慧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即使她是皇帝,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把放在墨家上的精力转移到别的地方。
只是苦了穹县憨实的百姓。但她也没办法,她不是神,分身乏术,穹县和墨家想必,还是墨家在她心里的分量更重。至于穹县,只能说墨家如果熬过了难关,她尽自己的所能取弥补。明明是皇帝的事情,她却傻傻的放在心里,没准下次投胎上帝把位子让给她墨燕飞也说不定呢!
皇宫大殿,五爪金龙威严凌厉,皇帝端坐于金銮殿上,朝堂上臣子皆跪在地上,整个大殿一片寂静,唯有沉重的呼吸声提醒着这不是一般的参拜,而是一场皇帝与大臣的对抗。
墨家一天把着货不撒手,不管是哪里的日子都不好过,并且时间越长,问题越严重。更何况现在又听说穷县大旱,那可是龙脉重地,虽说穹县相比于其他的县郡差了许多,但穹县特殊的地里位子也使它成了汉国不可丢弃的一块儿重地。穹县整个县滴水未下,不得不让他们担忧是否会有其他的事情发生。皇帝满面怒焰,坐在皇位上喘着粗气一言不发,大臣们也都低垂着头,说好听的就是冷战。一场众位大臣与皇帝之间的抗衡,谁先松口谁就要像对方妥协,而皇位上的那个人即使想要妥协,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拉下面子来认错。所以这场战争的结果可想而知。
早朝结束,一众大臣连连摇首,秦穆修不发一言的踏出金銮殿,身后追了不少的人出来。大臣们也都知道近来太子和皇上因为墨家的事争论不休,父子俩闹的很不愉快。
虽然皇帝和太子是父子关系,但是在这个问题上太子殿下虽未表态,但沉默就代表太子殿下目前是和他们站在一条战线上的。只要拉住了太子殿下,他们这些大臣在一齐反对,不怕他皇帝便没有再继续坚持的理由,到时候皇帝同意下来,太子殿下再出面去与墨家商谈,也不怕墨老爷不同意,虽然太子妃不在了,但情意还在,墨书炎会念在太子殿下在这件事上帮了墨家,也不会和皇上计较。大臣们都是在心里打着如此的如意算盘,只要说痛了,事情解决了,大家都高兴。所以这会儿都追在秦穆修的身后,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秦穆修去劝说皇帝。
“太子殿下,这件事情还得您跟皇上说……”
“我说?”
秦穆修嘲讽的一笑,“我说有用的话事情还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现在的父皇是鬼迷了心窍,说什么他都不会听进去的。
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依照父皇的心思他更不会退步。这些大臣平日里聪明,今天却是干了一件蠢事。明知道父皇碍面子,却当面的跪在地上与父皇对峙,越是如此,父皇越不会妥协。他只会为了可笑的颜面继续一意孤行。
皇帝现在只是皇帝,软硬不吃,守着他一个人的决定,谁的建议都听不进去。他要真的是他的父亲,哼!
秦穆修不想多说什么,说了也无用。如果不是肩上的一份责任,真的很想远远的离开,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
“太子殿下,如今时局不同,您只要在皇上面前多加劝言皇上定会转变心意的。”
“是吗?你们若是真的了解父皇的性情,今天就不会跪在大典上!”这些个臣子从来都不可爱,拿着朝廷的俸禄,有几个没有私心的?倒是镇守在边关的大将,是一心一意的为了朝堂,为了百姓。虽然不乏有私心者,但他们首先想到的还是要保卫一方的国土安宁。
“这……”
大臣们一提衣袖,都说不出话来。秦穆修一声嗤笑,等这群大臣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人。
皇帝下了朝,匆匆回了书房,满腹的怒气无处发泄。这群臣子真是反了他们了,敢一同要挟他,真是涨了本事了。一位i这样他就会妥协吗?错了,他不仅不会退步,还要墨家永无翻身之地。他不会退步,不会向墨家服软,也不会向朝堂下的大臣们妥协。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还能了得吗?以后他还是皇帝吗?
越想越生气,桌案上的奏折不用翻他也知道写的都是什么。哼!想要他妥协,绝对不可能!
墨家宅院里,墨燕飞看着从朝堂上传过来的消息,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真可笑,看来朝堂上的大臣都是吃白饭,对着皇帝用近乎于威胁的手段,都是用的快要掉牙的招数,历来大臣跪在地上求皇帝什么事情都是以失败告终,到后来都是自讨苦吃。
“墨墨,你不觉得皇帝这么坚持有点儿不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