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驾到!”
火锅已经被撤了下去,换上了一套白瓷茶具,正在亭子内悠闲喝茶的唐絮之听见这一声,微微一顿。
“乐师,公主往我们这方向来了!”刚从外面回来的聆月匆匆跑进来道。
“?!”莫不是她知道我藏起了那兔子?
“快,把进屋把皇上送的檀香点上,把门窗打开。”兔子这因为受伤,这几日没有洗澡,可能会有些气味。
“白熠扬,你跟我来!”唐絮之吩咐完聆月,一手夺过白熠扬手中的茶杯,把他拉进屋里。
“等会你抱着白糖糖,先躲到那棵桂花树上,等公主入了屋,你再从树上跳回院子里去。”
说着,唐絮之一把将兔子塞在白熠扬怀里。
“?……”我能拒绝吗?
然而,白熠扬这句话还没问出,便被唐絮之推到树下,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他。
白熠扬垂了垂眸:“一顿饭。”
“嗐!行行行,快上去。”唐絮之皱眉急急答应。
所幸院子里这棵桂花树是四季常绿的植物,所以即便是冬天也是郁郁葱葱的,且这棵树树型巨大,枝叶横跨两个院子,才为白熠扬提供了这么一个好地方。
随即,唐絮之眼见白熠扬的身影消失在葱郁的树叶中,才轻舒一口气。
“唐乐师看这树看得如此入神?可是这树上有什么宝藏?”徐霄云刚踏入满月楼的大门,还见树枝处有异动。
“没什么,方才院子里来了只迷路的鸽子,我走近时受了惊,飞到树上去罢了。”
“什么鸽子?来人,给我上树查看!”徐霄云阴笑道。
树上,白熠扬抱着兔子的手紧了紧。
唐絮之轻笑:“听闻宫中有不少妃嫔娘娘会以信鸽给千里之外的家人传送家书,若这是哪位娘娘传家书的鸽子,飞累了落入我庭院,被惊扰了,达不成任务,这责任我可是担不起啊,不知公主您呢?”
徐霄云显然有些慌张,要知她在宫中任性妄为惯了。有几次因为与其他后宫妃嫔起了冲突,闹到了皇上那去,皇上看在她是自己女儿的份上也是极度隐忍,但隐忍归隐忍,为了服众,她也免不了一顿责罚。都是靠她的母后,也就是皇后娘娘为她撑腰,行刑的宫人才不敢下手太重。虽然如此,娇生惯养的她也着实疼了好几日,若这真如唐絮之所说,她怕不是又得挨一顿骂。
“算了,不用找了。”徐霄云挥了挥手,让待命的几个太监走回队伍中。
树上,看见这一幕的白熠扬也为怀里的兔子松了口气。
‘这公主未免也太好唬了吧。’
唐絮之暗笑,想起白熠扬此时还在树上,便堆起笑脸道:“公主,外面冷,有啥事咱们进屋再说呗?”
徐霄云斜眼看了唐絮之那抹笑意中带的一丝讨好。
‘说到底只是一个小小的乐师,还是怕我这个公主的!’
徐霄云微微抬了抬下巴,傲慢道:“本公主觉得你这个院子的景色不错,想在这待一会。”
“哦,那您自便,我先进屋暖和。”说完,唐絮之转身就走。
“你!站住!”徐霄云怒目。
唐絮之顿了顿脚步,回头对上徐霄云那黑着的脸,轻笑道:“公主您说喜欢看我这院子,您现在也看着了,你又生什么气呢?”
“放肆,本公主还在院子里头,你作为一个小小的乐师怎么能到屋里去!”
“公主您这逻辑就有点奇怪了,是你要看院子,又不是我要看院子,而且我刚刚也邀请您了,是您自个儿不肯进屋。怎么?您乐意在外边站着,我不拦你,我愿意回屋,有何不妥?”
“你作为主人家,我作为客人,基本的待客之道你不懂吗?”徐霄云依然是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
“公主您这话就好笑了,首先,今日公主不请自来,于我而言,非客也。再者,若公主您到外头吃饭,是否也得让店里掌柜陪您吃呢?”唐絮之挑眉,一脸痞笑道。
徐霄云被气得一口气提起,话到嘴边,还未出口,又见唐絮之再补一句:“其实呢,要陪也可以,只是……这是另外的价钱。”
说完,唐絮之转身,迈着轻快的步伐,自顾自地走进了温暖的屋内。
—树上—
此时,看完了"唐絮之舌战霄云公主"整场表演的观众——白熠扬正悠闲地靠坐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摸着怀中白糖糖那汤圆似的兔头无声轻笑……
‘白糖糖,没想到你娘亲居然还是个怼起人来不留情面的小姑娘!’
但是呢,白糖糖并不会读出白熠扬的心声,只是觉得白熠扬给它头部按摩得舒服极了,于是往他怀里蹭了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睡起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