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在独角兽车外听见了费尔沙和都卡的对话,那是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国王竟然想杀他!很快侍卫向费尔沙通报了他们的行踪,费尔沙和都卡钻出车子迎接他们,两个人神色都不太自然,不过都卡还是和上次的态度一样把哈尔当作国王的亲信,笑脸相迎,“两位将军来我们这里是要传达国王的什么命令吗?”
见哈尔魂不守舍,米纳逐答道:“不用太担心,我们只是路过,听说老朋友在这里过来看看而已,最值得开心的是,希亚没有跟着,都卡大人。”米纳当官不久,但是他身上的某种气质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改变,他比之前看上去爱开玩笑了,而且言谈之中充满了政治的玄机,他的话越来越像外交官的辞令。
都卡仍旧笑脸相迎,“希亚小姐也可以过来坐坐,不过军中没什么好接待的,恐怕怠慢小姐。”
“费尔沙,你还好吗?”米纳又和费尔沙交谈,他热情的态度让费尔沙意外,“嗯,没…没什么事情发生?”
“当官的感觉怎么样?”米纳拍打着费尔沙的肩膀,就像一个老朋友,费尔沙显然不适应这种热情,身子不住地退后,最后又进来独角兽车,都卡于是邀请两个人进入车中交谈。车内地空间没法和国王的‘行宫’。媲美。但是四个人坐在其中一点也不显得拥挤,中间有一张圆桌,这地方倒还可以当一个会议室。
四个人坐定以后,气氛就显得尴尬起来,米纳打破了这种格局,他搓了搓手笑着对费尔沙说:“费尔沙上尉,我还没有感谢你救我性命的恩情,现在可以向你表达一下了。哈哈。”
哈尔几乎以为他是想反讽,只是语气没控制好变成了真正的赞扬,但很快他就明白了米纳是在真正地赞扬费尔沙,并且和国王一样把功劳记在费尔沙头上。
“不落岛的时候真是凶险之极,我当时以为自己快死了,现在想来要不是你一直放枪去杀石头人,我们一定不能逃脱他的魔掌,不过说起来,哈尔最应该感谢你,他差一点就死了的。哈尔是不是。”
“是这样的!”哈尔不停地注视车子里面的装饰,用以掩饰自己脸上的无奈,如果米纳之前没有说费尔沙的怀话,他觉得可以接受,但“米纳这个反复无常,见风使舵的小人”让他觉得难受,他已经把米娜当作朋友来,他可不希望自己的朋友是一个当别人面拍马屁,背别人面就说坏话的人。
“其实…其实…也是凑巧。”费尔沙保留了一些本性,不过他已经爱谈话多了,而且看神情,他和米纳一样,当官以后都变得自信起来。
“我可是说真的,你救过我们的命,无论你有什么困难,只要找我我一定帮你到底,相信哈尔也是一样。”
哈尔不得不再次肯定他的话,心里更加恨这家伙说什么都拉扯上自己。
都卡呵呵直笑,见费尔沙不说话,他就插口说:“这就非常好,上战场以后,只有团结才能获得胜利。”
哈尔觉得这句话说得不错,对此大加赞扬,又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米纳起身告辞,他说:“你们知道,国王见不到我说不定又会大发雷霆。”
“哈尔,你有没有觉得我像一个小人。”在他们赶向前方的路上,米纳仍旧不停说话。
哈尔说:“不觉得。虽然是有那么一点。”
“你在某些方面有过人的天赋,但我发现了你一个致命的弱点,你总是平衡不好人际关系。”米纳神色肃穆地说到。“你觉得国王会想杀你吗?”
哈尔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但他不知道答案,幽深古堡的书没有告诉他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从他的感觉来看,国王一直对他很好。“我觉得不像。有可能,对了,都卡想离间我和国王的关系,他看见国王把我驱逐出兽车,所以以为我和国王闹僵了。而且…而且…”
“而且国王一直在兽车里,没机会出去对他们说才对,所以那句话不可能是国王说的?”
“对!我早该想到这一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你看看,就是这里,都卡一定是非常恨我才会用这种毒计。”
“可是费尔沙不会说谎,他这个人虽然讨厌,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搞阴谋诡计,不会和都卡对话,他说‘杀你可不太容易……’这是他不愿意动手动原因。显然国王曾授意过让他杀你。”
哈尔颓然停下,心情跌宕起伏,不可否认,米纳分析得很正确。
“也行…唔…”
“你没有上过侍奉国王的课程吧?”
“什么课程?”
“在艾奇拉学院,每一个学员都会学习如何尊崇国王,如何取得国王的欢心,因为艾奇拉学院毕业的人多半是要去国王手底下做官的,所以这门课程非常重要,我明白,一开始我还以为课程出错了,因为国王看上去和蔼可亲,但我在国王身边待了两天才发现一点没有错,所有的国王都极其在乎他们的地位、荣誉和权力,那天我们在丞相府,国王亲自去接见你就非常不正常。这种事情几乎没有前例可循,根据分析除非你的地位高过于国王否则国王是不会做出那样的行为的。”
看见米纳越说越离谱,哈尔哈哈大笑“你太多疑了,简直是古老的剧情,可惜和我没有关系,在幽深古堡的时候国王也去接见我,他那样对我是因为他和我爷爷是好朋友,我爷爷是安琪洛狄大人,你应该吗?”
米纳却更加忧虑“哈尔,我越来越担心你了,还有一点,我之前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认为杀死石头人的功劳是你的,可惜我们课程里面的内容,国王说是谁的,功劳就应该是谁的,所以刚才在车子里面,我对费尔沙那样说.我并不是卑躬屈膝于他,而是遵从国王的命令,你也一样,还有艾伊,她非常聪明,说不定已经看出来这一点,所以提前离开了。”
哈尔怔怔不语,这几段对话之后,他觉得米纳简直就是世外高人,隐藏在身边的绝世高手,这就是上过学和没上过学的区别!
“可是无论如何,多里尔国王不会杀我的!在王宫我甚至救过她女儿的性命,虽然…虽然…方式有些不雅!”哈尔想起亲吻流莎公主的事,不由得面红耳赤。
米纳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此刻多里尔国王的大军已经来到山谷,夜色渐浓,部队害怕伏击,因此在半山腰驻扎下来,路口处设置伏兵,预防有敌人偷袭,他们两人所在地位置是山谷的上方,四周到处都是石头,月光下那些石头如同尸骨一样刺眼,所以也叫乱尸谷,曾经的特伦娜斯王在这里有过一次战败的经历,后来无论是谁行军到此处都要停下半日,以作留恋,米纳确认没人以后才对哈尔说:“千万不要以为你了解了国王的想法,每一个国王都希望自己的想法不要让别人知道,有时候明知道你是对的,但是你说出来以后他偏偏要否认,他们刻意营造出与众不同,以便于让国民永远地记住。我这话要是被国王听见了,他一定得杀了我,但哈尔我不希望你有事,在不落岛上是你救了我。”
哈尔还想反驳,但是听到米纳最后的两句话,他不禁默然。
两个人走到了岔路口,米纳去往国王的行宫,哈尔回到自己的部队中,他直接去往绞肉车里面,在那里他有很多的乐趣,因为他突然发现那个‘绞肉车’可能不只有运输和藏尸的功能,很可能还能发动强大的远程攻击,他可以动用他的学识尽可能地开发车子的全部作用,最重要的在这里他还可以不停地和凯尔斯练习‘披风刺’,经过一两日的训练,他的‘披风刺’威力可以和‘银月七斩’中的第二斩相当,同时披风刺的敏捷是‘银月七斩’远不能及了,所以虽然他完全忘记了‘银月七斩’,此时‘披风刺’的威力却已经大过银月七斩。
“你去哪里了?”刚回到绞肉车旁,希亚就迎上来问。
“和米纳出去走了走。”
“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走的?也不带上我。”
“嗯…两个大男人带上一个小姑娘多不方便…”
“我是你妹妹啊。”
哈尔差点忘记了这一点,觉得玩笑没有开对,转而问:“学习了什么新魔法吗?”
“我学习的魔法已经够多了,但没一个精通的,国王派人来叫我学习通信魔法,那个老家伙,把我赶出来还要指使我做事!”希亚略带怒气地说。
哈尔想起米纳的话,不由得非常担心,“…妹妹…别这样说陛下,你应该也上过尊崇国王的课程吧…”
希亚想起那门呆板的课程,她几乎从没有听过,但她至少知道国王是一定要尊崇的。“学过,你提这个干嘛?”
“以后不要和国王大声说话,更不要违反陛下的意思,还有一点,以后不要对费尔沙有所不尊敬。”
“你怕国王?别忘了国王给了我们令牌,每个人都有一块,费尔沙可没有,干嘛要讨好那个家伙。”
哈尔也闷闷不乐,只是他仍旧告诫希亚将功劳归功于费尔沙是国王的主意,那就一定是对的。
希亚扁了扁小嘴。“真不明白,明明是你的……”
“没什么不明白的,以后不许说是我的功劳!我也从来没有觉得是我杀死了石头人。”
“不说就不说,还凶我!”希亚冲他做了一个鬼脸。
哈尔却显得很着急,他又想起了都卡的话,国王说可以杀了自己!“妹妹,你发誓。”
“好啦好啦,我发誓,我是不是不发誓你就死在我面前啊?哈哈。”
哈尔无可奈何,报以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