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被东璃羞辱得不轻,有意让东璃吃点苦头,定下了斗琴的规矩,东璃众目睽睽之下只能迎战,除了恼怒哈尔将“大地之移”的秘密暴露出来,他更恨哈尔借花献佛的傲慢,因此一出手就是《战争进行曲》第一段的四十七个音节,刹那间音乐厅宛如战场,他之前击出四个音节见哈尔应对不差,是以知道哈尔在乐理方面颇有所得,因此他也不敢轻敌,这四十七个音节他加入魔法力量的催击每个音节都加快了两个拍子,意图让哈尔听不出来曲子的全部音调,弹完这一段,音乐厅兀自回音不散,他冷笑道:“节奏可也别错,你现在认输,我还可以饶了你的手掌。”
哈尔左手抚摸着右手“手啊手,这个时候你可别掉链子。”“叮”的一声手指落到旧琴键上,随着这一声响,之前东璃弹出来的声音全部停下了,此刻整个音乐厅静如墓地。“咚咚咚咚…”四个重音击出,哈尔十个手指快速敲击琴键,只见琴键上一片幻影,如同一团白色的雾气,四十七个音节酣畅淋漓地弹奏出来,他没有用魔法,而是用双手不断地按键将起弹奏出来,那不像是一双手,像是两双、三双……
时间仿佛重复一般,果然连节奏都没有差一分。
哈尔奏完,舒了一口气,弹琴是他训练敏捷度的方式之一,手指越快,敏捷度越高,他弹奏完这一段,自觉得自己的敏捷也有所增加。
这次斗琴倒给了他增加敏捷的大好机会。
东璃脸色难看,不过乐声中他愤怒的情绪却也减少了,思索着斗胜哈尔的方法,缓缓坐下,搓了搓手,按下一个轻音,接着轻轻奏出一首悲伤的曲子,他从小学习弹琴,比哈尔懂的曲子多得多,但他不知哈尔低细,此刻想起那些出名的曲子哈尔自然听过,难不倒人,因此决定弹一首不出名的曲子,他此时弹的《雪夜》是卡奇徒送给爱人的曲子,流传不广,演奏难度却极高。
他猜测哈尔就算听过也未必能演奏出来,因此尽情弹奏,只听得乐声婉转传来,人人若有所思,陷入悲伤之中,一曲奏罢,音乐厅里人人鼓掌,这些人又都将目光看向哈尔。
哈尔说:“卡奇徒大人喜欢的人霜莎夫人却和他的战友逃跑,最后被兽人抓住处死,雪夜卡奇徒思念爱人弹奏此曲,地狱主听了他的歌要放霜莎夫人回到人间,霜莎夫人却让卡奇徒死心,最终卡奇徒愈愈而终。”。
东璃本来势在必得听他说出曲子的来历不由得大骇“你是谁?”
哈尔不答,这首曲子他已经弹奏过许多遍,如何难得住,只见手指在琴键上轻轻拂过,宛如天赖的轻音盘旋在头顶,他沉醉于其中仿佛忘记了这里所发生的事情。
但不等他奏完,对面的琴里突然传来有如箭矢的声音。一股魔法能量夹在音声中,这一次可不再是斗琴,东璃眼见可能落败,为了保住“大地之移”的秘密只想杀了哈尔,因此在音声之中加入了魔法刃,借着乐声取哈尔性命,哈尔只觉得那团乐声一团糟糕,他怕听不清楚,因此也不管乐声中夹杂着什么,只要东璃弹出,他立刻跟上调子,丝毫不敢停滞,大厅中,两股一模一样的琴音交织在一起,如同两条巨龙恶斗,在音声的较量中,哈尔紧紧咬着对方丝毫没有落败,但谁能想到东璃竟在以魔法伤人?
连艾雅都沉醉在乐声之中不知道东璃暗中下了杀手。
哈尔不停地击键,却暗中叫苦,若不是他融合红龙生命宝石,早就被东璃杀了。
“格雷大人,可要被你害死了。”就在此刻,音乐厅中忽然一声巨喝,这声音嗡嗡作响,东璃听得声音,心里发慌,不由得停下了手指,哈尔也紧跟着停下,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哈尔。”艾伊跃上台去,将他扶到座位上,哈尔气息微弱地说:“我没法给你礼物了,他不会给的。”艾伊急得快哭了,拼命摇头:“我不需要的。我不需要那东西。”
艾雅跟了上来,哈尔又对她说:“你说我要做的事情和你有关,难道我死了你要安葬我?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艾雅说:“快起来,谁说你要死了?”
哈尔说:“不行,我起不来。”
艾雅伸出手指轻轻一勾,哈尔身上突然充满了精力,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艾伊还以为他故意装死骗自己,不好意思地退开了。
当他们在这边说话的时候,其他人却一起注视着打断奏乐的人,那个站在门口、穿着黑色教服、手捧校规、嘴角两撇山羊胡子的精瘦老头-比滋克。
东璃为了杀死哈尔大费魔法,此刻也精力憔脆,他挤出一个笑容对比滋克说:“比滋克先生,这个家伙扰乱我音乐会的秩序,请你带去处罚吧!”
夏斯家族是特伦那斯三大家族之一,家族族长格雷·夏斯如今更是特伦那斯王国的左相,东璃是格雷的侄子,夏斯家族青年一代中的强者,在学院飞扬跋扈惯了,从前他说什么话,比滋克都尽量不敢得罪他,刚才他被比滋克的声音打断,到现在却都还不敢相信比滋克是在对他说话,因此笑嘻嘻地还想和比滋克讨价还价。
比滋克看也不看他一眼,翻开校规的册子,冷冷念到“东璃·夏斯,意图杀死自己的同学违反魔法学院第三条,校规第五条,处罚如下:逐出学院,交由警署处理。在乐声中使用魔法伤害同学违反魔法师守则第四十九条,处罚如下:收回魔法师徽章,废除魔法。”比滋克说完,身后两位学院的处罚使就要动手废除东璃的魔法。
东璃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磕头求饶。
比滋克理也不理径直走到哈尔面前“火使大人,你受了很严重的伤吗?”
众人都在惊愕之间忽然听见比滋克称呼哈尔为火使大人才明白东璃为什么栽跟头,得罪院长的弟子这不是找死吗?
这些人有的幸灾乐祸,有的佩服哈尔琴技,有的说哈尔要是真有事东璃就惨了…不一而足。
哈尔却已经没事了,有暗夜精灵的公主在他当然死不了,何况东璃的魔法根本没有将他伤得太深,他之所以感觉自己快死了,不过是因为专心于弹琴导致心力疲惫。听了比滋克对东璃的处罚,他反倒不安起来“比滋克大人,你可别处罚他,这件事都是因为我的不好。我不该在这里大声说话。”
比滋克沉着脸“火使大人可真是善良,我正担心国王会为这件事情大发雷霆呢。你不追究最好不过,你知道国王正在找你。”
哈尔拍着自己头说:“对了,我得马上去见国王,你知道国王在哪里吗?他肯见我吗?”
比滋克说:“国王在幽深古堡,我们正好去。”
两人旁若无人地走出音乐厅,比滋克在背后摆摆手,示意放了东璃,他可一点不想得罪格雷。东璃死里逃生,又是欣喜又是怨恨,他这番活过来,以后无疑会变成艾奇拉学院的笑柄,目光恨恨地看着哈尔。
哈尔和比滋克走到门口,忽然想起艾雅,方才想起艾雅一直跟着自己不会就是想知道红龙说了什么吧?回头一看,艾雅却已经没了身影,连艾伊都不见了身影,想到艾雅可能使用隐身术藏在自己周围,更是心里害怕,却也不便对比滋克说。
在比滋克催促下,他只能快速走向幽深古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