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鞭子如雨点般落下,拶子牢牢收紧时,我自恃不差的忍耐力在这个时候显得不堪一击,原来心麻木了,依然是会感到疼痛的……
夜色似乎深了,我在何处?何处呢,斑驳的记忆才慢慢浮现。昨日亥时,本该是入梦时分,我却辗转难眠,木门咯吱作响,我起身查看,只见门缝下一张纸条:子时,一人前往死门救赵凝儿。死门,前往者须受尽十种酷刑,以换一人性命,可谁不知道施刑者皆是有着独特虐待癖好的人,十种,怕是第一种便可让你失了半条命。
我不由得哼笑出声,手却紧紧抓着衣角,救赵凝儿,他即将迎娶的赵府千金?摄政王与赵府,似乎是最好的联合吧。可我不过是小小的婢女,有何能耐,又凭什么救她,可我还是去了,不论什么事,只要牵扯到他,我都无法抗拒。
“泼水!”我似乎听到了这句话,是温柔的嗓音,为什么触感如此真实?好冷,我开始瑟瑟发抖,迷糊间看见了一个女子,肤白貌美却面目狰狞,她说:“我恨你,良昧,这都是你欠我的…”我不懂,我做错了什么,随即陷入一片漆黑。
醒来时,我踉跄着起身,再不回府,他怕是厌恶死我了,不过他应该更厌恶见到我罢。
时值寒冬,树枝光秃,月光与雪做伴,我步履沉重,乌鸦栖于不远处的枝干上,一声声叫唤着,凄惨至极,我却笑了,今日真是个好日子。遗留下的脚印错杂,又是多少个孤度灵魂无声拥抱?小心翼翼地从侧门进入,干涸的血迹又复开裂,我却感觉不到疼痛,似乎一切正常,我又在期待着什么?不由得松了口气,却在目光触及他时,感到彻骨恐惧,他竟站在树下,身上穿的似乎还是昨日的青色广袖衫。负手而立,我自知他是极为好看的,睫毛是很长很长的,像女子,却不难看,眼是深邃的,让人看不清他,唇是薄削的,怪不得如此薄情。“滚房间去换衣服,再领五十大板。”清冷的嗓音把我思绪拉回。他像是看不见我身上的伤,也懒得问,先换衣服?大概是怕我弄脏了他的板子。
他转身,有雪从鼻尖融化,淡淡的,似乎消去了他眼中的寒意。
夜里,我只能趴着入睡,板子打得可真狠,不知道明日能否走动,昏昏沉沉入睡。手里攥着的,是无雅给我带来的金创药。她说:“照顾好自己。”我却难以理解,和她一点也不熟,又开心地想,世界上原来还是有好人的。可是为什么我竟梦见了他,嘴角有温柔笑意,淡抚我的额头,说别怕,我在你身边。真是见了鬼了。
我依旧像从前一样,每日做很多的活,手上红肿不堪,却似乎感觉不到,等到的,却是他们婚期提前的消息。
这样很好了,不是吗。我问自己。
一月初三,是他们大喜的日子,王府里张灯结彩,是红色的,真好看。心却是麻木的,寒风吹来,似乎也带不走我心底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