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不知世家,大唐城主独子...呵呵,亚瑟卷土重来了?”掌门师兄望着门外烟云浩荡,话语淡淡。
“亚瑟在其兄的帮助下,从无畏先锋军团抽出两队精兵,又在印海招集二十万将兵,正赶往入海城,欲与大唐...女帝,一决雌雄。”
“哼,不在西地好好呆着,非要跑出来流点血,被斩断了手脚才肯罢休,德玛西亚的手,太不知道轻重了。”掌门君子目中闪过一丝阴霾,有些愠怒,“去知会诺克萨斯一声,就说我们牛家极海航线百年内让他免费通行。”
黑衣人惊愕之色一闪而过,好久不见主子发怒了,没想到因为在他看起来如此小事,竟能引起主子的怒火,看来此事自己要细心行事。
黑衣人低下头消失在阴影中。
掌门君子深吸一口气,才将有些激动的心思松缓下来,摇头苦笑,“五十年了,没想到还是没能把你放下...”他的目光穿透无尽云雾,望向不远的东方。
万花丛,竹屋内,庄行与老头子正围坐在小桌旁,桌上摆放着几盘看上去不甚精致的饭菜,这是王强他们几个做得,自从被庄行教训以后,几人洗心革面,以防再次挨打,把什么事都放在前头,倒是省得庄行的时间。
“师傅,您可知藏功楼中的功法都是从何而来的?”
老头子捋了捋胡须,“除却咱们开宗祖师留下的一些亲传妙法,其余大多数的功法都是一代代外出行走弟子从外面带回的,当然也有一部分是其他宗门法门,那是在一次次斗法中,从别宗手中抢来的。”
庄行沉默了良久,接着道,“师傅,有一本‘如风法’的武道法门,您可有印象?”
“有印象,跟武道有关的法门,师傅我当然有印象!”老头对于能够给自己这个便宜弟子解惑,很是开森,“当年我研究真武双修之法,曾将门内所有的武道法门全都研究了遍,甚至有些玄奥不清功法,师傅我还出门亲自去世间问过一些有缘人啊。”
老头子似是想起了之前的一些岁月,多少有些缅怀,“你说的这本‘如风法’,我的印象还是挺深刻的,因为这本功法大有来头,它可是武道十大巅峰世家,千云山不知世家的家传绝学,只是可惜,咱们门内也只是收集到至炼神期的修习之法。
怎么?想修炼这法门?为师可以为你跑上一趟千云山,好好跟他们说说这个事,相信他们多少也得给为师一些颜面。”
‘千云山?’庄行轻轻呢喃,而后在老头有些疑惑的眼神中,婉拒了他的建议,“我只是随便问问。”
在这片大陆的极北之地,有一片冰冷的汪洋,人称“极海。”
此时,极海之上昏天黑地,阴风怒号,动荡起伏的海水肆意翻滚。在翻滚的巨浪中,一艘艘巨船从中行驶过,巨船上仅是身披盔甲的勇士,他们精神振奋,不惧风浪。
在航船一侧,有些远的小岛上,有几十只头顶牛角的人正围在一起,似是在激烈地商议着什么,就连中间篝火上香味扑鼻的烤肉都忘记去吃。
“他牛的,三哥的脑子是怎么想的?怎么让这些蛮子从咱们的地盘上过去,看看他们那一个个熊样,我就想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身材最为壮实的人愤愤不平道。
“三哥既然安排了,你就别说那么多了,这么多年了,三哥的话什么时候出过差错?”以为牛角旁留着一撮火红色毛发的人,有些不满道。
......
不多时,巨船已绕过西地的西北角,坚定而又蓄谋已久地朝着印海航行。而此刻的印海内,德玛西亚大将军盖伦正聚集了数十万将士,在做战前总动员。
“报!”一名小校拉着长音,满脸急躁奔跑过来,“大将军,怒克萨斯皇子携三十万大军,正朝我军赶来!”
“什么!他们怎么这么会凑热闹...”校台上,虬须大汉一脸严峻。
战火,即将在印海开场。
与之同时,在世界最大的太海上,密密麻麻的战船浩浩荡荡驶向入海城,居中的大船上,与那虬须大汉长相颇为相像的大汉,手持阔剑,站在夹板之上,虎视眈眈目视入海城的方向。
入海城沿海边缘,此地的百姓均已经被大唐将士迁移城内,与之前大为改变的是连绵整个海岸线的布防,旌旗密布,将士气血如虹。入海城外俨然已是一方军事重地。
其内正中的营帐内,十多位身穿铠甲的将军,正在商量杀敌计策。身坐左侧第一位的猛将,是当朝武道第一猛将,大唐开国元老中,几百年来,唯一一位晋升武道虚境的强者,‘程咬金’。
而在他身旁坐着的,或者说整个营帐内商讨军情的,都是大唐鼎鼎有名的几位,也是王者荣耀中光彩夺目的几人。
天色渐深,又是一个漆黑的夜。
夜色下,繁花似锦的万花丛失去了白日的光鲜亮丽,与白日间不曾改变的是在花丛之上,那脚踩花尖,迎着凉风,站立的白袍少年郎。
今夜,他的眉头多了几许皱纹,“这是瓶颈吗?真武两道都没有一丝精进,看来,却是如师傅所说,武道晋升炼骨、修真晋升元婴,都已不仅仅是天地元气的积累了,需要心的感悟。”
他脚下微微用力,身体在半空翻转,稳稳落地,“或许我的晋升要比别人困难上许多吧。”
白袍少年衣衫飘飘,脚下不知何时踩上长剑,如凭虚御风的仙人般,“咻”的一声,消失在无边的夜色内。
在他身后,一道心神的波动,传至坐卧竹屋的老头心间,“师傅,弟子去世间悟道去了,待突破之后,再来陪您。”
“嗯。”老头面带笑意走向窗边,遥望远方那道迅速离去的身影,轻轻叹道,“去吧,世间才是真正的修行地,为师等你归来。”
一夜过后,海前森林边缘上空,白袍少年由远及近渐渐清晰。
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萦绕心间,不过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少年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变了模样了!”少年口中带着分外的萧索,步履沉重地一步步沿着这天他万分熟悉的路径,走向那出曾给了他万分温暖的天堂。
不多时,他来到了这里,大门之上‘城主府’的牌匾未曾改变,只是目光所致,守卫的兵士已全部换了模样。
一缕心神带着淡淡的伤,钻进无比熟悉的家园,快速地略过一道道小径,将曾经熟悉的地点一一走过,最后这道心神重归体内。
驻足的少年少了些踌躇,多了些莫名的感伤,转身走向大街的一旁,他在方才来时的路上已经放开心神观察过了,在曾经贫民区域的地方,有一个他曾经许诺,至今依然不时萦绕耳边的人。
指尖抚摸斑驳的墙,他对这些墙很陌生,只是想多留在心里一些这座城的感觉,不想对这座城这么陌生,这里是他最在乎的人最在乎的地方,这里是他这一世的家乡。
穿过低矮的屋檐,一双双略带恐惧的眼睛,少年走到一群和他身形相差不大的少年身旁,望向其中虽然不是最高,但眼睛却最是灵慧明亮的人身上。
“岳林。”他开口轻声道。
他目视的人,瞪大了眼睛,带着难以相信的神色,站起身来,话语有些发颤,“你,是炫?”
然后双手猛地抓住炫的手,很紧,“真得是你吗?”
白袍少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很真诚,发自内心,“是我。”
“你,没事?我听说...”那少年激动得难以自己。
白袍少年反握住他的双手,掌心的温热,仿佛传递给少年,仿佛要让他感觉到一丝真实,“我没事,真得没事。这里言多嘴杂,你跟我来,我说给你听。”
少年用力点头。
迎着黎明的光芒,两个看似成年实则未满十八周岁的少年,躺在露水刚去,软软的草地上,其中一个听着另一个短时的过往。
“你父母的事,你,节哀顺变。”
白袍少年微笑着,却怎么看都带着一丝悲意,“过去了,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册子,递给对方,“给你,之前都答应你的,没想到现在才有机会给你。”
对方看着小册子微微一愣,接过来很是珍惜地放在怀中,“没想到你还记得,谢谢你。”
白袍少年笑而不语,他的身子坐了起来,也将对方拉起来,“别动,我来帮你走第一步。”
白袍少年闭上眼睛,右掌在空中划出玄妙的轨迹,散发热气的掌心印在对方后背上。周遭的元气瞬间似是受到了某种牵引,纷纷向着对方扑来。
如此,半晌过后,那衣衫有些褴褛的少年盘膝坐在原地,在他一旁,白袍少年身子挺拔,迎风而立,似是解脱了某种束缚,整个人看上去更轻灵了些。
“感觉怎么样?”白袍少年望着远方,轻声问道。
“很玄妙,很深奥,原来武道是这样的。”褴褛少年激动道。
“玄妙的东西太多了,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我们所不知道的玄妙了,今后慢慢地走吧。”白袍少年笑着转过头来,目光炯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