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月亮孤零零的高悬在浓墨的夜幕之上,清冷的月光透过夜雾,朦朦胧胧散落在一片狼藉的小院内,甚是凄凉。
院中央,是一老一少僧人。
老僧一袭黄衣袈裟斜挂,浑浊的眼神中带着警惕的寒芒,手持五尺九环锡杖,杖底深深的插入土地之中。
一旁的年轻僧人身着灰衣,眼神犀利,单脚踏空摆出一个鹰视虎扑的姿势。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的院角落里,一位略微年人的男人和一个少年蜷缩着。
男人脸色深沉,紧紧将少年护在怀中,那双包含沧桑的眼睛望向院中的僧人,心里的担忧越发沉重。
月光将他们的身影不断向前延伸,直至停在了一双脚前——竟是踮着脚立在地上。
灰白色的脚指甲,惨白的肌肤。再往上,是一身红衣。双臂大张,使得那双鲜艳的手指甲,长而锋利。
黑色及腰的头发稀稀落落披在脸上,透着月光,发白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深深的眼窝中,镶着血色的眼珠,阴冷的盯着眼前的两个僧人。
一阵阴风吹过,红衣女鬼体内的力量骤增,冲向那两个僧人。
老僧抡起锡杖,年轻僧人身体向前倾,“呼”的一声,两人迎面夹击女鬼,电光火石之间的对抗空气炸响。
在月光下,只见三道身影从空中划过红、黄、灰的弧线,还有金属强烈碰撞的声响,双方皆是僵持不下。
女鬼不甘地嚎叫着,目光突然向小院角落射去。身形顿时从两位僧人闪过,往那男人和少年冲去。
女鬼那张忿恨扭曲的脸庞在少年惊恐的瞳孔中加速放大,下意识紧抓着男人的手臂。下一刻,男人一个翻身,将怀中的少年整个人往自己身体里深埋,挡住了少年的视线。
“糟糕!”
老僧猛地一个转身,将手中的锡杖朝女鬼掷去,却被她闪躲过去了。
眼看女鬼那双泛着锋利冷光的指甲就要刺进男人的后背,“唰”的一声,从男人腰间窜射出一道黑影。
“砰!”
那女鬼的身体竟犹如断了线的风筝,直接砸到院子的石桌上,石桌轰然崩裂。女鬼倒在了地上,挣扎爬起几次,最后没有再起来。
那道黑影因为与女鬼碰也撞落在地。
老僧、男人等四人走上前,那黑影在月光中显露了真容。黑色书皮上,渐渐浮现出古老的文字——-惊奇书札。
50年后……
我叫林宇,今天是我15岁生日。
家人早早结束了各自手中的活儿,回到家中坐在一起为我庆祝生日。
妈妈做了一大桌饭菜,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酒闲聊,天色渐渐的暗淡了下来。
爸爸起身打开了悬挂在屋顶上那支已经有些发灰的灯。
原本昏暗破旧的小屋瞬间被暖黄色的灯光铺满,有了一丝温暖。
我坐在爷爷旁边,看着他慈祥的面庞,想起小时候爷爷总和我叨念,我们家祖上是外省某个地方的大财主。
但是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生活,家境为什么落得这么窘迫,爷爷都只字未提。
为什么呢?这个成为了我的疑惑。
我开口问道:“爷爷,咱们家祖上真的是大财主吗?”
爷爷面色一顿,又喝了一口杯中的酒,叹了一声说道:“没错。咱们祖上确实是有名的大财主。”
问题一开始,就会有接二连三的问题要问,“那为啥咱们家会搬到这里?”
这时爷爷脸色有点难看。
爸爸看到爷爷脸色不对,立马轻咳了一声还用脚踢了我,妈妈也瞪了我一眼!
我瘪了瘪嘴,这个有什么不好回答得吗?
爷爷放下酒杯,脸色忽明忽暗,似乎在挣扎着什么。然后看了看我,又看了爸爸一眼,最后长叹了一声,说道:“罢了。这件事儿压在我心里好久了,我早就想说出来了。”
这时候爷爷拿出了他的旱烟袋点着,哒吧了两口,吐出几圈烟圈,说道:“其实我们祖上是姓赵,是当时有名的大财主,之所以改姓林,也是迫不得已。”
爷爷开始讲起以前的事情。
“50年前,我15岁,我爹,也就是你的太爷爷赵志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财主。
那时候人们都尊称他赵老爷,我还有个哥哥叫赵明,比大我3岁,你应该叫大爷爷。”
此时头上吊着的灯“吱吱”的闪烁了一两下,一股不知哪来的冷风,冷的刺骨。
这还没入冬,怎么这么冷?
我紧紧地攥着衣服,想让自己暖和起来,却发现没有什么作用。慢慢的,我眼前的事物开始有些模糊,爷爷似乎还在讲着,声音却很遥远。
“在你大爷爷6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从那之后整个人处于疯癫状态。更不好的是……”
“少爷,少爷,二少爷!”爷爷的声音被一个浑厚的声音代替,在我耳边清晰响起。
我恍恍惚惚沿着声音看去,一张中年男人的脸映入我眼帘。
“二少爷你没事吧!”中年男人很着急地问着我,还伸手摸摸我的额头,喃喃道,“不会是被大少爷又吓到了吧?”
二少爷?是在叫我?
额头上传来的温热,让我回了神。
屋外是黑的,我往旁边一看,不远处,点着几盏蜡烛,照亮了这个屋子。我抬头往房梁上看去,没有电灯。
我不是在听爷爷讲故事吗?
低头一看,我正坐在柔软的床上,手是白白嫩嫩的,明显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不对!因为家境不好,我也会跟着父母去地里干活,久而久之手上便有了老茧。
一个不寒而栗的想法让我不禁打了个冷战——这里不仅不是我的家,甚至这个身体都不是我的。
中年人似乎察觉我的异样,急得快哭了,在我耳边不停地嚷嚷着:“二少爷,你到底怎么了?别吓管家我啊!”
我压下心中的不安,佯装冷静,“我没事!就是还没有缓过来。”
管家脸上的担忧化去,眼角有了笑意,欣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话落,便扶着我躺在了床上,帮我盖上暖和的被子,掖了掖被角,说道:“二少爷,放心睡吧!大少爷不会来了。还有管家在您身边呢!”
不知道是这幅身体真的被吓到没有缓过来的原因,还是我一直紧绷神经的原因,觉得管家耐心略有深沉的声音犹如催眠曲般,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进入了梦乡。
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明天就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