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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0033:脸红心跳

陆语仔细观察着那蒙面人的一举一动,心底越发惊疑,从那蒙面人的表现来看,这黑色骨箫对他极为重要。但这东西究竟有什么机密?他又是怎么知道这骨箫在我手里的?师父是真不知情?还是故意留给我的?

疑惑之间,那蒙面人已经极快的付了公证费,转身就走。陆语传音给云罗月道:“姐姐,你跟上去,到僻静的地方制住他,我随后就到”。

云罗月“嗯”了一声,一闪身就不见了。陆语取了天年心,剩余两株五阶药材则留给了宝行,又向玉府主和三位护法致谢,便也离开了。

玉府主和三护法其实也都很吃惊,没想到陆语竟然真能找到戒指,因为坊间传闻陆语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但出于对陆语身份的敬畏,她们也不好问什么。

陆语离开载德宝行,捻出一道符箓,往空中一扔,那符箓竟自行往东飞去。陆语便追着那符箓走,一路出了东城门,又走十余里,那符箓凭空消失。远处一棵矮树上,云罗月正斜坐在树杈上,两条黑丝玉腿来回晃悠,一副无聊至极的样子。

树下面坐着一个人,背靠树干,一动不动。陆语紧走两步,到近前定睛一看,心里越发纳闷儿了。此时这人蒙脸的黑布已经被除了,一张普通中年男子的面目,而这个人陆语竟然认识,巴林玄学院内院八大长老之一,名叫魏显昆。怎么会是他?难道还与巴林玄学院有关?

云罗月打了个响指,魏显昆长出一口气,算是能出声儿了,满面惊惧的盯着陆语,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之所以惊恐,是因为完全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跑着跑着突然就动不了了,然后被一股风卷到了树下,也看不见人,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就这么定定的坐了半天,而且连话都说不了。

陆语轻声一笑,说道:“别紧张,我只是一个喜欢猎奇的人,想听一听关于黑色骨箫的故事。当然,你也可以说谎,只要能骗过我就行,不过机会只有一次”。

“你…!你不是西玄域的人!那东西对你们没有任何用处!”

陆语伸手把短刀拿了出来,拿刀尖轻轻点在魏显昆喉咙上,静静的看着他,也不说话,神奇女侠的面具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这种直视死亡的恐惧太可怕了,魏显昆只坚持了五秒钟,眼神一颓,叹道:“好,我说”。

陆语把刀撤了回来,“别紧张,慢慢说”。

魏显昆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说道:“你知道长河玄府吗?”

陆语点点头,“知道,已经被灭门了”。

魏显昆眼神一缩,说道:“长河玄府府主卫道简,拥有一种用音律驯化凶兽的能力,连高等三阶凶兽都能收为己用,但却必须要用这支骨箫吹奏。四年之前,我有幸与卫道简相识,并得到他的传授,掌握了驯化凶兽的音律。但因为骨箫只有一支,我也只能在他愿意的时候,偶尔施展一下。一个月之前,卫道简突然对我说,他惹了大祸,随时可能遭遇不测。他不想驯兽秘术失传,说如果他真的出事了,会把骨箫留给他的徒弟陆语,让我到时候去取。并希望我看在赠艺之情,对陆语多加看护。

可谁想一语成谶,过了没多久,长河玄府就被一夜灭门了。我想去找陆语的时候,他已经被抓进了君主殿的天牢,而且看守极其严密,完全无法渗透。无奈我只好等着,一直等到处刑日,我躲在房顶人群里,想伺机把陆语救走。可谁知萨屠在场,我全无机会,最终也不过是在他要发疯的时候拦了他一下。

再后来,陆语被叠刀玄府的人几乎打死,临死前又被扔去乱葬岗。我就在后面尾随,想趁机把他救走,即便救不活,我也能拿到骨箫。可出了城门我才发现,叠刀玄府的府主师天翔竟在暗中护送,一直到陆语被扔进了乱葬岗,他才离开。而当我追到乱葬岗的时候,又出了怪事,整个乱葬岗被一层黑气包裹,无法踏入半步。我一直等到黑气消散,再进乱葬岗的时候,陆语已经不见了。

后来我又想到借助玉姬玄府的力量,来寻找陆语的纳器戒指,恰巧碰到载德宝行发悬赏,我便在学院换了一株天年心。再后面的事,阁下就知道了”。

陆语略一沉吟,心说原来刑场那天,用瓦片砸我的是他。在萨屠面前,还敢出手救我,就算你是为了骨箫,这份恩情我陆语也承下了。但今天的事情,我必须要弄清楚,有所得罪,也只能来日再还了。

想了想,陆语把短刀在手里转了两下,漫不经心的说道:“我给了你这么长时间,你就编出这么一个毫无逻辑的谎来?真是令人失望啊”。

魏显昆一怔,急辩道:“我方才所说,句句属实!阁下何出此言!?”

陆语笑道:“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找这支骨箫?”

魏显昆一愣,旋即说道:“我刚才已经说了,因为要用音律驯化凶兽,必须用这黑色骨箫吹奏”。

陆语又道:“那你为何要驯化凶兽啊?”

“这!……自然是为了…使凶兽之力为我所用啊!”

陆语点点头,笑道:“对啊,能让你一个五重天玄君如此痴迷的力量,卫道简为什么要传授给你?你的故事缺少了必要的动机啊,所以我很失望啊”。

陆语说着话,调转刀锋,再度把刀尖点在魏显昆咽喉,冷笑道:“我给你十息时间,再给我编一个出来,否则,我送你上路”。

魏显昆顿时冷汗直流,他想不到面前这个稚音未脱的少年,居然有如此心机,这一句话仿佛点了他的死穴,让他费尽心机编出来的故事,瞬间崩碎了。动机?什么样的动机?他想不出来,因为他刚才的故事,根本没有给动机留余地。

陆语刀尖再往前一抵,刺破皮肤,血便流了下来,狞声催道:“快编!编完动机,还要编过程,你们是如何认识的?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有此秘术的?如此秘辛,他总不至于随随便便就告诉你”。

魏显昆崩溃了,一是对死亡的恐惧,二是心理建设完全跟不上了,神色颓废,双唇颤抖,祈求道:“别,别杀我,我说,我都说”。

陆语“嗯”了一声,收了短刀,语气无比平静的说道:“看在你刚才没有完全说谎的份儿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要想仔细了,别着急,慢慢说。否则喉咙切断了,可就再也说不了话了”。

云罗月坐在树杈上,俯视着陆语,听到他这副口吻,都忍不住连连皱眉,戏谑道:“你可真是个恶魔哈,好歹人家还救过你呢,你都半点儿情面不留啊?”

陆语下意识的一仰脸儿,但紧接着就好像烫着了似的,一下子又把头低了下去。云罗月穿的是丝袜高跟配短裙,从陆语的角度往上看,看到了很多不该看的,立刻是面红心跳啊。其实按陆语的经历来说,又是豪华赌坊,又是顶级青楼的,什么场面他没见识过,早就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年郎了。可奇怪的是,每当视线在云罗月身上发生尴尬时,他就会不由自主的羞怯。

其他时候云罗月倒没注意过,但这次陆语的反应有点儿太激烈了,云罗月“嗯!?”了一声,竟咯咯的笑了起来,调戏陆语道:“小弟弟,你看到什么了?”

陆语赶紧传音道:“姐姐你别闹!咱这有正事儿呢!你把我思路都打断了,别…别闹”。

云罗月听陆语说话都结巴了,笑的都不行了,坐在树杈上前仰后合的。她一个已死之魂,有些事情早看淡了,只是觉得好玩儿。

陆语可是局促得很,为了掩饰尴尬,故意找魏显昆的茬儿,呵斥道:“说!”

魏显昆好像正在捋思路,陆语猛然一嗓子,吓得他眼神儿一抖,赶紧应承道:“好好好,我说,我说。恩…其实……,卫道简能驯化的,不是凶兽,而是……魔物”。

陆语心里激灵一下子,魔物!?这个词太过震撼,因为它在西玄域意味着巨大的恐慌。要说有人能驯化凶兽,他还能够接受,驯兽师虽然稀缺,但并不是没有。但如果说师父能驯化魔物,那就太惊骇了。

连云罗月听了这个称谓都不禁发问,“魔物是什么东西?”

陆语传音道:“很复杂,等回去我跟姐姐你细说”。

魏显昆继续说道:“事到如今,我已瞒无可瞒,便都说了吧。这件事的原委,要从五年之前说起,那时我刚刚突破到玄君境,修开重楼化出五品法相,被学院擢升为内院长老。一次偶然之机,我认识了君主殿的郡主,杨长子的胞妹杨笃碧,一时惑于美貌,便托学院向君主殿求婚。婚事很顺利,当年九月,我便与杨笃碧结为夫妻。

不曾想此**险至极,新婚之夜,她诱我饮下毒酒,使我神志昏迷。醒来之后,我便成了她掌中之物,只要她念动咒语,我就会腹痛欲裂。我堂堂七尺男儿,自然不甘如此,寻得一个机会,我便将她杀了。本以为只要杨笃碧一死,我就得以解脱了。可谁知那咒语杨长子也会,我只是从杨笃碧的玩物,变成了杨长子的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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