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两名赌场人员抬着一个大盘子过来,盘子里堆着小山一般高的筹码。在赌徒眼里,看筹码是最有感觉的,甚至比看玄元珠都真实,顿时一片嗟呀之声,有的都流口水了。
云罗月在边戏谑道:“兄弟,你这不要脸的功夫也是得你师父真传吧?”
陆语低声呢喃,“这算啥……,这,都,是,皮,毛”。
云罗月捂着嘴笑,乐道:“别说,你这一演,还真是十足阔少的范儿,估计那三个老家伙都猜不透了,这事儿算是成功了”。
陆语已经坐到了椅子上,低头捂嘴,小声道:“没那么简单,这里面有一环破绽”。
云罗月怔了一下,刚想再问,就见那红衣妇人已经唠叨完了开场白,开始摇骰盅了。
这天宝赌坊的赌器都是特殊制作,玄力无法渗透,摇骰子的人也就做不了手脚。那红衣妇人显然并不怎么专业,胡乱摇晃一通,便宣布下注。
陆语仔细听着三颗骰子落定,心里嗯了一声,果然如自己所料。接着五张坐席陆续押注,单双席押了双、大小席押的是大、骰型席押的双骰同点、总点席随意喊了个十一点。陆语心说这一帮缺心眼儿的,一个对的都没有。
最后到了三杀席,红衣妇人很淡然的看着陆语,笑道:“这位公子请了”。
陆语应了一声,故意回头看了一眼那三名青年,慢斯条理的说道:“我押一!六!二!”
说完这三个数,全场并没有多大反应,那三名妇人更是神色依然,在她们看来,这位就是府主找来解局的托儿,那三个数必然是信口胡说的。但唯独那三名老者,当时神情大变,互相对视一眼,满是惊讶和猜忌。
心态放松下来,红衣妇人对陆语有几分生气,自己好歹是玉姬玄府大护法的身份,今天竟然被人骂成了乌龟,而且还不能还口,这哪能不恼。
带着情绪,红衣妇人说话就有点儿刻薄了,对陆语说道:“年轻人,这可是二十五万玄元珠,你可想仔细了,一旦输了,小心举家满门赔个鸡犬不剩啊”。
陆语呵呵一笑,说道:“输我倒是不担心,我担心的是万一赢了。那可是八十八倍啊,你们整个玉姬玄府也赔不起啊,到时候你们府主估计得把你们一起打包折价给我。那些小姑娘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倒是好出手。我愁的是,像你这人老珠黄的,我卖给谁起?”
哄!整个二楼一下爆了棚了,多少人拍着手跺着脚的叫好,云罗月笑的都不行了。那红衣妇人脸憋得跟紫猪肝儿似的,咬着牙恨道:“好!好!那你就看着!”
说着话,接连打开了三个骰盅,除了那三名老者之外,全场都傻了,一瞬间鸦雀无声。那三个骰子静静的摆在那里,三个点数连顺序都不差,一、六、二。
过了足足十几秒的功夫,全场哗的一声,差点儿没把顶棚都给掀了。赢了!二十五万翻八十八倍,那是多少钱!?当时有人就开始算了。
“我X!赢了!”
“天呐!谁打我一下!?我是不是做梦呢!?”
“这得赔……两千万啊!”
“放你X的罗圈儿P,两千八百万!”
“你X怎么生你这么个蠢货!?好好算算!是三千五百万!”
三名妇人都傻了,直愣愣的盯着那三颗骰子,这怎么可能!?现场足足闹了有十多分钟,才慢慢安静下里,全都盯着那红衣妇人,一张张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脸,倒要看看你们天宝赌坊怎么办。
三名老者也一脸狐疑,他们原本认定了陆语跟赌坊是一伙儿的,而且就是陆语识破了他们的计谋,可如今这又是哪一出儿?这不是明摆着让天宝赌坊下不来台吗?
陆语翘起二郎腿,俩指头很有节奏的敲着桌子,斜脸儿看着那红衣妇人,戏谑道:“哎呀,怕什么来什么啊!我看看你们仨这脸,我都快愁死了。算算吧,得赔我多少啊?”
紫粉二妇人心里一咯愣,心说我们招你惹你了?最窘的还是红衣妇人,脸上都见了汗了,她是主持大局的啊,这怎么办?两千两百万,别说是玄元珠了,筹码都得现做啊。
陆语站起来,欠身儿、斜脸儿、凑近了,问道:“怎么样?服不服?”
红衣妇人一个劲儿点头,“服服服!服了”。
“以后跟我说话,要乖,知道吗?”
红衣妇人这难受啊,脸臊的通红通红的,脑袋嗡嗡的,“额…知…知道了”。
陆语得意的点点头,坐回椅子上,很淡定的说道:“我也知道,你们准拿不出来,商量商量吧,这事儿怎么办?”
红衣妇人很为难的说道:“是,这个数字实在太大了,我们整个玉姬玄府也赔不起,公子您大人大量,您说怎么办合适?”
陆语点点头,“对嘛,这才是个有礼数的好乖乖嘛”。
红衣妇人臊的啊,脸都快埋到桌子底下去了,人家三十几岁未曾婚嫁啊,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被一个听起来十几岁的小孩儿叫好乖乖,那个难受简直无法形容。连云罗月看的都一个劲儿的咧嘴,心说这是个什么孩子啊?他师父到底让他经历了什么!?
陆语满不在乎,三岁下赌场、七岁青楼听房的主儿,他还在乎这个了。
点了点桌子,陆语又说道:“既然如此,小爷我也不为难你们,写个条儿吧,盖上你们玉姬玄府的印。以后每年还我一百万玄元珠,利息小爷我就不跟你们算了,但在还清这两千两百万之前,整个玉姬玄府都是质押。如何?”
云罗月也听糊涂了,在边儿上问道:“你不是来真的吧?我估计那仨老头儿都不会这么狠,你这就不地道了”。
陆语低声呢喃道:“做戏,遮盖破绽”。
云罗月皱眉想了想,没想明白。但这会儿陆语不方便说话,她也就没再问。
三大护法脸上已经蒙了一层霜,那三个老者也越发狐疑。红衣妇人冷冷的盯着陆语,脸上的神色已经满是敌意,哼道:“此事太过重大,我们做不了主,请公子稍待,我们须向府主大人请示”。
说罢话,红衣妇人转身在紫衣妇人耳边嘀咕了几句,紫衣妇人转身下楼去了。
云罗月嘟嘴儿道:“奇怪了,她们府主不是在楼上吗?这大姐怎么下楼了?”
陆语没说话,心里暗想,这玉姬玄府的府主还真是神秘,十年不露真容,事到如今还在隐藏行踪。难道她一直在躲这三名老者?那她们之间又是什么渊源?
等了足足半柱香的功夫,赌场里都快沸腾了,那紫衣妇人才回来,在红衣妇人耳边低语几句,那红衣妇人顿时满脸惊诧,低问了一声:“当真?”
紫衣妇人点点头,旋即掏出一个卷轴来,交给了红衣妇人。红衣妇人打开卷轴看了又看,抬头再看看陆语,脸上写着千万个不敢相信。颤抖着把卷轴向陆语展开,说道:“府主有命,一切按你说的办,这是契约字据,请过目”。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眼珠子掉了一地。两千两百万玄元珠,别说一个玉姬玄府了,就算举钉灵国全国之力,也很难偿还。这字据一落,就意味着玉姬玄府整个易主了。
陆语扫了一眼字据,心里稍定,暗说这玉姬玄府的府主倒是个聪明人。
伸手刚要去接那卷轴,就听那灰袍老者哈哈大笑起来,狞声道:“好啊!好个聪明的娃娃,连老夫都差点儿被你骗过了,你们这一唱一和的,真是演的一出好戏啊”。
听灰袍老者这一说,全场都愣了。只有陆语一声暗叹,心说罢了,到底还是没遮过去。
红衣妇人已经完全傻了,一开始她以为陆语是府主找来帮忙的。后来陆语提出要霸占整个玉姬玄府,她又认为府主找错人了,陆语其实跟那三名老者是一伙的。现在那灰袍老者又出来阻止,她是完全蒙圈了,已经不知道到底谁和谁是一伙儿的了。
看着那灰袍老者,红衣妇人问道:“阁下何出此言?”
灰袍老者冷笑道:“何必明知故问,这戴面具的小娃娃摆明是你们玉姬玄府的人,你们串通诈赌,是知道老夫我有必胜的本事,所以用这种把戏让老夫无法参赌。否则,以这样一个小娃娃,哪来二十五万筹码?”
红衣妇人怒道:“一派胡言!我们玉姬玄府与这公子素不相识,何来串通一说?况且他把整个玉姬玄府都赢去了,天下可有这般串通的!?”
灰袍老者笑道:“所以老夫才说,这小娃娃倒真是聪明至极,差点连老夫都被你糊弄了。但假的就是假的,岂容你小娃娃欲盖弥彰?”
陆语一句话都没了,也没看那灰袍老者,脑子里反复的琢磨着。
灰袍老者又道:“此事要辨明不难,你们既然声称与这小娃娃素不相识,那他二十五万筹码便只能是现时兑换的。先前老夫也兑换了二十万筹码,再加上你偌大个天宝赌坊,流水总归不会少于五万。众所周知,你天宝赌坊是辰时结算,所以这些玄元珠此时都应该在赌坊里。你只要现在拿出五十万玄元珠,让老夫看一看,老夫便信你不是舞弊。如若拿不出来,那可别怪老夫把你玉姬玄府翻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