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块玉璧的事情现在还有谁知道?”
孟竹旸坐在书房,揣揣不安,看着对面站着的青阳和墨竹,叹气!
原本以为皇上死后柳蕴的事情就算是完结了,却还有这一出,以梦魇楼的势力,迟早能将那对玉璧的找出来,到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能怎么解释。
“当年知情的多数已经被皇上杀,剩下的,就是只有我们几个人,柳姑娘问起来这件事了?”
青阳明白能让孟竹旸这么注重的人,就只有柳寄悠,从爷遇见的柳寄悠的时候开始,爷就没有正常过。
"你们以后说话都注意一些,切不可将玉璧的事情说出去,知道吗?“
孟竹旸忧心忡忡,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有些急切。青阳和墨竹对视一眼,心中已经了然。
“爷,柳姑娘了不能留啊!”
青阳的话音未落,孟竹旸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眸子里的冷意让青阳不由的打了一个寒蝉,墨竹拉了啦青阳的衣袖,示意他别说了。
“爷,你比我们都清楚,您跟柳姑娘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您真的以为以柳姑娘的才智,当年的事儿能瞒得过去?他知道了真相只怕第一个要杀的人的就是你啊!”
青阳没有理会墨竹的告诫,有些事情他们必须说,必须做。
“就算您对她有愧疚,可这些年我们做的也已经够多了,柳姑娘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您这样不是白白送死吗?”
“别说了……”
孟竹旸手上的茶杯瞬间碎了,青阳叹了一口气,两个人看着孟竹旸纠结的模样,也不再说话,这些事情,王爷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可他们也的看得出来,王爷这是舍不得!
可柳寄悠却不会舍不得王爷……
三个人沉默,墨竹想上去给孟竹旸包扎伤口,孟竹旸挥了挥手,不想动弹。这点伤,算得了什么,心中的伤口,才是最重的!明明知道不可能,明明知道瞒不住,他还想瞒着,只不过是为了她短短的温情罢了!
青阳说的,他的确比谁都清楚,可是清楚又如何?若是能放弃,早就离开,又何必等到今日?
”爷,不好了,后院吵起来了。“
粉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孟竹旸赶忙出去,粉竹急得脸都红了。
”李主子和柳姑娘在后面吵起来了,您赶紧过去看看吧!“
粉竹的一句话让孟竹旸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脚下一刻都没挺着,快速的往后院走,几个近侍谁都不敢落下,倒不是怕柳寄悠吃亏,是怕柳寄悠一个不小心动了手,那娇贵的李主子不死也送半条命啊!
所幸书房离朱祁若的小院子并不远,片刻就能到。
小院里,柳寄悠正在悠闲的嗑瓜子,对面李主子却已经气的火冒三丈,但是也没敢靠近柳寄悠,只能远远的站着,柳寄悠看都没看他一眼,抱着朱祁若俩人一人一个吃的香的很。想必是已经吵过了,这柳寄悠的嘴巴向来毒的很,再加上一个朱祁若,这还不翻了天。
”这是哪里来的野女人,一点规矩都不懂,见到人连请安都不会,还有你,妾身好歹是你的姨娘,你怎么也不问好?“
朱祁若眨巴眨巴大眼,看着明显有些恼羞成怒的女人,咯咯的笑了起来。
”姨姨,她的样子好像煮熟的大虾。红彤彤的还冒着热气。”
朱祁若笑的东倒西歪,柳寄悠赶紧给他顺顺气,这丫头,就是嘴巴不饶人。
“以后即便是旁人真的像,也不能直接说出来,知道吗?这样你的这位姨娘会很丢脸的,你看看,后面的丫头都笑了。”
柳寄悠跟朱祁若一唱一和,李凌诗扫了一眼身后的丫头们,那些丫头赶忙闭嘴了。这一眼也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孟竹旸,当下冷眼变成了笑脸。
“爷,您怎么过来了?”
方才还如同泼妇骂街的气势此刻已经转变了成了小鸟依人,柳寄悠和朱祁若对视一眼,笑了起来,朱祁若从柳寄悠的腿上下来,跑过去抱着孟竹旸撒谎。
她的个头小,自然看见了孟竹旸手上的手。
“爹爹怎么受伤了?”
那咕噜噜的大眼看着孟竹旸,别提多可怜,柳寄悠听见孟竹旸受伤了也站了起来,看见孟竹旸手上的血滴,好心情也没事了。
“进来!”
柳寄悠率先进了房间,孟竹旸警告的看了李凌诗一眼,拉着朱祁若进去,朱祁若瞧着李凌诗不动,趾高气扬的开口道:“怎么的还不走?”
李凌诗狠狠的瞪着朱祁若一眼,对着孟竹旸行了礼,告辞。
“爹爹把她赶出去好不好,她欺负姨姨。”
朱祁若对着孟竹旸嘟这小嘴要求,孟竹旸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笑了起来。
柳寄悠已经拿出了陌漓临走前给他们的药粉,示意孟竹旸坐下,拉起他的手给他上药,这药抹上去生疼,孟竹旸出了一头冷汗,偏偏柳寄悠笑眯眯的,似乎看见他疼,心情就爽的不行。
“你就不能轻点?”
孟竹旸疼得哇哇大叫,甩着手乱蹦达,这药抹上去,感觉整个都跟不是自己一样,柳寄悠慢条斯理的收拾好东西,对着孟竹旸盈盈一笑。
“我还有更疼的,要不你下回这样了,咱试试?”
孟竹旸豁然开朗,敢情这是生气呢,身边的几个近侍听见她说这话也都笑了起来,谁不知道柳寄悠对他们爷一向是欺负多过关心,今天能说这话,应该是有进展了。
众人识趣,关上门退了出去。
“你们家的侍妾还不够看呢,下次遇见厉害的你再捏碎杯子也不迟,你们王府的东西都金贵的很,一个杯子不知道得让人家普通家里吃多少个月的粮食了呢!“
柳寄悠倒是一点都没有把这个女人放心上,不管怎么说,她没必要跟她一争高低,道不同,不相为谋。
孟竹旸确定柳寄悠真的没有生气之后,才真的放心,趴在桌子上不想动弹了。把她带回来纯属给自己找麻烦,每天胆战心惊的,偷偷的瞄了她一眼,再次确定柳寄悠就是他的祸水。
一瞥一笑都牵着他的心。
”祁若,你出去找青阳叔叔玩,我跟你爹爹有话说。“
朱祁若看看两个人,孟竹旸是不安,柳寄悠是坦然,她终究不过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就算精明也瞧不出大人之间的波涛汹涌,可她隐隐似乎知道,这事儿对爹爹应该是重要的。
”姨姨不许欺负爹爹。“
柳寄悠失笑,这丫头,鬼灵精怪的。
”知道了,走吧你!“
朱祁若再三的审视,最后依依不舍的离开,柳寄悠看见她出去关上门,才将目光转了回来,坐在了孟竹旸的身边,孟竹旸望着她,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柳寄悠伸手握着孟竹旸的手,十指相扣,然后望着孟竹旸一眼。
孟竹旸的脸蹭的一下红了,手上的温度慢慢的变得灼热,连带着呼吸都慢慢开始紧蹙,柳寄悠摆弄着他的手指,像是寻常人家的妻子与相公的一样,亲密无间。
“寄悠……”
孟竹旸诧异,对现在的情况有些不适应,柳寄悠的亲近让他兴奋,心中似乎渐渐知道,柳寄悠这次回来应该不是单纯的因为那一对玉佩,或多或少是因为他,在她的心中,他似乎也有些地位,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不经事。
“与你说要来安陆州便已知晓自己会面对什么,梁王大名如雷贯耳,我又怎会不知道你有妻室?你想护着我,我很开心,但你也需知我不是你府上的那些女人,不会因为谁挑衅了两句就生气离开,我来,是因为你,我若有一天要走,那也必然是因为你。留下我的是你的情意,若我离开,那定是你不想见我了,你无需为这些女人忧心,我在乎的只是你对我的心意而已。“
说到此处,柳寄悠顿了一下,孟竹旸的表情有些呆滞。如最开始遇见的时候一样。
“呆子,我来安陆的意思,到现在,你可明白了?”
柳寄悠眉眼带笑,孟竹旸心中却是百转千回,握着柳寄悠的手不由的加重了力道。情难自禁,说的大概就是现在他的心情。
以为这一辈都得不到东西,今天忽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孟竹旸觉得这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