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小风顺着巫黛云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座宫殿坐落在山脚下,层楼叠榭宏伟壮观、只是周围的环境略显诡异。宫殿的土地犹如八卦太极分成两半,一半白得晃眼,如千里冰原,观之寒意刺骨;另一半土地乌黑发暗,喷涌的岩浆形成细长的血红条纹交叉错落,一片灼热燃烧之气。
金乌宫已是瑰丽妖艳,周围的景象更是奇特。成群的三足金乌,或是落满屋檐,或是盘旋在天。金乌的叫声沙哑刺耳,再配上周围千万枝枯黑却不死的树枝,更添三分诡异幽暗。此等景象,令羿小风叹为观止。
“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天下奇景。”
金乌宫的西北处,阳光明媚,阁楼似流丹飞霞。房间内却与外面不同,略显昏暗。几位紫衣侍女分别站在两旁,侍奉着半仰在坐床上的两人。穆辰息见屋内紫雾缭绕,对对面的祺木白笑道:“放下你的水烟,满屋子都是烟雾,呛死人了。”
祺木白眼皮也不抬,仍是半躺在一旁,“不想呆在这儿就出去,没人拦着你。”
穆辰息摇头笑道:“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哪有客人请主人出去的道理?况且,你本就体弱,老抽这些也不好,不如我给你些滋补的……”
祺木白急忙打断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免了。平常我就把药当饭吃,都吃恶心了,好不容易有个爱好,你少来掺和。”
穆辰息摇头叹气,见所等之人总是不来,对侍女们怒道:“怎么回事,我等了这么久,人还没带上来?去个人催催。”
穆辰息正说着,只见几位侍女押着一人进来,那人穿着朴素简陋,皮肤粗糙黝黑。他见上座半躺着两人,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哭求道:“大爷,我一贫如洗,家里尚有老小要我供养,还请您放过我吧!”
“看你哭得怪可怜的,来,喝下这罐药,我就放你回去。”穆辰息将药罐递给侍女,示意给那人喂下,那人借着侍女的手,看到药罐里一团幽绿,冒着青烟。他想起被抓来的同伴,出来后便再没回去,惊得摇头向后退去。穆辰息见状皱眉,神色越加不耐烦,怒道:“我讨厌别人耽误我的时间,快点!”
侍女们闻言按住那人,强迫将药物灌下,待那人将药物全部吞下,侍女们方才松手,穆辰息点头示意道:“开门。”
那人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见身后的房门打开,阳光明亮耀眼。他见侍女并无阻拦之意,惊喜地向大门奔去,不想刚跑了几步,便感到全身撕裂般的疼痛。那人趴在地上挣扎不已,不过一会儿时间,皮肤和骨头慢慢融化成液体滴落在地上,不久便成一滩黑色污水,冒出兹兹的青烟。祺木白看得反胃,神情不悦,掩鼻道:“好臭的味道,早知道过来陪你就是来闻这种臭味,倒不如不来。”
穆辰息摊开竹简,仔细地记录下那人服药产生的变化,“药力倒是很强劲,可惜味道不好闻,嗯,尚需改进。”
“这药有什么用处,说来听听。”祺木白放下水烟,探头看向竹简,穆辰息也不抬头,继续低头书写,“此药名血莲子,可化尸首为水,饮之大补。”
祺木白闻言顿觉反胃恶心,拍桌怒道:“你要是敢把这水偷加到我的药汤里,我绝对把金乌宫杀得片甲不留!”
穆辰息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会改进的。”
祺木白呸了一声,还要再说,忽有侍女进来禀告道:“启禀小宫主,三宫主回来了,已经走到紫菀门了,您可要过去见她?”
穆辰息点头收起竹简,起身离开,吩咐道:“请师妹去灵仙宫,就说我等她很久了。”
两人离开房间,发现外面的天空变得昏暗无比,似有风雪要来。祺木白站在走廊上迎着北风打指,便见八位魍魉抬着软轿从空中翩然落下。穆辰息见状停下脚步,转身问道:“怎么,你才刚来,这么快就要走了?”
祺木白点头道:“桃花源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你又没人要杀,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有事你再找我。还有,这次桃花源之事虽是行动迅速,但可惜杀得不够痛快。”
“果然是少年人,血气方刚,只懂得一瞬间的快感,不知真正的乐趣啊!”穆辰息一边摇头叹息,一边命人取来药罐交给祺木白,说道:“两份药都已经熬好了,一分是你的,另一份交给楚弟,叮嘱他莫要忘记按时服用。”
祺木白冷眼看着药罐也不接手,穆辰息方才反应过来,笑道:“你怎么变得如此胆小?好啦,我没有乱加奇怪的东西,你放心服用。”
祺木白冷哼一声接过药罐,见轿子平稳的停在半空,脚踩栏杆飞身坐上软轿。他正要离开,忽然想起一事,说道:“我看刘习康很不顺眼,等回来你找个机会踢出去、或是杀了了事。新人选你若是找不到,不如叫楚弟来。”
穆辰息点头道:“我早有此打算,此人确实无能,只是桃花源之事尚未结束,他还有些用处。说到新人选,前不久我见了一人,那人与我的旧友有些渊源。我看他武功不错虽是有意于他,可是看他现在的情况,想让他加入我们怕是困难。”
祺木白挥手示意起轿离开,只留下一句“你掂量着办就好,我走了”。
金乌宫天气变化莫测,常年乌云密布,时有阳光穿透云层,如金子般铺满宫殿;时有狂风暴雪袭来,天昏地暗。四座宫殿楼阁相连,楼阁枯木上均落满金乌,叫声粗劣刺耳,飘荡在宫殿的四周,更衬得金乌宫凄凉恐惧。
羿小风踏入金乌宫便觉地质奇特,未铺砖石的黑色土地上布满血色的岩浆线。炎炎热气扑面而来。羿小风随巫黛云走了一会儿,便觉口干舌燥浑身燥热,不由用手扇些凉气,问道:“好奇异的天气,外面严冬腊月,这里却如盛夏般炎热,不知这种地方是怎么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