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起锅炉里两只热腾腾的红豆大福派装入纸袋,酥皮的香气四处弥漫。
拂晓时分,太阳刚刚升起照在大楼尖端的玻璃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一会的功夫,市中心路边简易搭建起的早餐摊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大排长龙。哥伦比亚天空树旁是一片写字楼,除了国定节假日以外,这里几乎不分昼夜的亮着灯。
电梯抵达写字楼的顶层,那是一片极为昏暗的楼梯间,可以说这里除了安全通道的绿色指示灯完全没有其他光源。
摸索着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可颂摇头晃脑的一边啃红豆派一边踩上通往天台的台阶。
哐——用力一脚踹开把手生锈的铁门。天台边缘,德克萨斯熟悉的身影随即、出现在可颂睡眼惺忪的视野里。
“你测一晚上了,吃点东西吧。”天台风大,被冷空气突然刺激到的可颂一下子打起哈欠蹦跶着来到德克萨斯身后。走近才发现,今天的德克萨斯与往常不同,她居然穿上了企鹅物流只有在特殊行动中才会使用的黑白色泛用装,
“没心情,测完再吃。”红色的光束频繁闪烁,手里抓着红外测距仪,防水帽下的德克萨斯头也不回聚精会神的说。
“哦哦哦,好吧,我以为你一晚上没吃东西会饿呢。”提着属于德克萨斯的那份红豆派,辗转间,可颂注意到在德克萨斯的脚下有一些被箱子压住的A4纸。蹲下细看,她才看清图纸上画着的是诸多公式数字和一些已经经过距离测算的大楼间距数据。
纸上的算式,图稿,可颂看是看的懂,毕竟德克萨斯的画工还没抽象到康定斯基那种地步,但其中的推倒过程她就完全不懂了,毕竟她就是个在罗德岛摆摊卖零食的。
“哇,这些都是什么呀?好复杂哦!”哗啦啦的翻动图纸琢磨起来,可颂满头问号。
“我在算这些写字楼与天空树的间距。”
“唉你别动,天台风那么大,万一被吹走怎么办?”低头瞄了眼身旁的可颂,德克萨斯说着掏出口袋里的笔。
“嗯?间距?你算这个干什么?”咬了口手里的红豆派,可颂边嚼边仰头问。
“算上树冠的骨架和电波塔,哥伦比亚天空树净高3080K,是当之无愧的泰拉巅峰之一,如果哥伦比亚天空树被拦腰炸断,那它倒向的方位必会被碾成一片废墟。”
“由于我无法控制树的倒向,所以我在算它往哪边倒破坏性会最高。”不断按动手中的测距仪,德克萨斯淡淡念道。
“蛤?哥伦比亚天空树被炸?你想什么呢?哪家恐怖分子会想出来炸哥伦比亚天空树?命不要了?”
“搞搞清楚天空树可是哥伦比亚的地标性建筑!不是我说,虽然我不懂这个什么国情国事,但莱茵生命和黑钢国际还真不是吃素的!”听完德克萨斯的发言,可颂一把丢下手里的图纸变得更加疑惑了。
“啊这,是啊确实,命不要了。”小声嘀咕着,德克萨斯表情僵硬,关于是谁想出来的炸天空树,反正这个问题德克萨斯是没脸回答。
“哎呀别算了德克萨斯亲,谁会炸天空树啊?我跟你说这种事情就压根不可能发生!”
“那就算炸天空树好了,那么炸完了呢?被哥伦比亚政府,莱茵生命,黑钢国际三方追杀,这一点都不值啊!”
“那难不成......还想追求所谓犯罪的至高艺术?扯淡!那种剧情只会发生在小说电影里!泰拉大陆上,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那么干。”振振有词,可颂说着拍掉落在衣服上的食物残渣慢慢站起来。
“别骂了别骂了,再骂人都要被骂傻了。”淡定的呢喃着,德克萨斯抖抖眉毛快速在纸上又写下一串数字。
“哎呀你怎么还算啊,难道我说的没道理吗?”突然抱住德克萨斯的手,可颂哀求道。
“有理有理,再等一下,我算完这个就好了。”搓搓可颂的脑袋,德克萨斯温柔的安慰道。
“哎!和着你就为了这么一个子虚乌有的想法拉着我跑了东南西北四个楼顶,说好了半工作半度假的呢!现在变成了全工作!德克萨斯亲你坏!你太坏了!”一屁股坐到德克萨斯的剑箱上,可颂感慨着将两只迷瞪的眼睛眯成叉叉。
“啧啧啧,你嘴巴是漏的么,掉我一纸的碎渣.......哦对,那个箱子别坐,我刚换新剑箱。”
“新剑箱?你又换新装备了!快!跟我说说多了什么新功能?”
“嘛,解释起来太麻烦,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为了让下榻顶层贵族套房的住客逐渐适应晨间的光线,维多利亚酒店长廊上的灯选择了渐亮式,意思就是走廊上的灯会随着早晨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亮,毕竟这样一来住客的眼睛就可以更加自然而然的适应早起的光线,而不会被突如起来的强光刺到眼睛。
“房卡拔了。”空荡的走廊上,冯帝月倚在敞开的门边小声说。
长廊顶上的水晶吊灯微微亮,根据他们房间内墙上的哥特式挂钟显示现在是凌晨五点。这一层似乎只有冯帝月和K醒了,时间还很早,想必在这层下榻的除了冯帝月和K多半都是来哥伦比亚度假的豪门贵族。
“起的很早,习惯么?”梳起长辫,K顶着他那半只光环拔下墙上的卡。
“莱茵生命,这是她们的作息,早习惯了。”冯帝月回答。
“好事,我倒是一直保持拉特兰军队的生物钟,以前拉特兰打萨卡兹的时候,我们的睡眠程度必须保持在一有风吹草动就能醒的地步,赦罪师的剑术很高,我们一旦被近身就只能任其宰割。”关上门,K边说边理了理衣领。
“我接触过萨卡兹雇佣兵,听他们说,赦罪师不是学医的么?”按下电梯向下的按钮,冯帝月估摸着扭头问。
“哼,披着羊皮的狼,这么理解就好。”
“那....那你头上这环.......也是被赦罪师砍的?”
“不,被一个女萨卡兹用炸弹炸的,提起就来气,她是个实打实的疯子。”
滴——滴滴——穿过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堂,只见旋转门外的喷泉前,豪车名媛停停走走,衣着典雅的使者来回穿梭,开门关门,运送行李。
不知从哪弄来的焦糖拿铁,插上吸管,K猛嘬两口随即跑回冯帝月身边。
“啥玩意?”
“咖啡,你要不要?我再去弄一个。”K说罢就要走,不过被冯帝月及时拉住了。
“别别别,你弄来我也喝不了。”
“没事,你到天空树再喝也不迟。”
喷泉下坡的VIP车道,熟悉的长型劳斯莱斯拐出车流熟练的驶进那条略显狭窄的贵宾通道。待遇显而易见的不同,还没等车停稳,就有侍者端起香槟上前接应帮助开门。但没曾想,没过一会侍者却被全部打发了回来。
“嘿,姐夫这里。”远处,诗怀杰一身奶茶色的风衣吹响口哨随即摇摇手里的墨镜。
“合着你还叫顺口了呗?”皱起眉毛,冯帝月望向面前打扮风流的诗怀杰才发现自己居然一下子有点拿他没办法。
“哎呀,我确实叫顺口了,但我觉得吧你干脆认了得了,这桩婚事我这个当弟弟的那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小屁孩未经世事懂什么?”
“唉,话可不能那么说,我好歹也是个成年人。”摆摆手,诗怀杰笑眯眯的解释。
“改口,我还不想成为什么公众人物,大庭广众的,你非要弄的你我都社会性死亡?”
“唉不是,姐夫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这桩生意对你来说简直就是稳赚不赔啊!你听我说啊!你听我说!”跟着冯帝月钻进车内坐定,诗怀杰的批话匣子在这一刻直接炸开,炸的七零八落。
“我姐,大号碧翠克斯-诗怀雅,维多利亚数一数二的大小姐,我有钱,但她比我更有钱,是全泰拉都数一数二的富婆!而且我觉得吧她长得....姑且还算蛮好看的,哎对,我记得我给过你我姐照片啊!”激动的挥舞双手,诗怀杰就跟癫痫犯了似的开始滔滔不绝。
“来,喝水。”拿过座位中间凹槽里插的矿泉水,K关切的把水递给诗怀杰。
“哦谢谢,我跟你说啊姐夫,我姐据说追她的人都能从龙门排到卡兹戴尔啊!但我认为他们都不够强!因为只有强者才能保护我姐!唉还有....还有不是我吹啊!我悄悄告诉你......”
“据说特雷西斯都追过我姐......”
“噗!”一下子没憋住,K突然一口咖啡噎嗓子眼了,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咳咳,讲个笑话,现在的卡兹戴尔一国之君特雷西斯曾经追过一个维多利亚贵族出生的菲林族小姑娘。”逗哏附体,K放下咖啡突然插嘴。
“好家伙,爷孙恋。”冯帝月捧哏道。
“啧,你们怎么不信呢?真的!是真的!”诗怀杰急了。
“yysy,有那么亿点离谱。”僵硬的扭头看向身边的冯帝月,过程中K疯狂扶额。
“那确实,我也这么觉得,就.....就那么亿点。”面面相觑,冯帝月深呼吸着点点头。
“你们不信!为什么不信啊!真的!”
“嗯嗯嗯,你说什么,那就是什么。”无言以对的翘起腿,冯帝月敷衍的眨眨眼连忙附和。
“行,冲这句话那姐夫你意思就是默认了咯!行!婚礼结束就跟我回龙门见我姐!太棒了!有我引荐这事绝对能成!好耶!”还没等冯帝月回答,诗怀杰立即猛的一抹右侧头发完事油腻一笑。当然,光笑是无法表达诗怀杰此刻的喜悦之情的,下一秒他立刻尖叫着从座位上跳起来舞动青春,然后在二人的注视下光速摆出一个中二到不行的奥特曼变身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