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合运动源石感染者崛起时期,乌萨斯虹场阵地,傍晚5.00,晴转多云。
因战火连绵导致千穿百孔的虹场依旧屹立在这肃穆的隆冬之中,虹场内,废楼塌陷,四分五裂的钢筋混泥土伴随着还未散尽的硝烟弥漫晚空。早就被燃作灰烬的乌萨斯国旗已然倒下,与此同时扬帆于寒流间的是象征自由的整合旗帜。
“队长,本部的人来了。”中心广场的阵地中,带着绒帽的雪怪队员匆匆绕过数堆已经被叠放起来的政府军尸堆钻进了一个帐篷,燃着煤油灯的昏暗帐篷里歇满了结束作战的雪怪凿冰人。
“哦,好的,他们人呢?”帐篷的最深处,一个少年说着将磨的锃亮的游骑兵长刀插入腰间的刀鞘。
“在南门,人来的不少,要让他们进来么?”雪怪队员A报告道,而随着雪怪队员A的话刚结束,帐篷深处的少年随即转过身来,瞬间,冯帝月年轻且俊朗的脸庞出现在冥冥灯火下。
“啧,先让他们在门口站着,虹场刚拿下就派人来验收,信不过自己人?”冯帝月说着站起身来,只见他跨过躺在地上已经睡着的几个凿冰人来到雪怪队员A面前。
“不知道,本部的人似乎还带了别人。”雪怪队员A补充道。
“其他人?”冯帝月说着从一旁摘下一副白色手套带上疑问。
“是啊,好像是魔族,雇佣兵吧,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雪怪队员A回答。
“呵呵,魔族?萨卡兹人吧,以后别那么叫,我可不想搞什么种族歧视。”冯帝月说着一把撩开帐篷的帘子步入寒冬之中。
“遵命,那现在怎么办?”雪怪队员A跟在冯帝月身后问道。
“跟我去南门,在叫几个雪怪步兵过来,牵上霜锐,大姊的地盘即使是本部的人也别想乱来。”冯帝月说着抖动一头茂密的黑发,不一会冯帝月身后就聚集了七八个雪怪步兵组成的小队,弩箭,游骑兵长刀,还有吠叫不停的霜锐。
“队长,本部的人,我们这么戒备着跟他们见面,会不会不妥?”跟在冯帝月身后的雪怪队员A悄声问,他们边说着边穿过站满雪怪警戒的哨岗向前走去,夜幕逐渐低垂的远方,虹场南凯旋门的剪影正在飘渺的夜色当中若隐若现。
“没什么不妥,永远记住。遵从整合只能排第二,遵从大姊才是第一,我们虽然隶属于整合运动,但只是隶属,并非被奴役,我们要捍卫每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一分地,一栋楼,一座城。”冯帝月说着带上队服后的绒帽,显然少年时期的冯帝月有着比现在更霸道的气质。
。。。。。
傍晚5.45,多云,虹场南门。
“快点行不行,雪怪,把自己人搁置门外吹冷风,无团队意识的表现。”整合队员A不耐烦的说。
“队长快到了,急是没用的,这是我们雪怪的地盘,规矩就是规矩。”看门的雪怪队员B冷冷回应,只见在南凯旋门下,一个整合运动小队带领着为数不少的萨卡兹雇佣兵正在门外等候。
“你们这样的工作态度我们会如实转报给上级,自家人的待客之道都不懂,让自己人搁门外吃西北风?”偌大的队伍当中整合运动破阵者A突然站出来说,只见他挥舞着双臂手腕下绑的匕首念道。
“要反馈就反馈吧,你们有你们的规矩,雪怪有雪怪的规矩,多等一会又怎样?”正说着,冯帝月领着一小波人马从南门口的石制台阶上走下来,言语的过程中,冯帝月身后见到陌生人的霜锐利也开始狂吠起来。
“你是这里的头?我以为你还能识点抬举,果然雪怪都是一群脑子冻坏的傻子。”整合队员A不屑的感叹道。
“整合运动雪怪步兵队,如果给你们带来不便,还请见谅,毕竟入乡随俗,来自萨卡兹的雇佣兵你们好。”冯帝月说着并没有再理会整合运动的成员,而是面向远处一大堆身着红黑重甲的雇佣兵喊道。
“入乡随俗?整合运动的地盘,也就是自己家地盘,有什么好入乡随俗的?”整合队员B疑惑。
“攻下虹场的是雪怪,不是整合,想必你们没参与吧?”冯帝月陡然扭头质问道,只见方才那个还不断质疑的整合队员瞬间被冯帝月阴黑的脸吓到了,“永冻”逼近自己的刺骨感可着实不好受。
“这样的,这帮魔族雇佣兵是从卡兹戴尔来的,昨天刚到乌萨斯与整合运动的边境斥候团汇流,上头说了,他们必须尽快赶到乌萨斯主城区和主力部队汇流,塔露拉要见他们。”为首的整合破阵组长上前指向身后一大片雇佣兵对冯帝月说。
“赶路还是扎住?你应该知道雪怪的阵地距离城中心还隔着两个战区,得绕路。”冯帝月说着示意身后的队员放松戒备。
“上头的意思是在你们这扎住一晚,明早再由我们送他们进主城,避免和政府军发生夜战等不必要风险。”整合破阵组长边说边从衣兜里掏出一卷纸,纸上印着些许乌萨斯文字。
“有传令就好办,行吧,安检!杀伤性武器全部上交!”
“啊?还要安检?!都是自己人,你们雪怪简直不可理喻!”
“没办法,规矩就是规矩,来吧。”
一个半钟头过去,雪怪小队的成员提着几个大麻袋在霜锐的配合下完成了安检工作,所有萨卡兹雇佣兵的装备以及整合运动的装备被全部缴械一空,除外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几头强壮的霜锐还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嗅了一遍。
“多有冒犯,雪怪小队冯帝月。”冯帝月看着眼前的高个子萨卡兹雇佣兵友好地欢迎道。
“不,应该是我们冒犯了,赫德雷,纪律严明的队伍。”雇佣兵组长赫德雷称赞地回应道。
“过奖,现在可以进去了,一切都由我们安排,大可放心。”冯帝月倚靠在凯旋门的柱子旁惬意的说。
“啧,伊内丝,多有麻烦,我们可还带着个疯子同行。”
“唉?话可不能那么说,伊内丝,W,指教。”
。。。。。
文案啪嗒一声伴随着用力的拍击被摔到桌面上,纸张飞旋开来,黑暗的数据库里,梅尔一脸难以置信的脱下了外套,她长出一口气将上半身压到桌面上,并且开始不停的揉搓自己的眉心。
“回答梅尔,我没有骗你。”桌子对面的白面鸮保持着一惯的面瘫脸说。
“啊,头疼,这信息量真的,真的有点大。”梅尔咬着牙说着抬起头。
“回答梅尔,这还并不是重点。”白面鸮轻叹一声又推过几张纸。
“虽然说接触萨卡兹雇佣兵并不是重点,但是这样的事件描写还是令人难以置信,我有点怀疑这卷宗是乱写的。”梅尔呢喃着站起身又看了两眼桌上的那几张纸,吐出一口憋了好久的叹息。
“回答梅尔,能收录在莱茵生命数据库的卷宗,你觉得呢?”白面鸮撑着头反问。
“我接触过冯帝月,问题就是他和卷宗里写的完全不是一个人,反差太大了,以前的他有这么,那个,那个,哎呀,那个啥,我现在脑子快被这些东西整炸了。”梅尔边说边在投影仪前来回踱步。
“回答梅尔,如果你怀疑卷宗内容虚假,那就是在怀疑麦哲伦的工作成果。”白面鸮看着梅尔说道。
“我当然不怀疑,收集战地秘闻的确是她的权威项目之一,但是接触过冯帝月的人,我想每一个人都很难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包括他是怎么在龙门浩劫当中活下来的。”梅尔诧异的敲了敲桌子满脸问号。
“回答梅尔,也许就是单纯的命大。”白面鸮将桌子上倒了水的玻璃杯推到梅尔面前,示意其喝口水保持冷静,免得乱了思路。
“霜之子?泰拉大陆的革命见证者?不行,就光是刚才的一段视频加卷宗就让我有诸多无端的猜测,乱起来了。”梅尔边说边喝了口水又坐回到位子上。
“回答梅尔,与其猜测,不妨看完它。”白面鸮说。
“你看完了?这些?”梅尔问。
“回答梅尔,看完了,冯帝月出现在卷宗里的地方不多,接待萨卡兹这段是写的比较清晰的。”白面鸮拖过那几张纸说。
“按照年龄推测,他参加反抗军的时间,才刚上高中,鬼知道他都经历了些什么,还有他为什么要来哥伦比亚,为什么要冒名顶替,这就是冰山一角的意思么?信息量过于庞大。”梅尔显得有些抓狂,她边说边不断的提出疑问。
“回答梅尔,这些就要问他自己了。”白面鸮继续说道。
“怎么可能问他,这件事情要查也是暗地里查,如果暴露,我们谁都无法预测他会做什么。”梅尔推理道。
“回答梅尔,这就是问题所在。”白面鸮回答。
数据库里突然陷入了沉默,梅尔踱步到白面鸮身后突然将手搭在了白面鸮肩膀上。
“啊啊啊,不想了,不想了,陪我吃饭去,太乱了,我需要理理!”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梅尔绝望的大喊。
“回答梅尔,这就不行了?梅尔就是逊啦,好吧,那走吧。”白面鸮面无表情的说着站起来回头比了个倒立的大拇趾。
“切,你让一个做机械的去理解那么多文字资料?对了,话说你倒是把这些都收拾一下啊!他回来看到不就死翘翘了?!”
“回答梅尔,不用收拾了,他今晚不回来。”
“哎?为什么?”
“回答梅尔,因为他被我支开了。”
阅读数据,理解数据,代入数据,这是白面鸮在莱茵生命数据部工作所掌握的基本技能,看完所有关于雪怪小队资料的白面鸮自然能够理解其中的意思,虽然了解的都是一些破碎的过去,但是通过这些破碎的过去白面鸮依然可以在脑海中拼凑出诸多完整的信息,其实在那天深夜,看完所有相关卷宗的白面鸮就立刻明白了船舱里冯帝月的那一声“大姊”是什么意思。
但如果想要感受更多,那就要带入数据,带入人物,仔细推敲,仔细思考,如果自己是冯帝月,卷宗当中至今为止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会怎么想,自己会怎么做,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
跟随梅尔走在去往电梯间的路上,没有交流,白面鸮的脑子里就在一遍又一遍的循环着这个过程,虽然早已得出结论,但是白面鸮依旧选择再思考几遍以便更加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