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旋转着慢慢从手套中滑落,只听的“沙沙”的声音传来,树枝安稳的嵌到松软的雪地中,茫茫天地之间,冯帝月前踏步反手持握着权杖的末端,他感受着法术在山巅爆炸掀起的雪风,手中已经将依旧闪烁着光芒的权杖死死的指到了霜星鼻子跟前。
“不错不错,有赌的成分在吧?”霜星哼唧了一下笑问。
“当然有,赌你是否会对我使出全力,而结果很显然。”冯帝月扔开权杖说道。
“赌我不会对自己的崽子下杀手?”霜星看着冯帝月明亮的眸子问道。
“没错啊,大姊心里没数么?”冯帝月说着扑通一下坐到了雪地上。
“不知道,我原本以为面对你们,我还能像以前一样狠下心来,嗯,比起现在我心软了不少。”霜星说。
“你一直都是心软的,以前还在整合运动的日子里,你一年里面骂过,打过,嫌弃过我们,哪一次不是又回来了,您啊,对于自己的队员都是心软的。”冯帝月呆呆的盯着远方连绵不断的冰脉说道。
“有么?我倒是没那么觉得,你们么都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源石技艺想学又不好好学,每天训练,口袋里还揣着伏特加,我是真的想抽死你们。”霜星冷笑着慢慢在冯帝月身旁坐下,两只雪白的兔耳朵悠然的摇曳在风雪之中。
“说的轻松,那个时候,您还不是一样,指挥我们裸的只剩下短裤在乌萨斯苔原上跑步,渴了还贼我们伏特加喝,结果跑操跑完,回来一看您搁着石头上睡着了,脸还红的一批,还是几个女队员帮您抬回去的。”
“别爆我黑历史!你个**崽子!你们要是换个度数低一点的我会醉吗?啊!?”说着,霜星突然脸色微红,她大叫着扬起手臂一巴掌迅猛的罩着冯帝月的后脑勺就是一记猛拍,这下子硬是给冯帝月扇了个跟头栽进了不远处的雪堆里。
“咳咳,咳咳,很是亲切呢。”冯帝月说着收起笑容站了起来,原本愉快的表情瞬间转变成忧愁。
“咋的,觉得亲切?多挨几下再出去?”见状霜星也拍了拍橙白色的袍子从雪地上站起来。
“这里的教诲,在下全部记得!有劳您再一次费心!”冯帝月严肃的闭上眼睛说罢便深深的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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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我现在对你的要求,只有一点.......”雪地上,霜星摇晃着身子缓缓走下山坡来到冯帝月面前,沉默中,霜星抬起臂膀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掌放到了冯帝月头上拽着他的黑发猛搓了两下。
“大姊,您说!”冯帝月睁开眼睛镇定的大叫道,瞬间,雪花瓢泼的山巅上回声四起。
“既然你活下来了,那就坚强的活下去,你现在代表的已经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有雪怪的大家和乌萨斯冰原之上的最后一颗霜星。”此时的霜星表现出一副极度温柔的姿态,她抚摸着冯帝月的头发帮他一次又一次的拂掉飘落在上面的雪花,而与此同时,就在山巅之上,无数的雪怪小队成员也相继抛头露面,他们乌泱乌泱的拥挤在四面八方的山坡上向冯帝月投来欣慰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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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冯,我们不带怂的啊!!!活下去!莽就完事了!”人群中,一个凿冰人突然摘下帽子大吼道。
“啊?不是,不是,大家都在呢?!!”抬起头来的冯帝月看到四周的战友不禁发出了深深的惊叹。
“那可不是么!全村的希望啊,你这个小混蛋犊子以前在队里人缘就好,我们不出来看看,显得我们缺德!”凿冰人正说着,突然几只霜锐也从山坡的一角吠叫着跑了出来,它们摇摆着浑身的蓝白色冰花开始狂蹭冯帝月的裤腿。
“走吧,下次可别再回来了!再回来你就是霜的耻辱!听见没有!好了,保重,滚蛋吧!”霜星恶狠狠的说着抬手就是一个暴栗砸在冯帝月脑门上。
“遵命,大姊,您也一样!”冯帝月念叨着再一次呈九十度的弯下腰。
“送送呗,你们还愣着干哈玩意捏?”风雪中,霜星微笑着回头大声的说着打了个响指,瞬间,整个山巅的雪怪小队开始欢呼,震耳欲聋的乌萨斯喝彩混杂着尖锐的口哨在此刻破开重重冰雪为冯帝月送上了最热烈且诚挚的鼓舞。
在那一刻,虽然冯帝月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的,但是他明白了,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雪怪小队的路还没有终结,自己的使命当然也还没有结束!!!
吾即是霜之新星!!!
。。。。。
“这少年,命还挺硬,伤的够重的哈!”
“是啊,估计要不是碰上我们莱茵生命,早特么成植物人了!”
“哎呀,你们别废话了,手术开始!赶紧的!”
。。嘀。嘀。嘀。嘀。滴。
知觉逐渐恢复。
“心率正常,继续,开始循环!”
“阻升主,停跳液注入完毕。”
“我靠他体温怎么能那么低,这不正常吧?不符合人体学!”
“你闭嘴,海克塞米松20cc,静推!”
。。。。。
“止血钳!状态正常,开始剥离塞堵的源石块!”
“小心,注意室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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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状态算是稳定住了,这源石感染程度真是让人惊骇。”
“哎,那奇怪啊,你说这人都感染成这样了,白老师为什么还要执意救他?”
“我哪知道,你问我我问谁?我跟你说这场手术,可是上头赛雷雅批下来的,到手的时候还特别要求我们医学组推掉所有手头正在操作的项目立即执行,你别给我屁话,把术后报告写了!我顺道下班带出去上交!”
“呼吸微弱,血压正常......稍等,我记下就好,源石.......”
。。。。。
模糊不清的视线摇摆不定,宛如黄昏老宅的古旧钟摆,触觉,听觉,知觉,嗅觉正在逐渐恢复,随着嘴角开始抽动,先前厚重的眼皮子开始慢慢的支撑起来,果然,自己已经脱离幻境,白色的雪不见了,留下深灰色的昏暗天花板。
“你醒啦?冯帝月酱?”谁知,刚睁开眼皮子没多久的冯帝月还没缓过神来就被一阵婉转的问候吓到了。
“你?什么玩意?鸽子?”冯帝月扭动着脖子躺在一张床上虚弱的问道,顺着他的视线向前望去,只见一只机械的雪鸮正呆头呆脑的站在冯帝月床头,看外表的样子很是憨憨。
“是鸮!是鸮!是鸮!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是鸮!不是鸽子!”机械雪鸮咋咋唬唬的说道。
“哦,是鸮?嗯?是白面鸮?”冯帝月突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问完冯帝月双手支撑着床沿坐了起来,只见在他四周的是极其昏暗的房间,白色的墙壁,各色的不知名医疗设施都整整齐齐的搁置在架子上,除此之外,还有好几排放满了文件夹,并且足足有几人高的电动书架。
“这是哪啊?”冯帝月拍拍头问道。
“数据部!”机械雪鸮继续跟个愣头娃子一样的回答道。
“哎,我说,具体一点行不行,哪里的数据部?”冯帝月无力的伸了个懒腰继续问,此时他注意到了自己缠满上身的白绷带。
“莱茵生命!莱茵生命!莱茵生命!赛高!”机械雪鸮大叫着突然扑腾两下翅膀飞起来,它一边叫一边飞到电动书架顶上。
“莱茵生命?这里是哥伦比亚?”冯帝月瞪大了双眼问道。
“锵锵锵,你答对了!”机械雪鸮自豪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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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冯帝月扶着床杆下了床,过程中他看到床头柜上被叠的整整齐齐的衣物不禁陷入了回忆,难道?真的是白面鸮?
穿上衣物,显然这位东道主想的非常周到,她怕冯帝月接受不了莱茵生命里随处可见的冷气,还特地准备了件莱茵生命平时工作人员穿的白大褂,不过,冯帝月并没有打算穿它,因为,那股消毒水味实在是太重了。
“白面鸮小姐在走之前让我告诉冯帝月酱,你的伤才刚刚痊愈,不要剧烈运动,更别妄想逃出这里,因为那是不可能的!”机械雪鸮又扑腾了两下翅膀嘎嘎叫着飞到了冯帝月肩膀上。
“果然是白面鸮么?”冯帝月琢磨着来到一排排的电动书架间,拂过一个个落满厚重灰尘的文件夹,在看到每个文件夹上用黑色水笔书写的几个大字“白面鸮审核通过”字样的时候,原本无精打采的冯帝月顿时倒退一步深深的吐出一口凉气。环顾着这些高高的书架,冯帝月逐渐来到拉拢了帷幔的落地窗旁。
“这里是白面鸮小姐平时工作的数据库之一,由于莱茵生命数据部全权由白面鸮小姐亲自负责,所以这里也算是白面鸮小姐的私人空间兼办公室!”机械雪鸮滚动了几下自己那两颗黄色的眼球继续解释道。
突然,冯帝月抓住了落地窗的帷幔用力的向两边一开,顿时明亮的月光绕过帷幔翻涌着泼洒到冯帝月的脸上,可见玻璃窗外,哥伦比亚这座大型移动城市的都市风光尽收眼底,晚间时分灯火通明的哥伦比亚城区宛如宇宙当中的星云,星海一般匍匐在自己的脚下,金色闪耀的市区灯火连绵不断,无限衍生着漫到黑暗的天际线上。
伴随着冯帝月逐渐泛起高光的眼球被这片美丽的都市所吸引,从来没有来过哥伦比亚的冯帝月现在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这座城市在一瞬间给自己带来的视觉冲击,那份优雅,和谐,繁荣是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个大型移动城市可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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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少年你醒了?怎么?现在感觉怎么样?”恍惚间,穿着白大褂的梅尔忽然端着一杯咖啡出现在冯帝月身后的门框上。
“还行。”此时的冯帝月只是呆呆地站在窗前,因为眼前的景色的的确确震撼到了他的内心。
“嗯,那就好,不过我看你现在的样子,感觉术后状态恢复的也还算不错,白面鸮让我来看看你,看看你怎么样。”身着一身白大褂的梅尔抿了一口手里的热咖啡继续愉快的说道,说着她摇晃着两条淡黄色的长发带走到了窗前站定在冯帝月身旁。
“嗯?冒昧的问一下,白面鸮呢?”回过神来的冯帝月看向身旁的梅尔问道。
“她还在前面的数据室,她没空过来,所以让我来看看你!怎么?好看么?”梅尔活泼的边说边指了指落地窗外繁荣的哥伦比亚夜景。
“很震撼,不得不说。”冯帝月评论道。
“嗯哼,那当然,这儿可是哥伦比亚,莱茵生命可是处于哥伦比亚市中心的位置,看夜景的话完全不亚于那边的哥伦比亚天空树!”梅尔说着将手里的咖啡放到窗台上,她用手指了指窗外远处的一个电波塔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脚下。
“那我现在?在?...........”冯帝月活动活动脖子,他扭头再一次抱着确认现状的心态看向梅尔问道,其实在冯帝月心里说实话刚才那只神经质机械鸮的呆头言论自己完全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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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啊,咳咳,你现在的位置处于哥伦比亚市中心莱茵生命总部大楼28层的中央数据处理部!”
“哦对了,欢迎来到莱茵生命,我叫梅尔,莱茵生命医疗兼生物机械工程,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