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市人民路。
终于脱离丧尸群的车队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头车上剩下的七人默默放下枪,所有人都沉默着。
“队长,小韬他……”平时和小韬关系最好的鸟儿最先忍不住开口,明知他已经不可能生还,心里还是抱着侥幸。
卢队长沉默不语,他没办法回答,这些人一直以来都是生死相依的兄弟,此时突然少了一个,他心里更不好过。
“鸟儿,节哀吧!”大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睁睁看着一个熟悉的人就这样死去,谁也接受不了。
这一天他们经历的死亡太多太多,从呕吐到畏惧再到麻木,那一个个被撕咬得支离破碎的躯体,四处喷洒的血液无不提醒着他们,这是末日,是吃人的世界。
没人提醒,他们默契的一个一个走下车,对着小韬倒地的方向致以敬礼,小韬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会一直活在他们七个人心里。
“卢队长,快上车,丧尸很快就会追上来的!”轿车里此行的负责人张副SZ摇下车窗,慌张地催促着他们。
在他眼里,只要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没什么人是不能牺牲的,甚至,他还在怪着卢队长他们太矫情,末日,哪有不死人的?
但是卢队长并没有理他,依然在为小韬默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足足默哀了三分钟以后,张副SZ终于又忍不住发脾气:“卢队长,我命令你,即刻上车出发,现在、立刻、马上!”
“别TM吼了!”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卢队长还沉浸在悲伤中,对于不把他们性命放在眼里的张副SZ,他也丧失了一贯的冷静。
“你催NM啊!赶着去投胎吗?要走你自己走!”卢队长不管不顾,把心里话都吼了出来,发泄了心中的郁闷,同时又有些后悔。
张副SZ铁青着脸,他没有想到平时一直乖乖听自己话的卢队长此刻居然敢如此出言不逊,一时竟气得说不出话。
“队长,你别这样,我们还是快上车吧。”大伟急忙上前劝阻,他们还没彻底脱离险境,在半路争吵并不明智。
卢队长并不想彻底撕破脸,“哼哼”两声以后顺着台阶爬了下来,带着众人继续上路。
车行不远,前面的路越走越窄,渐渐被路两边的车堵得无法通行。卢队长只能领着车队离开了主干道,他死死握着方向盘小心翼翼地在人行道上穿行着,实在堵死的地方只能用车头撞开。
在他们行进路上偶尔碰到的丧尸都被碾压得如同烂泥一般。毕竟可通行的路太窄了,不少丧尸已经被路上四散的车辆给阻挡。
不知这样慢速行驶了多长时间,位于最前的头车已经开到了岔路口。刚一拐过弯,卢队长透过被血液模糊的挡风玻璃,看见了一大片黑压压的身影。
“队长!丧……丧尸群!”在天窗上站着的单特同时惊呼。
卢队长脑袋当机了几秒钟后,立即以最快速度倒车。
“砰!砰!”
后面的三辆车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没反应过来就连续撞在了一起,巨大的声响也引起了丧尸群的注意。
这一刻,危在旦夕!
……
J市一中。
吴启阳带着妹妹离开半个小时以后才一起走了回来,林若琳看着情绪低落的兄妹两人,忍不住心酸,尤其是那个刚才还俏皮地叫着自己“嫂子”的女孩儿此刻已经是眼睛通红,显然是大哭过一场。
她走上前,轻轻抱住吴溧阳,在她耳边低语:“溧阳,以后我和你哥会一直陪着你,我们是一家人,我们会一直守护在一起。”
“嗯。”
吴溧阳反手抱着林若琳,声音再次哽咽,同时用力地点头。
“走吧!去找老左他们汇合,商量下接下来怎么办。”
既然已经找到了吴溧阳,吴启阳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下一步怎么走需要和大家一起商量,是走是留总要有个决定。
……
奚言办公室外,左兰江在吕峰出来以后就急切地问他:“你任务完成了吗?”
吕峰点点头,回答:“算是吧!”
听他这么说,左兰江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去,可是又有些犹豫,因为从吕峰的表情里可以看出,任务虽然完成了,但是里面的具体情况还不能确定。
他又想继续和吕峰确认,可是吕峰却对着他摇了摇头:“左兰江同志,你现在最好不要进去,奚言老师的情绪目前不太稳定,希望你给她点独处的时间。”
说完他就自己一个人离开了实验室。
“你去哪儿?”
左兰江对他喊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后也不再管他。
现在吕峰的任务已经完成,左兰江和吴启阳他们也算是对那群素未谋面的军人有了交待。至于接下来吕峰会何去何从,不是他们该操心的事。
从吕峰跟着他们开始到现在,左兰江大概能猜到他此行的任务一定是和他昨晚上说过的许教授有关,如果所料不差,许教授和奚言一定关系匪浅。
如果是这样,那么许教授的死绝对是对奚言的一个巨大打击。
她现在一定很难过吧,我要不要进去安慰一下她?
左兰江心想。
可是想着吕峰和他说过的话,他又停下了脚步,就这样徘徊了许久。
好一会儿后,正在左兰江踟蹰不前之际,奚言却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眼睛红红的,满脸写着生人勿近。
她看都没看左兰江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就在左兰江一愣神地功夫,奚言就已经快要离开他的视线,他连忙快步赶上。
由于担心这次过去以后,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和奚言独处,于是左兰江也不管时机合不合适,直接拦住了她。
“奚言老师,你好!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左兰江,今年28岁,未婚……不,不只是未婚,我连恋爱都没有谈过,一直单身到现在。我……”
“走开!”
没等他说完,奚言立刻打断了他,只说了两个字以后就冷冷地看着,直到左兰江不自觉地让开身体才又继续上路,只留下他一个人呆呆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