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这些认识我的黑衣人只是恰巧被我们碰上了而已。”
仇星寒看着仇宇说,仇宇也迟疑了一下回道:
“目前看来这一切应该只是巧合,但是也未必,根据公主和镇妖府之前的作为来看,今天的惨案也许和他们还真有一些微妙的联系。”
“那你之后是怎么打算的?”
梦林山浓眉一皱,轻声问到仇宇,仇宇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臂,说:
“咱们先帮黄忠他们收拾一下,然后尽早赶路吧。为了避免这类的事情再次发生,之后咱们也尽量少去别的村落中,对了,地图。”
仇宇说罢又翻了翻黄忠的上身衣服,从里面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沾染了血迹的黄色布块,上面有一些模糊的字迹,好歹还能大体看清,仇宇赶忙将它收了起来,又掏出了一枚金币塞到了他的口袋里,说道:
“兄弟,谢谢了,你应得的。”
三人相视后便准备开始收拾,忙活了好几个时辰,他们拖拽着村民和黄忠父女的遗体,集中的放到了小村子附近的一个低洼的槽沟处,再次确认所有人都没有生命迹象了之后,三人燃起了事先准备好的火把。
“不需要镇妖府处理吗?”仇宇说道。
“我只是不想黄忠遗体落到他们手中罢了。”
梦林山说罢,将手中的火把扔向了前方。
黎明前的夜幕下,偏远极寒之地的小村落中,那缥缈的火光映照着生命消逝的颜色,所有一切的牺牲都化作了漂泊的烟尘,空气中满是蛋白质被烧焦的味道。这味道,生人绝对不会再想闻到第二遍。
仇星寒的鼻子抽了一下,他已经尽力的控制自己不要再流泪了,但泪水还是不停的从两眼的缝隙中渗透出来,这眼泪即是对生命的悲悯,也似乎是它心中的那‘与生俱来’的善意,无论他失忆与否,现在的他,无比的真实。
“我……我哭够了,我不想再……再哭了。”
仇星寒哽咽着说道,仇宇走到他身边一下子就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表情淡然的看着面前的火光说:
“这一系列的事情很可能只是个开始,咱们已经进入了一条洪流当中,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谁无法轻易脱身,如果你不想再流泪的话,那就永远不要再给自己留下任何后悔的机会。”
仇星寒含着泪点了点头,一旁的梦林山做完祷告后身体状况似乎也缓和了许多,于是起身走到了仇宇的身旁,轻轻的拍了拍他之后,把一旁地上的一块简陋的木质墓碑插在了这火坑的前面,那墓碑的碑文上只写了一句话:
“愿再无伤痛折磨,愿黎明终归你我。”
待火停歇后,众人在上面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雪土,之后仇宇便示意应该回去了,于是蓬头垢面的三人便踏着那满是脚印的小路,回到了小木屋内。他们收拾了一些行李之后趁着还能看到繁星便走出了这个小小的村落。
“有些凉啊,这里一直都是这样的温度吗?”
仇宇下意识的拽了一下领口,收紧了自己的衣服。
这初晨林中的寒气十分逼人,好在脚下的路还算平整,梦林山扶住了前面的一颗树回头看向仇宇,嘟囔道:
“你是就算失忆也不能把这些事都忘了呀,看来下次我也应该入你的梦帮你找找了。”
“这里一直都是如此的,但好在越往国都走会越暖和,至少,村里的大人是这么说的。”
仇星寒吐着哈气说着。仇宇回头看向他,却发现这小子走着路还在抱着那本书看个没完,而且身上没有任何害冷的迹象,不解道:
“你小子,这大冷天的也不怕冻了。”
“对了对了,师父、梦村长你们稍微等一下。”
仇宇一说完,仇星寒便突然停了下来,放下了手中的包便开始翻找起来,仇宇过去一看,他的那个小包里装的全是衣服,相反是那个大包里密密麻麻的装满了很多的草药,他都用纸将他们分类包好了,上面还写了名字。
只见他拿出了其中的两个纸包,打开一看分别是两种草药,一种是仇宇认识的那个碧雪根,另一种是一些土黄色的小种子。仇星寒把这两种草药递给他们二人,还说道:
“师父、梦村长,你们把这个吃了。蓝色的是碧草根,土黄色的种子是囤阳果,服下之后可以御寒平气,时间足有七日,不仅如此他们还有愈伤的作用。”
仇宇拍了拍他肩膀,说道:
“好小子,你这书算是没白看啊。”
说话间仇宇他们服下了药物,顿时感觉全身上下又一阵翻涌,只不过比上将第一次吃碧雪根的时候温和了许多。
“嚯,这什么怪味啊!”
前面的梦林山突然传来一声怪叫,上将他们两人一扭过头去只看到了梦林山那张扭曲的脸,仇宇调侃他道:
“怎么样,老梦,是不是味道很不错?”
“不错个球,这药简直比生鱼还难吃!”
说到这,梦林山已经把那草药全部嚼烂咽了下去,他狠狠的朝附近的地上吐了口唾沫后又说:
“呼,这药后劲还不小,不过……确实管点用。”
梦林山的表情逐渐从扭曲恢复如初,自己也尴尬的撇了撇嘴。仇宇二人看到了也心情稍微放松了些。
这时,遥远的天边一丝阳光打破了夜的沉寂,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那树林之外,仇宇这时赶紧掏出地图看了看大致方位,说道:
“根据星象,向西南沿着山路走过两日便会经过河道,顺游在再漂流两日,最后翻过一座山头便能看到国都了。”
说罢仇宇又小心翼翼的将带着血迹的布块收了起来,仇星寒也收拾好了地上的东西,重新背到了背上,梦林山也继续带路向前走去,此时距离约定的三周,还有两周零三天。
“师父,你说国主会不会是被那群黑衣人杀的?”
走了半晌,几个人都有些口干舌燥,吞了几口雪后靠在树旁的仇星寒问到仇宇,仇宇迟疑了一下反问道:
“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我也是刚刚想到的,国主如果是在皇宫被杀的话,能够在陨星气师眼皮底下作案的应该不会是等闲之辈吧,当然我……我也只是猜一下罢了。”
仇星寒说罢又低下了头,看着自己怀里抱着的书和无处安放的小手。
“也许吧,但现在证据还不够多,更多的情况需要咱们进了国都,到了案发现场才知道。”
仇宇看着远处的阳光照射下那密林覆盖着的氤氲,淡淡说道。
与此同时,寒雪城的公主大殿内,一个身着黑衣的刺客突然出现在了公主主座的后面,他走上前来,静悄悄的在公主耳边低语着什么,而那病殃殃的公主听完后,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
“这个药雨生,果然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