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生活出现的岔子总是打得你无法应接;由于工作有点转折和变化,看似轻松的日子将要来临值得享受之际,萨米尔却出现了问题。而这种问题的发生让你感觉到万般的无奈和痛苦至极,好像跟萨米尔一起注定了所有的风雨交集不断的发生便是我们的生活所需,而我很多时候还经常自我安慰,忍受着,谁不都有这样的日子呢,过去就会好,唠叨一下,消遣一下,释放一下,然后改新格面,再次面对,一切又都会过去。但是这一次似乎我没有预料到事情的严重性,而萨米尔却惊慌失措,堕落和倾倒。
在距离回国还有40天左右的日子里,突然的噩耗扰乱了我在印度出差的日常,也许是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不然萨米尔是不会跟我讲起他生意的事情。半夜时分,国内那时候已经是凌晨2:30,国外出差的日子里萨米尔一般都会知道我比较早睡早起,而他也很少在很晚的时候打扰我,而那晚,萨米尔却先是给我发了whatsapp信息,随后便问我是否可以电话聊;而我呢,好似有点预感,感觉一种不祥之兆将要来临,但没有预料到事情严重程度已经到了无法填坑的地步。然而在印度,他如果想打给我完全可以视频或者可以语音,根本用不着拨打国际长途,而且事先还寻求我的意见,而这一次看似有点显得陌生和不寻常,也许也是出于我的敏感,或许是其他的。
“你在休息吧,对不起吵到你了。”萨米尔说
“不,我还没有熟睡,你怎么样?”我说
“还好”他说
“告诉我吧,你怎么了?孩子怎么样?”我说
“米娜挺好的,你在那边还好嘛?什么时候回来?“他说
”我想早点回来了,想你了,也想米娜“我说
”我也想你,非常想你。“萨米尔说
随后便停顿了一会,没有声音,而我也没有更多的话要说,突然萨米尔的呼吸声敲醒了我的睡意,我便立刻问他怎么了,而萨米尔就回应了一声”嗯“,接着叫了一句“老婆”而我也随即接了一声“嗯”。
彼此这样一个字的轮回应答之中,萨米尔可能无法忍受或者酝酿已久终要爆发的冲动,接着就一连串的描述:
“我生意上出现事情了,你还记得之前的那个哈桑哥哥嘛?我把货发给他们,但是我们都是欠账往来周转的,而这一次哈桑却因为货物品质的问题卡住了以前的所有的欠款,而这些欠款里面很多也是我从供应商那里赊账过来的,如果他不尽快回传过来那么我就会不断的被供应商催债而且后续也不会有货供应,这样我将会无法盘活我后面的所有生意。”
”你先别着急,我认识哈桑,我也记得他,我甚至知道有一次我和你还有女儿一起曾经跟他见过面,他一直称呼我为妹妹,并还给米娜红包过,他看起来不应该是那样耍赖的人,你可以告知他,货物有品质问题,可以让他拿回来维修售后或者以旧换新,而你也可以跟你供应商协商售后事宜,但是大额部分可以跟哈桑聊聊你的难处,让他理解一下,先好好沟通。“我说
萨米尔可能觉得我的回应太过理想化,便告知没有用的,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但是哈桑那边不仅没有给回赊帐款而且不良品也没有给回,而我在得知萨米尔的难处之后就跟公司申请提前回来,剩下的工作细节回国继续跟进,而H老板在得知我的境况之后也没有为难我就让我回来了。那次我心里特别的感谢他的理解,感谢他对我的宽容和批准。按照往常工作没有完全达到理想完结状态的话,H老板是不会批准的,毕竟这也不是工作之内的矛盾和岔子,但是我非常恳求的告知他我的想法,难处和夙愿的时候,H老板也就答应了。
回国的时候,见到萨米尔,他精神状态不是特别好,而且整天整晚几乎不睡觉,但是我呢,还是白天回去公司上班,晚上回来陪他协商如何填满这个坑并得以让生意继续下去和信任继续保持。但是很多个时候,萨米尔看起来却非常的丧气。曾经也有几个晚上跟着他那帮兄弟去晚装喝酒,而后醉醺醺的回家,回到家甚至不知道天南地北。萨米尔一直有个现象,喝醉酒回家就喜欢躺在沙发上,不让人打扰,如果我想给与他喝点醒酒茶之类的或是搀扶他去床上休息时他绝对也会拒绝,甚至还会询问我是谁.而等到酒醒来之后他如果发现自己还在家里就会立刻起来梳洗一番便又会冲冲忙忙的回到办公室去,一去也便是一整晚或者很长很长的时间。
出于对他的关心,偶尔我也会过去他的办公室看看,员工们都还在,验货的,搬货的,厨师还有他的供应商们总是会有一些人在那里。他们的工作还是原样子,而萨米尔却焦虑万分,几度跟我协商需要卖掉房子去抵债,他害怕,害怕中国供应商因为这巨大的债款伤害他,伤害我和米娜。而我呢,非常的不可思议又很心软,我总不能见死不救,还有房子没了可以再买,但是若生意上欠的钱财不还那么萨米尔就会失去所有的诚信,过后也便答应。
本来想着卖掉房子可以缓解一下供应商催债的压力,余下的不良品货款跟哈桑商量让他退还然后给与供应商抵扣,但是真的没有想到不良品的占有率却是55%,根本无法用这套房子去抵扣完,而哈桑也给与借口无法去收集所有的不良品从巴基斯坦国再寄回中国。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而萨米尔的办公室都是供应商催债的声音和影子,有的甚至威胁萨米尔如果不按时还给这些钱就要拿他的命,萨米尔一边担忧着一边拖延着供应商让其给与点时间缓解宽限一下,一边又苦口婆心的跟哈桑商量着一起想办法解决问题。
可事实并没有那么简单,哈桑与萨米尔的每次协商和沟通刚开始都很顺畅和和气,过后却是不停的大声的咆哮与指责。哈桑觉得是萨米尔给的货有问题,没有认真查验才导致的这些大的损失,而萨米尔觉得售后问题和拖欠款是另外一回事分开而谈,但是这种不负责任的处理态度好像并不是只有哈桑一个人是这样。
在我的印象之中,巴基斯坦的很多生意上的男人,不仅大男人主意,而且很多时候也不是特别得听从女人的意见,然而问题发生了这种互相推卸责任的态度也是显而易见,好似互相承担的责任感要想在他们身上体现出来就犹如要让他们倾家荡产或是刀子架在脖子上。相反,要是有所成就那么大家互相邀功的表情就犹如英雄拯救了整个国家,那种自豪,骄傲的神态也便会神采飞扬,众所周知。
萨米尔经过反复的沟通无果之后,回去了巴基斯坦一周,回来之后,他与哈桑的沟通在我们的面前几乎不再出现,而严峻的形势却没有完全减轻,我与萨米尔商量能否让我跟哈桑商量一下,让他给与我哈桑的微信和电话号码,萨米尔也便答应,但是可能萨米尔自己也不知道何时哈桑把他的微信都拉入了黑名单,我加哈桑的时候,对方也设置了,我便告知萨米尔哈桑微信连接不上,萨米尔立刻从我的话音之中打给哈桑,随后便是无法应答。可我还仍然想着事情会有所好转,哈桑不至于跑路。可最后的事实告诉我和萨米尔,哈桑的确是跑路,过后的几周,哈桑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是没有任何动静,包括之前他偶尔发的朋友圈动态也全部删除。
哈桑在跟萨米尔合作的同时,他还有跟穆罕默德一起合作,而他跟他们的合作金额也不少,萨米尔从穆罕默德口中知悉哈桑跑路的消息最后的一线希望也随即而逝。他失望,他烦恼,经常在家里睡觉,甚至都不敢出去,因为害怕面对供应商的不停催债。我还是继续上班着,毕竟萨米尔生意没有了,可是女儿要养,家庭生活要开销,所以我不能停止我的工作。而这个时刻萨米尔精神上的慰藉更需要我的支撑。
卖掉房子都无法挽回失去的错,那么我是否可以去借钱给到萨米尔去缓解,我可以去银行借,可以去跟朋友借。我跟萨米尔商量这种想法之时,萨米尔完全不同意。可是供应商的电话打破,威胁信息让人心惶惶,家里的以往的和谐与平静也慢慢消失,萨米尔不耐烦和躁动的情绪更加的突出,而我更害怕和担忧触碰到他的弱点。就这样这种紧张的气氛一直持续着,而这段时间,女儿也没有怎么带回来,家里的气氛闷得慌,而我压力大的无法呼吸,甚至可以说与萨米尔相比不分上下。
可是每次遇到困难的时候,萨米尔都会很消极,甚至再次抽起了大麻,似乎在他面前,这些东西可以消耗掉他的所有烦恼和压力,这又让我想起他的过去。很多时候,我甚至想不明白为什么在他的每次出现问题的时候,他还要借着这个东西来释放,来销毁自己,我真的是难受死了。虽然萨米尔在我面前遮着藏着掖着,但是我不是瞎子,谁没有个落难呢,遇到问题想办法,坚强一点,而不是以自甘堕落来填补这一天又一天吧。但是似乎萨米尔不会明白,也不会有更多的冲劲与精神去反叛,去扭转乾坤,这也许是萨米尔一直以来遇到问题处理的心态,而我在维护家庭的持续中,还要容忍他的态度问题并还要鼓励他照顾他给自己时间去改变心态,放掉恶习的大度。
也许是出于成长,见到萨米尔抽大麻不再是跟以前一样跟他发生激烈的争吵,而是规劝他改邪归正,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伴他,我心有怨言,有累,还有就是失望,但我再也不想以激烈的言语伤害去寻回对方所有的不满和过失,我仿佛知道除了想办法解决我们没有别的选择。渐渐的,那段时间我准时上下班,不再加班,而h老板却很不开心,但是我却无暇顾及太多,因为那一刻我知道我的家更需要我,我希望萨米尔看到我的安慰与付出之后去感化,去改变,去为家庭的未来变得更加坚强,迎难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