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起眼睛的时候,会看见那些缓慢游动的白光,拉动着模糊的光线,密密麻麻地纵横在黑暗的视网膜上。
睁开眼睛来,窗外是清晨九点的阳光。
虽然并不是第一次住在黄川泽家里,但是连着待两天倒是有些不适应。也不知道黄露有没有打好配合,可别穿帮了。毕竟已经高三了,都是成年人,成年朋友偶尔借宿几天也没什么,反正只是学习。
沉闷的敲门声隔着傅予房间的门传过来,可能是送快递的吧。
她爬下床,走出房间就看到黄川泽房间的门是关着的,他应该还在睡觉吧,傅予轻手轻脚地跑过去开门。门开了,孙爱楠穿着漏肩上衣和短裤站在门口,她抬起头对傅予甜甜地笑了。
傅予看着她精致的脸,刻意化了清纯的妆,头发烫过,身上还喷着微弱的香水味,胸口处那条隐约而短小的事业线估计是挤了很久。孙爱楠笑着对傅予说:“不介意的话我就进去了。”她像一朵开得烂开的硕大的花朵,散发着浓烈的腐烂花香。
孙爱楠毫不介意地端坐在沙发上,那里还散落着昨晚傅予刚整理的政治笔记。
傅予收拾了一下,然后拿着笔记钻回了房间,想起孙爱楠那副婊里婊气的模样,气得她浑身发麻。
黄川泽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十点了,他走出房间的时候看到端坐的孙爱楠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
“不是说今天一起去画室吗?我特意来等你。”
肆意伸展开的巨大花盘,甜腻的香气太过剧烈,发出浓郁的腥臭味,径直地舔到鼻尖上来。
黄川泽打开门走进傅予的房间,看到了气成一团的傅予,走过去拍了拍她。
“孙爱楠怎么来了?”
“这要问你啊,你昨晚约她来,她当然就来了。”
黄川泽笑着叹了口气,“你生气啦?”
“我没有,我也没资格生气。”傅予还是抱着腿缩在床上,黄川泽在她的注视下打开手机,在孙爱楠那条消息下面被清晰回复了:没空。
“那她还来?”傅予感觉头上冒火,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生。
黄川泽耸耸肩,也有点无语,然后拉着她起来,“走啊,去送送客人。”
黄川泽拉着傅予走到孙爱楠对面站着,孙爱楠顺手从桌面那起一块糖塞到嘴里,笑容甜蜜又少女,硬糖在她腮帮子鼓起来一块,像是长出肿瘤。她的一举一动都让傅予有种捏死她的冲动,要不是成年了要负法律责任,她还真忍不住。
孙爱楠笑颜如花地看着黄川泽说:“川泽,你和傅予是舍友吗?她怎么在你家啊?”
“她是我女朋友。”黄川泽走过去拿起孙爱楠的书包向门口走去,“我今天有约了,你还是快点去画室吧,别迟到了。”他指了指门口。
傅予转过身暗喜,身后传来孙爱楠姗姗来迟的娇嗔:“这样啊,我都不知道你们这对秘密恋人,我一直以为傅予的男朋友是张沐呢。”
完全可以想像那张无辜又美好的脸。
如同盛开的鲜艳花朵,让人想践踏成尘土一般的美好。
循环溶解进生命里,变成无法取代和瓦解的邪恶与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