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是恨北溟家,恨他夺去了爹娘的生命,可还要逼着整个南宫家族替他卖命,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所以他想要报复,就算那报复轻不可为,可也忍不住的想要去做。
对北溟殇的针对,对北溟齐的不敬都源于此。
就算知道这些,可这么多年来,皇上对他的宽容他不是没看到,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当年要不是你执意要得到她,我爹娘也不会死。”怒指着北溟齐,南宫尘完全的癫狂,一直想说却不敢说的话刺客也没有保留的全部发泄出来。
“当年魔教圣女根本不属于您,可是您为了得到她不惜一切代价就连忠心耿耿的臣子都可以牺牲,如果不是南宫家的祖训,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愿意替你北溟皇室效力。”踉跄的后退,南宫尘赤红着双目,看着奄奄一息的北溟齐,心中还是划过一抹伤痛。
不管再恨,多年的情意仍旧牵绊着他,就算父母总会做一些让孩子讨厌甚至是厌恶痛恨的事,可最后不管如何的不喜欢怨恨都无法真的去不理不睬。
南宫尘便是这样,多年来有恨可对于这个将自己当做亲生儿子的皇上也保留着一点的情意,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让自己活在痛苦中,做出这么多不理智的事情。
看着寂然而去的身影,略显仓惶狼狈,似在逃避着什么。
北溟殇双眸紧紧的看着逐渐被鲜血染红的北溟齐,想要进去,却被阻止,“不要进来。”北溟齐虚弱的命令,说完这四个字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微微侧过头,望着这个自己亏欠了一辈子的孩子,再多歉疚的话都已经不管用。
当年他愧对她的母妃,这么多年来对他更是很少过问,更没有做到一个当爹应尽的责任,让他受尽了委屈,想要弥补的时候才发现晚了。
不想向对南宫尘那样说抱歉,只是怜爱的看着。
那是他的孩子,器宇轩昂,俊雅出尘,细细看去与他母妃竟然有七分的神似,而以前自己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去烟儿的房间,她的床铺下有暗格,那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缓缓的勾起唇角扯出一抹虚弱的弧度,北溟齐笑得满足。
“殇儿,一定……一定要做个明君。”气若游丝的说出这最后一句话,北溟齐突然间没了声响,静静的躺在那里,唇角温暖的微笑让人怀疑他不是死去,而只是睡着了,而此时正做着美梦!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晶莹的泪珠缓缓的低落,久久的跪在那一门之隔的门外,紧咬着的唇瓣沁出丝丝血珠,像是最美丽的水晶,柔柔低落。
低垂头固执的不愿离去,可也不曾开口说上一句话,就那么跪着,脊背挺得笔直,头却深深的埋着。
突然,安静的冰室一阵摇晃,随即有什么不断的掉落下来,仔细看去发现墙壁四周竟然生出了裂缝,而整间冰室也像是风中的残花随之摇曳,似乎下一秒就会被折断。
聪明如北溟殇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这冰室奇特,可定也有其他机关,例如毁灭的机关。而且照现在这样的情形来看,这冰室定然是被人破坏,恐怕不出一会便会彻底消失。
从上面掉落的瓦砾不断的鞭策在他身上,可北溟殇也不知道疼,黯然的脸上除了悲伤再也看不到其他情绪,突然,一直静默不动的他用力的向地面磕去,发出沉闷的声响一下下回荡在冰室。
一连磕了三个响头,北溟殇这才再次挺直脊背,赤红的双目亦是看着那安然的躺在那满头银发的男人,垂在身侧的手用力的握紧,良久才缓缓起身,毅然决绝的往外奔去,再也不曾回头看上一眼。
直到出了那密闭的冰室,假山缓缓关上的那一刻,他清晰的听到了崩塌的声响,也听到了自己的心在那一刻破碎的声响。
儒雅俊逸的面容上有着浅浅的泪痕,抬头看向那星辰璀璨的夜空,却是郑重的发誓,“父皇,儿臣定不负您所望!”
而凤魅绝一行人出了冷宫,则是快速的往宫外行去,因为之前早已经计划好了一路上并没有任何的阻拦,很是畅通无阻。
小心的将北溟烟放到之前命人特意加厚的马车上,莫浅寒立刻凑上前来,替她把脉,而景兰轩则是一挥马鞭没有任何迟疑的快速离开了此时早已经灯火通明,乱七八糟的皇宫。
感觉她脉象平稳,体内那股真气似乎也被压制住了,莫浅寒这才悄悄松口气,转身冲着凤魅绝淡然的道:“目前没什么大碍了。”
听到他说公主没事了,一直默默哭泣的香秀再也控制不住的捂住自己的唇,就怕一时太过激动发出任何声响吵醒了睡梦中的公主。
眼角眉梢之间已不再是忧伤悲痛,被喜悦全全取代。
虽然刚才北溟齐已经说过目前没什么问题,但心始终无法如愿放下,现在听过莫浅寒的话后紧皱的眉宇这才悄然松开。
半跪在北溟烟的身边,小心的将她的身子移到自己的身上,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她躺着,又拿过香秀递过来的薄毯替她盖上,双臂像是枷锁一般,牢牢的锁住怀中的她,就怕一个松懈她便从眼前消失了。
刚才差点失去她的恐惧还在周身徘徊,就算此刻明知她已经没事,可那种心惊胆颤似乎还在。纠缠着不愿放过。
香秀和莫浅寒默契的同时转过头,看向紧闭着的马车门。
没有哪一刻像此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