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目扫向颤巍巍的皇后和丞相,皇上的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冷然和决绝。
凌空击掌几下,站在屋顶之上的人,像是失去控制的木偶,全都滚了下来,不断发出的沉闷声响接连不断,让皇后等人齐齐侧目看了过去。
看着城墙之上多出的那一圈人,怎么也想不到一瞬间的变化是怎么来的。
南宫尘缓缓从那群人身后走了出来,而后越过众人,在离北溟齐几步之遥的地方跪了下来。
冷俊飘然的面容上面无表情,却是在看到柳儿的时候眸色一闪,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臣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双手和拳,南宫尘跪在地上,岿然不动,似乎没有皇上的命令就不起来一样。
看着突然出现的南宫尘,皇上没有救兵到了的喜悦感,倒是夹杂了一些搵怒。
原来,以防万一,皇上早已经找了南宫尘商讨了一个万无一失的对策,只是他出场的时机应该早些时候,而不是现在,让他受制于人这么久。所以现在见到他,除了悄悄的松了口气之外,还是有些薄怒。
南宫尘跪在地上,低垂着的双眸里有什么一闪而过,想着来之前突然收到的信件,心中的担忧不免更甚。
如果心中所言不假,那么事情远比他所看到的还要严重得多。
只是这样做真的对吗?
“南瑄王,快给朕将这些人拿下。”形势一转,皇后完全处于下势,受制于人,或者说,现在就连她的命都不是她说了算了。
“皇上不想要她的人了吗?”突然皇后尖声交出,尖锐的嗓音犹如破碎的汽笛声,刺耳得很。
“臣妾死不足惜,可有她陪着也无憾。当然如果皇上舍得的话?”那是她有恃无恐的最后一张王牌,只要有她在,就不怕皇上敢轻举妄动。
果然北溟齐立刻无声的给了南宫尘一个眼神,制止他的动作,冷目像是利剑毫不留情的射向皇后。
“将她交出来。”冷硬的抛出这句话,皇上抓在龙椅上的手徒然一紧,忍着心中满的快爆发的怒气。
北溟殇困惑的来回在两人身上来回的运转,脑中想着之前皇后所说的她的母妃也只是被利用的棋子,还有那不断让皇上迟迟不肯出手的人。
到底是什么人?竟可以让皇上不敢轻易出手,明明处于优势却又被人控制住。
南宫尘明白,皇后所说之人是谁,只是怎么会在皇后的手中?会不会只是诈皇上的?
“娘娘,事到如今还想拖延下去吗?”南宫尘隐晦的话让她知道他的怀疑,皇后不急反笑,“如果你相信,大可试试。”
“你们南宫家世代替皇上守护着这个女人,甚至建造冰室保存她的尸体,想尽一切办法,就连将你们南宫家的传家之宝血珠都不惜拿出来,只为了一具尸体,还真是忠心得很啊!”皇后讥讽的话一出,南宫尘面色冷硬。
这是南宫家的家训,世代效忠北溟皇朝,不管是谁只要他是皇上就要不遗余力的相助。
当年爹娘更是因为北溟齐而被人杀害,临死前还拿出南宫家的传家之宝血珠给了北溟齐。
大家只知道血珠是北溟皇家的,却不知它真正的主人是南宫家。
听到她的话,南宫尘自然不会再怀疑她所说的话的真实性,只不过,有些时候就算相信了也要装作不相信。
“眼见为实。”冷淡的丢出一句话,南宫尘充分表明着自己的不信任。
脸上干涸的血迹让皇后的脸看起来触目惊心,在加上她阴森冷鸷到近乎扭曲的样子更是恐怖异常。
“来人,将那个贱人抬上来。”听到皇后说她是贱人,皇上额角的青筋直冒,手上抓着的龙椅臂恨不得就是那个女人的脖子,他会毫不犹豫的扭下去。
众人只感觉一阵森冷的气息,感觉置身于冰窖,随后才看到被八个人抬上来的透明冰棺。
看着那每日自己都会去看上一眼的熟悉冰棺,北溟齐一个激灵便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旋身就要往那冰棺奔去,却被皇后冷凝的话语打住,“皇上要是再敢上前一步,就不要怪臣妾手下无情。”一把掀开冰棺盖,手紧紧挨着那颗泛着血红色泽的血珠。
“不要!”不受控制的疾呼,皇上连连后退,“朕不上前,你不要拿了血珠。”
皇上不敢冒险,既然她连血珠是本是南宫家这件事都知道,那么血珠的用处自然也是明白的。
“哈哈……”突然,皇后放肆大笑,看着皇上的眼里除了痛楚便是怨恨,伤心他竟然可以为了她不惜受自己摆布,更恨他因为她而轻易的受自己的影响,这么听自己的话。
这是她以前一直期盼却不可能的事情。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皇上不耐的询问,语气里的嫌恶让皇后的大笑截然而止,阴狠迅速布满在整张脸上。
她想怎么样?哈哈……这是她听过最好笑的问题,这个时候他还在问自己想要干什么?
在这之前她还留着最后一丝的不舍,那么现在就是什么也不剩了,她知道今天整个北藤家都难逃此节,那么在地府她也要他陪着。
从身边的侍卫身上抽出一把剑,丢在皇上的跟前,冷凝的双目却是看着皇上,“拿起它。”
一听皇后的要求,南宫尘和北溟殇惊觉事情的不对劲,齐声出声阻止。
“不行,皇上。”
“父皇,不可以。”
不去看他们担忧的眼神,北溟齐缓缓走到那似乎冒着森寒之气的剑跟前,极为缓慢的俯下身子,然后将它用力的握在手中,眼睛却是专注的看着皇后放在血珠上面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