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解释并没有得到鬼离的认同,兀自坐了下来,空洞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墨黑的瞳孔比那最纯净的黑瞿石还要来得耀眼。若有所思的看着皇后,近似呢喃自语,“人的身体是很奇特的,也许你前一秒还是活蹦乱跳,下一秒说不定就去见阎王了。我还是第一次遇到竟然对别人的身体如此了解的人,什么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被人害的。”
一直垂着头的北溟烟这次再也忍不住了,抬头看向面色没有变过半点的鬼离,她怎么感觉鬼离像是在故意针对皇后啊!
有意无意的去刺激她。果然这次皇后的脸是一阵青一阵白,还真是精彩。
“二皇子的毒药解十日。”
“你是说殇儿是中毒?”皇上厉声询问,虽然怀疑可那也只是怀疑,如今被确认,皇上心中的震惊亦不会少。
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胆,敢对皇子下手?
殇儿一向待人宽厚应该没有人对他不满,什么人要害他目的是什么?
皇上发现自己一头雾水,什么也不知道,强忍着怒火,回想着谁最有可能。
鬼离的话像是魔咒般窜进了他的脑海,想着她之前总总的质问,还有不分缘由对烟儿的怀疑,将一切联系在一起,北溟齐幽的瞪向皇后,眼中的怒火炙烤着皇后,却是什么也没说。
北溟烟一直不曾发表意见,双目不时的转动观察着每个人的神情,皇上的变化自然也没错过,愉悦的扬起唇角,看来有些事不用自己说,也会被发现。
“父皇,既然二皇兄有救了,烟儿就不多陪了,先行下去。还有神医就住在宫里吧,好方便他能随时诊治皇兄。”
对于这个建议,皇上自然同意,对着鬼离说了几句,旋身便也要出去。
待大家全都离开,皇后这才脚步有些发颤的起身离开。
看着惊魂未定的皇后,一直闭目的鬼离突然睁开,唇角恶劣的上扬。
回到凤宸宫,随侍的李嬷嬷立刻来到皇后的身边,“娘娘怎么办?皇上似乎怀疑咱们了。”
皇后又怎么会不知道皇上已经怀疑到她的头上了。
刚才他的那个眼神,她一度以为下一秒他就会亲手掐死自己,后背惊出了一身的汗,可皇后根本没有那个时间去换洗,想着今后该怎么办?
出了北溟殇的宫殿,香秀就抑制不住的大笑起来,拉着洛莲,开心的跳了起来,“洛莲,你看到没有,刚吃啊皇后的脸色……天啊!真是太精彩了!”
不置可否,扬唇一笑,洛莲任由香秀拉着自己,发泄心中那满满的兴奋。
此时的她跟她一样,也很是开心,可由于性子天生偏冷,所以不能做到跟她一样外放,不过刚才那个神医还真的厉害,三言两语就让皇上怀疑到皇后的身上,不得不让人佩服。
“公主,你说那个神医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感觉她像是跟皇后有仇一样。”刚才鬼离的故意针对她也是注意到了的。
现在对北溟烟来说他是什么人不重要,照刚才的情况来看,他们就算不是同盟可也有相同的敌人。
或许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外面怎么样?”
“没有那支军队的消息。”洛莲将尽早收到的消息禀告给她听。
对于每天会突然出现在她床边的讯息,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历,却是绝对的相信。
最初每天起来洛莲都会在自己的床边收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的东西全是她们所需要的,这样持续了三天,第四天北溟烟突然让她将一张纸条放在自己的床边,等到第二天醒来时,她发现她放的那张不见了,就这样他们与那个投递消息的神秘人形成了这样的交谈方式。
有时候她跟香秀都会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帮她们,但没有一次她有见过公主对此好奇,或者说对于他所给的讯息怀疑过。
静静的看着北溟烟,洛莲发现对于她的信任在不知不觉中满到快装不下了。
知道如今她们要对付的是当今皇后,可她没有一丝的畏惧,似乎只要她在身边什么都可以迎刃而解。
外面既然没动静,那么久只能等着里面的动静了。
皇后接过李嬷嬷递过的茶杯,刚想往嘴边放去,就听到外面的太监尖锐的嗓音。
“皇上驾到。”杯子应声而碎,皇后面无血色,一双凤眸惊恐的睁着,双手紧握成拳,望着威仪而来的皇上,镇定的微微行礼。
锐眸扫了她一眼,“所有都给朕下去。”
跪在地上的奴才被皇上一喝,没一个敢留下,全都一骨碌的全都跑了出去。
李嬷嬷担忧的望了眼站在一边的皇后,这才匆匆走了出去。
“说,是不是你做的?”所有人刚走出去,立刻有人将殿门关上,北溟齐愤怒的一把掐住皇后的脖子,无法再控制体内的怒火,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给活活掐死。
要多么的歹毒才可以做到对自己的儿子下手。
脖子被掐住,皇后根本不能正常说话,反抗的想要将皇上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拨开,可她越是反抗,脖子上的力道也随之加大,直到她感觉下一秒自己就会窒息。
北溟齐赤红着双眼,眼里是对皇后前所未有的厌恶和痛恨,“你就这么恶毒,为了自己想要的可以不顾一切。”
“殇儿是你的儿子,你也舍得下手,你就那么心狠,朕真后悔当面娶了你。”北溟齐的话就是那毒药,见血封喉。
激烈反抗的手停了下来,因为缺氧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刚才满是恐惧的眼眸如今却是空洞迷蒙,像是遗落了什么,再也找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