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琛语气中赤裸裸的轻蔑,让早已经躲进人群中的陆天承气红了脸。
这顾家世子就这般瞧不起人吗?这话说的,简直欺人太甚!
他以往在书院,都是千人捧,万人呼的对象,连诸多夫子也对他另眼相看,夸他才思敏捷,日后必成大器。
他顾景琛算是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个仗着家族权势的纨绔子弟,与那姜珞草包毫无二样。
他愤愤抬头,却对上了顾景琛亳无波澜的眼,那双狭长的凤眸正盯着他,似乎是在期待他会有何动作,只是,那眸底寒光幽幽,让人心底生寒。
触到顾景琛的眼神,再想想三年的那件事,陆天承默默将已到嘴边的话咽里了肚子里,心底里的最后一丝不甘也被磨灭干净。
毕竟,命可比面子重要多了,眼前这个世子爷可不是寻常的那种花花公子,而是京城里头人人都不敢招惹的疯子。
“手举金樽带月吞。”少年清越的声音传遍了寂静的大厅。
无人开口评价这最后一句是,因为他们心底皆有数,这最后对的一句,堪称完美!
顾景琛却丝毫不理会厅中众人的惊讶,他看着眼前那个还在发愣的小丫头,心中直觉好笑。
“小丫头,那人接不出,我便替你接了。我帮了你的忙,你是不是也得遂了我的愿?”
“我何时请你帮我了?而且,我也没有答应过你的要求,哎哎,在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顾景琛自是懒得与眼前这个絮絮叨叨的小姑娘多加辩驳,他长腿一伸,径直走到了姜珞跟前。
十四岁的少年郎虽年纪轻轻,可那臂力却是惊人,轻轻松松便将小姑娘拎在手中。
姜珞先是气恼,接着反应过来后,便是羞的涨红了脸。
她她……她姜珞活了两辈子,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像小鸡仔似的拎在手里呢。
“你这人好生无礼,还不赶紧放我下来……”
她气呼呼的瞪着顾景琛,却让那厮笑得更加开心。
顾景琛微微挑眉,嘴角带笑,“小姑娘,言而无信的人可是会受到惩罚的哟。既然你不肯答应我的条件,那我只好换一种特殊的方式带你走了。”
说吧,他不由分说的拎着手中的小姑娘走出了大厅。
众人皆惊,却不敢做何,连大厅两旁的那些小厮也不敢出来拦他。
直到他一直走到没影了,厅中的众人才总算放下了一口气。
姜柳望着门口眉心微皱,低声问道:“你怎能放她走呢,我们精心准备了许久的节目,还没有演给这位大小姐看呢。”
长宁郡主扬起红唇,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
“阿柳,莫要担心。那出好戏所以看不成了,可后面那出戏会更精彩呢。我那位好弟弟,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至于你那位妹妹,你可要担心担心她,能不能平安无事吧。”
“长宁姐姐都这般说了,那便再好不过,那我便先行回去禀告祖母。此事可真得多谢长宁姐姐以及,顾小世子了。”
姜柳微微俯身,眉角染上一丝雀跃。
但愿那个顾世子真如传闻中所说的那般乖张狠戾,就姜珞那个蠢丫头指不定会惹恼了他。
伤不了她的性命,叫她吃一吃苦头一定是可以的。
“傻丫头,你可是我的好姐妹,这些小忙还真谈不上谢。若是那个疯子伤了你妹妹,你可一定要在老夫人跟前多多替他‘美言’几句呀。”
最好一纸御状告到圣上跟前,叫他永无翻身之地。
长宁郡主一双美眸似淬了毒一般阴冷,顾景琛呀,若是你真的伤了姜家那个丫头,倒要看看,爹爹会不会再向着你?你那个世子的位子又能做多久?
“姐姐放心,如今看来我俩对付的敌人差不多一致了,此番不管如何,他俩定是讨不到好处的。”
“知我心者,姜柳也。那从此以后,我们可总是绑在一根线上的蚂蚱了。”
两个少女相视一笑,皆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