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珞沮丧的垂下了小脑袋,重活一世,虽然她看清楚了那些豺狼虎豹的险恶用心,可是对于那些诗词经论,现如今,她还是一窍不通啊。
抬头看着那个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表情的少年,姜珞眼睛一亮,一拍脑袋。
对呀,她怎么没想到呢?
她虽然对诗词歌赋一窍不通,但她的二哥哥姜翊和三姐姐姜婳在诗书伦理这方面,可真的是两个丝毫没有吹嘘的天才呢。
尤其是二哥哥,现如今不过十五岁,便已经在今年的殿试中,拿下了榜首。
并且,在三年之后,这个少年便会成为整个东羽历史上最年轻的少年宰相。
有这么个金手指在旁边,她怎么还不好好利用起来呢?
于是,姜翊低头便看到了穿着粉藕儒裙,小脸笑的像一朵花的姜珞。
姜翊心中咯噔一声,这小丫头笑得这般灿烂,准没有好事。
果然,那个“不怀好意的小丫头”短短的小手指勾着他的衣袖,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轻轻的眨着,用她那软软糯糯的小奶音撒着娇。
“二哥哥最厉害了,最聪明了,最疼珞儿了,珞儿真的很想去,还有五天时间,二哥哥可不可以每天抽出一丢丢的时间来教教珞儿,我保证会很认真的学的。”
姜珞生怕他不信似的,竖起三根小手指,鼓着小脸,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姜翊最受不了小姑娘撒娇了,唇角翘起,眼中的宠溺简直要溢出来了。
“你这小丫头呀,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你何时见我拒绝过你的要求,我家的小珞儿,无论要什么,对哥哥提什么要求,都是可以的。”
姜珞看着一向清冷,有原则的二哥哥,在面对她时,永远都是无限制的包容,心中泛起了针扎了般的难受。
前一世的她,简直脑袋被驴踢过,宁可傻傻的爱着陆天承那种渣滓,也不肯回头看看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家人们。
而这一世,不会了,她再也不会抛下他们了,对他们的好视而不见了……
姜珞紧紧的抱着姜翊,眼眶渐渐红了。
姜珞忽然想起了前世,她为何要疏远家人的原因。
她的父亲,是镇国侯府的长房嫡子,与二叔,三叔一母同胞,皆出于姜老太君。
老镇国侯在她父亲十八岁那年战死沙场。
于是,镇国候府这个沉重的担子便落到了她父亲的身上。
作为新任家主,他要护住偌大的侯府;长兄如父,作为兄长,他要抚养稚嫩的幼弟;作为儿子,他要安慰沉浸在丧夫之痛中无法自拔的母亲;作为一个朝臣,他还要在操场上学会察言观色,取悦圣心,防着那些不怀好意,跃跃欲试,想要瓜分候府的权贵……
多少的明枪暗箭,多少的艰难险阻,她的父亲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郎,却用他还稚嫩的肩膀撑起了这个镇国候府。
十五岁上战场,经历过大大小小数百次战争,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用自己的鲜血,换来了镇国侯府的地位,换来了人民的安宁,换来了东羽的昌盛,被东羽国的人们尊称为“战神”。
后来,他爱上了神医世家的当家主,同样也是女中豪杰的苏颜。
门当户对,两情相悦,一切都水到渠成,不久之后,他们有了姜珞,一家人美满幸福。
但好景不长,在姜珞尚在襁褓中的时候,西苍来犯。
西苍人最善玩蛊弄毒,边疆军队根本抵挡不住,向朝廷求援。
而这时候,她那心怀天下的父母,狠心将尚在襁褓之中的她托付给侯府众人。
他们远赴边疆,力挽狂澜,最后,西苍军队被打退,众人期盼着英雄的凯旋,而送回来的,却是两件冰冷的尸体。
为了战争的胜利,镇国候身负重伤,却还身先士卒,浴血奋战到最后一刻。
镇国候夫人为了解除蛊毒,不惜以身试药,最后成功研制出了解药,但那时,她早已身中剧毒,不幸去世。
闻此恶讯,东临举国哀丧,人人身披白麻三天,以此悼念镇国候夫妇。
而镇国侯府众人更是悲痛欲绝,姜老太君闻此消息,哭晕了三次,若不是怀中还抱着镇国候遗留的血脉,只怕那日就要随了夫君儿子去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