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萌很惊讶，回答不上来问题的林凡她还是第一次见。不过课堂上，她也没有深究。
林凡坐下后，低着头，脑海中全是昨天晚上老头的话语，
昨天吃晚饭的时候，林凡正在专心对付盘子里的蓝凡灵猪猪排，这是老头专门为他太学试准备的营养晚餐。
“今天是你生日，凡儿，你也长大了，从今天起，你就是第一千二百三十四任魔教教主了。”老头咽了一口白菜，说道。
“嗯，知道了，家里没钱了，不能让师傅你去青楼了。”林凡头也不抬地说。
“我说正事呢，别打岔。”老头微微皱眉。
“奥，那就是灵草中毒了说胡话？待会儿我熬点解毒汤给你。”林凡继续嚼着猪排。
老头刚到玉华城的时候，就买下了一家丹堂，卖点自制的丹药，勉强维持生计。可惜老头的炼丹术太古老了点，鲜有人来惠顾。为了降低成本，老头三天两头进山采药，可惜学艺不精，灵草中毒的事也时有发生。
“靠，我就那么不靠谱吗？”老头抱怨道。
“有，从我十岁那年去青楼把你赎回来开始，你就不靠谱了。”
林凡一直知道，老头不是他的亲爷爷，老头也一直让他叫自己师傅。这倒是让林凡很感激，毕竟灵智已经二十多了，再喊陌生人爷爷怎么说也有点别扭。
“我哪知道这玉华城青楼这规矩，脱个衣服价钱就翻倍了？不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是说真的，你现在就是魔教教主了。”
林凡这才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老头，他知道老头虽然不靠谱，虽然时常偷腥，虽然小时候经常骗他棒棒糖，可这种认真的神态还是很少见的。
“真的？哪个魔教？”林凡决定试着相信一下这不靠谱的老头。
“哪个魔教？哼哼，就是当年那个坐拥灵山数百，麾下教徒千万，高手无数，宗法时代八大派的魔教啊。”
“魔教？你也说了，那是宗法时代的事情了，现在魔教还是过街老鼠，要是传出去这有俩魔教余孽，咱们还不得变成玉华令的政绩，把头挂在城门上？”林凡有些不耐烦了。这年头谁进魔教不是找死吗？放着大好生活不过，进魔教遭这个罪干嘛？
“怕什么，我这个前教主这么多年不也没事吗？只要你不站大街上喊我是魔教教主，没人管你的。你看，就算我那灵丹是按照魔教丹道炼的，这么多年也没人管我。”老头不无得意地说道。
“难怪没人买你的灵丹，那可是一万年前的古董技术。”
“你懂个屁，这叫传统古方，你不识货，别人都抢着买。你还不信，看，这可是魔教至宝——大魔天衍录，这可是刊载历任魔教教主，太上长老，少教主名讳的天阶上品灵宝。你的名字已经在上面了。”老头从空间囊里拿出了一个大约卷轴。卷轴大约半尺长，两根卷杆大约三指粗，黄色的纸上流淌着灵符的闪光。
林凡放下筷子，接过卷轴，心下奇怪魔教传承超过两万年，这么小的卷轴怎么记得下那么多人。林凡打开卷轴，发现卷轴打开不过两掌大小，上面写着第十任教主齐峰玉，“冲击人仙境失败，传位于少教主许月凤，就任太上长老三年后陨落”。
“等等，怎么开始就是第十任？”
“这灵宝是第十任教主炼制的，开机默认就是他。往左滑，是第一任，往右滑到底，就是你。”
林凡慢慢往右滑着，看着每一任的魔教教主，少教主和太上长老。大魔天衍录结构精巧，林凡手指滑动的时候，写有文字的符纸随着手指移动在两侧卷杆上收放，所以才能用如此小的体积周密保存名录两万多年。
他发现，这大魔天衍录就是记载的魔教教主的传承问题。太上长老一般是魔教教主传位之后担任。而少教主是教主的继承人，往往有数人甚至数十人之多，貌似是用养蛊之法，等到教主从中挑选一人或者厮杀至剩余一人。
慢慢地滑着，在五百二十一任教主被大乾王朝斩杀之后，林凡发现，少教主的人数就锐减至五六人，之后就慢慢减少，等到六百任左右，就只剩下一名少教主了。这传承虽然脆弱，可一直未曾断绝，即使有数十任教主死在了大乾王朝的刑场上。
林凡心想，看不出来老头也是有故事的人。终于名单到底了，林凡看到，第一千二百三十二任教主徐仁贵，于信江左郡东平县林家村偶遇弃婴，起名林木。林木成年之时，传位于其。任太上长老三十年之后，徐仁贵死于伤寒，陨时修为元婴三重。
林凡不禁扼腕叹息，当初九阶大乘境圆满的教主，现如今只有区区四阶元婴境，世事苍茫，沧海桑田，不过如此。
林凡继续往下看，第一二十三任教主林木，封霍家三儿霍凡为少教主，改名为林凡。待其成年之后，传位于林凡。
“这大魔天衍录可是能记录灵力波动，我在你五岁的时候就给你写上了。”老头嚼着白菜，说道。
林凡觉得奇怪，“我不是七岁才开始修炼的吗？五岁哪来的灵力。”
“没灵力拿血签订血契，还是你主动签的呢。”老头不以为然地回道。
“什么？”林凡瞪大了眼，这老头坑害儿童从幼儿时期就开始了。
“没什么，就是拿两根棒棒糖忽悠你的。”老头怡然自得地吃起了白菜。
“大乾律规定，幼儿十二岁之前签的灵契无效。”林凡也不含糊，直接回怼。
“呵呵，这是前朝灵契，本朝法令管不着。”老头一副你不服你憋着的表情，老子混江湖这么多年跟人怼还没输给过谁呐。
“那这教主爱谁当谁当吧，我先练习符阵去了。”林凡饭也吃不下了，起身就想溜。
“跑也没用，反正我已经把你名字写上了，这大魔天衍录不是我这等小小元婴能修改的。爱当不当，反正你已经是了。”老头夹起一块白菜，啧啧有声地嚼着，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林凡郁闷了，这不坑人吗？
“放心，只要你不说就没人知道，”老头放下筷子，说道：“而且历任教主搜刮的灵宝灵技，都在这里了，你作为新任教主，该交给你了。”说着，老头拿出了一个小巧的手镯，递给林凡。
林凡接过，仔细打量。手镯总体呈紫色，上面缠着两条应龙，收尾相衔。林凡试着将灵力探入其中，发现畅通无阻。只见里面灵宝堆积如山，典籍更是数不胜数。林凡颇为心动，又有点纠结了。
“这空间囊乃历代教主专用，也是天阶上品的灵宝。储藏空间大概相当于咱家这间屋子。你要是嫌弃丑可以凭心意决定外貌。”老头端起酒杯，呷了一口灵酒，颇为陶醉地吐了口气。
“你再想想吧，这魔教我算交给你了。怎么发展就全看你自己了，反正这魔教就咱俩人，你还管不着我。”老头又喝了一口，继续说：“明天我进山采药，大约得三四天才能回来。这几天你好好想想。”
林凡心中郁闷，这稀里糊涂地就成了魔教教主，还是个在通缉令上的组织，说不定哪天就被抓着斩首示众。齐萌在说什么也没心思听了。
这边齐萌得意地讲解了为什么道门突然撤退，并讲解了自己是怎么从两间看似无关的事情中找到蛛丝马迹，并最终发现了两者的关系。又经过资料查证，才得出了结论。
齐萌说了半天，终于说完了出题思路。眼看这就要下课了，齐萌说道：“太学试的策论题目跟我的出题思路基本一致。好了，现在下课。林凡，你来我办公室来一趟。”说完，就夹着教案走出了教室。
林凡心里颇为难受，自己这都这么乱了，齐萌还给自己加料。忽然，有人大力拍林凡的肩膀，回头一看，是王大福这个死党。
要说比学霸炫成绩，土豪炫有钱更令人难受的是什么，那就是土豪炫成绩，学霸炫有钱。很不幸，王大福就是这样的人。作为玉华城最大商会王氏商会的小少爷，王大福自小锦衣玉食，修炼的资源灵宝更是上品中的上品。更难得的是，王少爷本身又天资聪颖，符阵丹道一点就通，策论也是倚马千言，笔尖生花，除了灵根资质有点低以外，简直就是YY小说里男主的典型。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王大福把林凡始为死党的原因，同病相怜啊。
“兄弟，加油！老班最近有点火灵力泛滥，挺住。下节的角力课我给你请假。”王大福一脸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表情，沉痛地说道。
“少来，烦着呢。”林凡骂着，起身向办公室走去，“不用请假，我一会儿就过去。”
齐萌的办公室就在教室走廊尽头的拐角处。林凡敲敲门，就听见里面说了声“请进”，林凡摇摇头，就走了进去。
齐萌看着眼前的这个学生，心底总是有种复杂的感觉。虽然林凡不逃课不违纪，学习认真人听话，但是齐萌总是觉得，他不过是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只是单纯地怕麻烦罢了。而且，今天他一直心不在焉，貌似有什么心事。
“林凡，我就开门见山了，你最近碰上什么麻烦了吗？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齐萌决定主动出击。
“没有没有，就是在想安定太学入学考试会是什么形式。”林凡心想，我麻烦是有的，可不能说啊，说出来就头悬北阙了，说不定你那次去京城就能看到我双宿双飞地挂了城门上呢。
“别太紧张了，你一定没问题的。就算是安定太学，以你的成绩只要角力考试别碰到太强的对手，一定没问题的。”齐萌鼓励道。齐萌心里也有点小庆幸，幸亏碰到林凡这么个文试满分的宝贝，要不然丙级班里哪里能有人考得上安定太学，那可是号称太学之首的名校，就算这些年有些没落，那也是大名鼎鼎的老牌名校。要是真的培养出来，齐萌觉得自己应该很快就能晋升高级教师。
林凡也不继续接话，就是单纯地嗯声。心想着，快结束吧，姐姐，我已经过了相信鸡汤的年纪了。
齐萌又鼓励了林凡几句，就让他回去了。等到林凡走出办公室，齐萌自言自语道：“不过林凡这修为是有点低，全班都上筑基四重，王大福都筑基七重了，他才刚刚筑基。要不要给他来点特训什么的。”
林凡走在去演练场的路上，不停地摩梭着兜里的手镯，心里想着这烫手山芋究竟是吃还是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