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我说了算！
这是何等霸气！
看得出，圣母还是关心曹曦的。
即便知道圣女破身，她也没有追究，只是想方设法让曹曦离开天山，不至于因此丢掉性命。
圣母不去看她，也并非绝情。
楚问朝圣母一拜再拜：“多谢圣母成全。”
圣母轻拂袖，不在说话。
楚问悄声退出瑶池殿，只觉浑身轻松。
忙活了好几天，他伸了个懒腰，大口的呼吸着天山的新鲜空气。
回到曹曦住所，苍啷啷的拔剑声此起彼伏，一众弟子皆对他怒目而视。
楚问视若无睹的走进阁楼，进门便碰到了黄金狮子黄九灵。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我觉得这两天，这里的气氛不对劲。”
黄九灵自然能感受到门外把守弟子的敌意，但一直表现得相当淡定。
“事情已经解决完了，明天一早就走。”
黄九灵点点头，他早就想离开了。
虽然天山的伙食很好，可他跟着楚问，是为了入天域，为了蜕变成九头狮子王。
“大黄！”
小花花的声音响起，大眼珠子一转，高声道，“我们吃饭去！”
黄九灵满脸黑线，对大黄这个称呼，是一百个不乐意。
可他没辙，阴沉着脸看向花花：“还没到饭点。”
“没关系啦，走吧！”
她硬拽着黄九灵立刻，然后给楚问使眼色，小声道：“曹曦姐姐在房间里。”
楚问微微点头，看着无奈的黄九灵，不由得感叹，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黄九灵傲气得很，即便自己将收他为小弟，他也一直都是一副高傲的姿态。
可唯独，在花花面前，他是被治得一点脾气也没有。
楚问上楼来到曹曦闺房，曹曦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树林。
听见推门声后，她转过头来，看着满脸笑容的楚问。
“成功了？”
她问。
“成功了。”
“那……明天就走？”
“明天就走。”
“哦。”
她又转过头去，继续看着窗户外。
楚问缓慢的走过去：“我知道你不舍得天山，但是我们必须走，免得夜长梦多。”
“我明白。”
曹曦理解楚问的意思，她也知道，自己可以保留修为离开，会让尹秋不安，如果多逗留几天，说不定尹秋会再给他们扣上一些莫名其妙的罪名。
楚问看了看房间，房间很整洁，床头还放着一个包袱。
“已经收拾好了？”
他有些惊讶。
曹曦轻声道：“已经和师妹们告过别了。”
她有些答非所问，但正是因为已经告过别了，没有其他事，所以才提前收拾了行李。
不过东西也不多，只是几件衣服而已。
“明日一早，你师父会派人来送我们离开。”
“师父她……”
她又转头看着楚问，欲言又止。
楚问摇头：“她不会来。”
曹曦的眼里，充满了失望。
“你恨她？”
“不恨，我的命是师父给的，她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恨她，我只是……”
她说不上来，总觉得心里堵得慌。
楚问知道她委屈，但现在还不是告诉她实情的时候。
“今晚你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启程去蜀州。”
他退出去，关好了房门。
在西域兜兜转转一圈，也是时候回一趟蜀州了，现在的他，无惧莫独尊。
所以他要亲自回去一趟，看看林千月一家人。
同时，他和曹曦的事，也有义务告知。
山风轻拂，天山夜晚的月亮很圆。
俗话说月圆人团聚，可曹曦却是月圆人别离。
今夜，她注定无眠。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便有两个弟子来到曹曦居所，但她们并未进屋，而是在门外恭敬的等着。
约莫半小时后，楚问，曹曦，小花花，黄九灵走出来。
两个弟子恭敬的向曹曦一拜：“大师姐，我们奉掌门之命，前来……前来为你们送行。”
他们用词已经很注意了，因为这并非送行，相当于赶人。
曹曦轻轻点头：“走吧，还有，我不是天山的人了，以后不必对我行礼，也不用再叫我大师姐。”
两位瑶池仙子皆是一阵黯然，旋即愤恨的盯着楚问。
天山的弟子，大部分都把一切过错归结在楚问身上。
楚问也很无语，因为他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天山的事，甚至还帮助天山重启九天遮云阵，然而他……却在无形之中成了天山公敌。
要说委屈，他才是最委屈的那一个！
不过，天山的人对他来说只是生命中的过客，所以他们对自己的爱憎，楚问并不关心，不会像曹曦那么在意。
他看了看侧方，喊了声：“白秃子，走了！”
白秃子一声低鸣，低空掠来，他也顶着两个黑眼圈，这几天他一直战战兢兢，连觉都睡不好，生怕瑶池仙子们趁他睡觉时把他给剁了。
在两位弟子的带领下，一行人顺利走出天山。
两位弟子只把他们送到山门处，随后便再向曹曦一拜：“大师姐，接下来的路，我们就不能相送了。”
接下来的，不止是这段路程，还有余生。
曹曦眼眶通红，双眼早已湿润：“你们，回去吧。”
说完，她转过身快步走去，她不愿让师妹们看见自己落泪的样子。
她知道，这一去，或许便与天山，再无瓜葛。
离开天山，白秃子就像是入海的鱼儿一样，放飞了自我，振翅于万丈高空飞翔，疾鸣不断。
他这几天在天山也是憋惨了，要发泄一番。
曹曦的情绪很低落，她坐在白秃子的背上，一言不发，不停的看向身上的天山。
渐行渐远，直到天山消失的云层之中。
楚问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用伤心，以后一定有机会回来的。”
曹曦擦干了眼泪，逐渐收整情绪。
黄九灵问道：“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楚问道：“先回蜀州。”
黄九灵问：“蜀州有通往天域的路？”
楚问摇头：“通往天域的路还只是传说，并未被证实，不过依我看，七杀教应该知晓一些辛秘。”
“那为什么不直接去七杀教？”
“你知道七杀教在哪里吗？”
“我哪儿知道？我只负责跟着你。”
楚问摊手：“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
黄九灵满脸黑线，总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大黄，你着什么急啊！”
小花花斜睨他，“你可是上古异种，对自己有点信心好不啦，就算没有星空之路，你也能修到渡劫飞升的呀！”
这话倒是不假，在座的都是天赋异禀之人，只有给他们时间，都能渡劫飞升。
黄九灵的脸色愈发的阴沉：“花花，以后当着外人的面，不许再叫我大黄！”
“好的大黄！”
“你……”黄九灵瞪眼。
“怎么了大黄，眼睛不舒服？”
“没事！”
黄九灵翻了个白眼，把头瞥向一边去。
从西域返回蜀州，白秃子轻车熟路，一路翱翔。
他驮着好几位绝代天骄，横行大荒，没有半点顾忌。
大半个月之后，他们穿过大荒，来到蜀州的城市附近。
白秃子在楚问的吩咐下，低调了很多。
蜀州的局势依旧紧张，玄阴宗始终在不遗余力的搜寻楚问。
所以楚问选择了低调行事，他不惧怕莫独尊，但还没有以一己之力独抗整个玄阴宗的勇气。
连楚问都选择了低调，白秃子就更加不敢张扬，毕竟是他亲手了结了莫临渊的性命。
一行人很低调的来到龙庭市附近，楚问让白秃子在城外的山中等着，其余人则跟着他一起进城。
白秃子抱怨连连，因为他无法化形，总觉得楚问他们是进城吃香的喝辣的，自己只能喝西北风！
这太不公平了！
黄九灵感到奇怪：“按理说，凶禽异兽到了你这般修为，都可轻松化形。”
白秃子无语：“说的没错啊，好些比我修为低的异禽都化了形，变作人模样在城中花天酒地，我怎么这么悲催啊！”
他呼天抢地。
“让我来瞧瞧！”
黄九灵将手掌放在白秃子眉心，在感受他的身体状况。
忽而，他眉头一皱。
白秃子忙问：“怎么样，我身体出什么问题了？”
黄九灵摇头：“我不清楚，不过你的体内似乎另外一种力量在压制着你，或许这就是你无法化形的原因。”
“另一种力量？”白秃子大惊，“我怎么不知道？”
旋即，花花看向楚问，说道：“大哥哥，你懂得多，不如你帮雕叔叔看看？”
楚问也觉得奇怪，不过以前从来没想过探查白秃子的身体状况，听黄九灵这么一说，倒是来了兴趣。
于是他也将手掌放在白秃子眉心。
白秃子的呼吸有些沉重，显得很紧张，他担心体内那莫名的力量会害死自己。
曹曦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楚问身上，几分钟后，楚问收手，若有所思。
他在脑海之中找寻相关记忆。
“怎么了？”
白秃子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不是死吧？”
楚问轻笑：“不会。”
黄九灵问：“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楚问道：“龙雕血脉。”
“龙雕？”曹曦呢喃一声，道，“我从未听过这种生灵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