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时二十分钟,楚问布置了一个小型阵法,虽然不是很厉害,但困住云河等人不成问题。
楚问转身上了楼,云绮的下人们都在看着。
云河等人见楚问离去,立刻将云河扶起,准备逃离。
这要是等到谷主回来,还不得杀了他们?
哐当!
阵法无形的力量将他们反弹回来,任他们如何冲撞,始终走不出这阁楼小院。
楚问来到云可染房间,她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虽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阁楼的晃动,她还是感受得很真切。
楚问道:“云河来杀你了。”
云可染心惊不已:“都不背人了吗?”
楚问道:“他们把云奉祖支开了,云河还带了些人,我估计,事成后,那些人就是背黑锅的。”
他轻声笑笑:“不过你也别担心,人已经被我拦下了,你安心养伤。”
云可染心乱如麻,她忽而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回来?
又半个小时之后,云奉先迟迟见不到云河回去,便随云奉祖一同返回。
他们看见了前院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的云河等人,云奉先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云奉祖不明白,他快步走来,忽而哐当一声!
头上撞了个大包!
他破口大骂:“谁他妈在我门前装玻璃了?”
他小心翼翼的上前摸了摸,一接触到阵法,阵法便散发着莹莹光。
云奉祖不擅阵法,但也有所涉猎,知道自己家这是被布置了阵法。
此时,楚问迈步走来。
云奉祖问:“什么情况?”
楚问手中结印,将阵法撕开一道口子,一把将云奉祖拽了进来,只留云奉先一人在外。
云奉祖看着躺在地上的云河,一头雾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楚问道:“这些人来杀可染,被我困在这里了。”
云奉祖大惊:“你开玩笑吧?”
楚问道:“是不是开玩笑,你问他们。哦对了,可能他们不会承认,你可以问问你这里的下人,刚才的一切,他们都看着。”
云奉祖脸色一沉:“云河,你居然敢杀我堂妹?还有你们,都不想活了是吗?”
门外,云奉先声音低沉的说道:“三哥,我看这里面应该有些误会,不管怎么说,云河是我的人,你交给我来审问,如果他真有这种想法,我一定亲手杀了他。”
“也好。”
云奉祖对自己这个弟弟也算是言听计从,当即看向楚问:“这阵法是你布置的吧?赶紧撤了,把人交给老四,他会处理好的。”
楚问瞄了眼云奉先,差不多已经断定他是幕后指使者,又岂能把人交给他?
他断然拒绝:“不行,这件事,我想得等谷主回来再做定夺。”
云奉先怒而拂袖:“一个外人,还在我药王谷作威作福起来了?怎么着,觉得我云奉先没资格处理这件事?”
楚问抱拳道:“四少爷自然是有这个资格,但我觉得,此事还是交给谷主处理更为妥当,况且……我这么做,应该侵犯不到四少爷吧?”
云奉祖嘀咕道:“老四,楚兄说的也有理,反正爹快回来了,不如让他来处理。”
云奉先气急道:“三哥,你居然偏向一个外人?”
楚问道:“四少爷如此着急,莫非你与此事也有牵连?”
云奉先指着楚问的鼻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再敢胡说八道,我当场杀了你!”
楚问轻笑:“当我失言,我给四少爷赔个不是,但是人,必须留在这里。”
云奉先眼中怒火喷薄,可又不敢太咄咄逼人,他看向云河等人,冷冷道:“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你们真做了出格的事,就该一力承担,我可以保证,不让你们的家人受到牵连!”
他的话已经很明显了,这是在拿云河等人的家人做威胁,不让他们把自己供出来。
而他对楚问的愤恨,也毫不遮掩。
“你护送堂妹回来,我念你恩情,这次不与你计较,他日离了药王谷,你可得当心点,莫要一个人走夜路!”
说完,他便拂袖而去!
楚问浑不在意,倘若离了药王谷云奉先真要来杀自己,他倒是不介意帮云可染处理了这个潜在的威胁。
云奉祖终于想起云可染,忙问道:“可染没事吧?”
楚问反问:“你觉得呢?”
云奉祖看了眼云河等人,那几人便全都跪在地上,哀求道:“这件事是我们私自做主,与家人无关,我们愿意领罪!”
云奉祖冷哼道:“怎么处罚你们,等父亲回来再做定夺,你们现在就给我跪在这里反省!”
他好歹也是谷主嫡子,在这些人面前,说话也颇具威严,只是他的形象,实在难以震慑人。
云河躺在地上,其余人则全部跪在阁楼门前,整整一天。
这一日破晓,天边有一道金光划破,光芒乍现,便有一剑眉星目男子出现在云奉祖的院门前。
他身高七尺,青袍袭身,负手而立,一双眸子深邃,仿佛可洞穿人心。
云河等人见了他,脸色骤变,立刻拜在地上:“见过谷主!”
此人便是药王谷谷主云霄,听闻云可染回归一事,便匆匆返回,倒是提前了些许时间。
他也很迫切的想要见到自己那素未谋面的侄女儿,但却停在了门外,因为他感受到了阵法。
他伸手轻轻触碰,阵法便散发微弱的光芒,云霄嘴角勾勒起一抹笑意:“小玄九阵法,我药王谷还有这等人?”
云奉祖匆匆出门,躬身道:“父亲!”
云霄问道:“奉祖,这阵法是何人布置?”
云奉祖一愣,旋即大喊:“楚三绝,楚三绝,你还不快出来把阵法撤了!”
楚问片刻后出现,一看这阵势,便猜到了阵法外那男子的身法,当即抱拳道:“晚辈楚三绝见过谷主。”
云霄略显诧异:“这小玄九阵法是你布下的?”
楚问回道:“一个小阵法而已,让前辈见笑了。”
云霄道:“我可不敢见笑,天底下能随意布置此般阵法的人,绝不超过一手之数,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高深的阵法造诣,不知师出何门?”
楚问道:“我自己胡乱研究罢了。”
云霄笑道:“你不便讲,我也不多问。”
他可不认为楚问能无师自通,旋即,他掌中结印,虚空按去,便迈步走了进来。楚问也是随手撤了阵法,有云霄在,不怕人跑了。
楚问道:“只听说前辈是天下四大七品丹师之一,没想到前辈还精通阵法。”
云霄上下打量楚问,旋即笑道:“你也别跟我谦虚,天下四大七品如今已变成五个,而你不正是其中一个?”
云奉祖都傻了:“爹,你认错人了吧,他怎么可能是七品丹师!”
云霄道:“虽然当初魔都七品考核我不在场,但时候丹阁的人跟我说过有关你的事,我早就想见见你这位年轻俊才,没想到你先来我药王谷了。”
楚问道:“我这次来,主要是履行与云冲前辈的约定,护送可染回来。”
云霄顿时露出激动的表情:“你见过我大哥?”
楚问道:“见过,在雾瘴山月牙湖底。”
云奉祖附声道:“大伯是自己把自己困锁在湖底的。”
云霄问:“他不肯出来?”
楚问摇头,云奉祖轻拍储物袋,一个骨灰盒便捧在手中:“爹,大伯死了,这是我在湖底捡回来的尸骨残骸。”
云霄颤颤巍巍的伸手,接过骨灰盒,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他轻抚骨灰盒,哽咽道:“大哥,没想到你我兄弟相别五十余年,再见面时,竟是天人两隔。”
他一个人缅怀片刻,便将骨灰盒交给云奉祖,吩咐道:“奉祖,收好你大伯的尸骨,命人造一副排位,一会儿随我去将你大伯的骨灰盒和排位放进祖庙。”
他收整情绪后,又问道:“我那侄女儿呢?”
“在楼上。”
云奉祖立刻领着云霄上了阁楼,来到云可染的房中。
两人相互对视。
云霄和云冲是兄弟,自由几分相似,云可染和云冲是父女,也有几分相似,两人都在对方身上,看到了云冲的影子。
相视片刻,二人同时发声。
“侄女儿。”
“叔叔?”
云可染只是看着云霄有些像自己父亲,但不敢确定他是不是自己的叔叔。
“诶!”
云霄赢了一声,快步走到床边,紧紧的抓着云可染那有些冰凉的手。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亲人重聚,并无太多的言语。
云可染见到自己的亲叔叔,也是忍不住,眼泪汪汪。
云霄擦去她眼角的泪珠:“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别担心,叔叔会想尽一切办法,一定治好你。”
“恩。”
云可染的声音哽咽。
“奉祖,通知下去,各旁系主事者,一个小时后在药王殿集合,可染,你也见见那些不曾谋面的亲人。”
然而云可染却摇了摇头。
楚问道:“前辈,可染她不愿见人。”
云霄顿即恍然,一拍脑门:“是叔叔疏忽了,那好,不见就不见,等叔叔治好你的伤,再见他们不迟。那可染,你好好歇息,有任何需要只管说,叔叔还有点事,一会儿再来看你。”
他起身出门,脸色便沉了下来:“外面跪着的那几人,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