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君厉也端起茶水饮了一口。
紧接着看向洛云觅,他神情十分肯定地道:“这件事一定不是母后所为,母后不是那种人。”
对于自己母后的为人,墨君厉是相信的。
尽管,这个母亲在他儿时的时候,没有给他太多关爱,反而给了另一人更多疼爱……
但是他相信她,不是那种草菅人命,随意害人性命的恶毒之妇。
洛云觅在宫中侍奉了太后一段时日,对太后自然也有一些了解。
心底里,她也是不相信这事会是太后所为。
所以在玉宁宫时,她才会说,可能只是个巧合。
并没有人要加害玉贵妃。
但是之后去了慈安殿,得知了那盆海香松是首辅送给太后,然后太后转赠给玉贵妃的,她又有些不确定是不是巧合了。
玉贵妃的思虑也不一定完全没有道理,或许是有人“提点”了太后呢?
“玉贵妃的事不许在插手了,插手后宫之事,你是以前的教训还没有吃够吗?”墨君厉提起以前的旧事。
洛云觅吐了吐舌头,“我也没想过要插手后宫之事,茜嫔那次,我不过是给人治个病救个人,哪曾想会出那样的事。而这一次……好吧,是我心软了。”
其实这一次,洛云觅之所以会答应帮玉贵妃追查她中毒之事,也并非完全因为心软。
皇上下旨让她救治玉贵妃,她一旦没能将玉贵妃成功救活,很有可能也会凭白受到牵连。
玉贵妃肚子里毕竟怀的是皇嗣。
首先,皇上很有可能会治她医治不力之罪。
古往今来,因为救治不活病患,而被病患“家属”记恨上的人还少吗?
据她所知,历史上,给皇家人治病的太医,最后被砍了脑袋的可不在少数。
即便在现代,患者家属杀医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再来,玉贵妃的身份有些特殊。
她是青辉王的女儿。
青辉王若是知道女儿在她的手中出事,也难免不会对她记恨上。
所以,洛云觅也想知道,玉贵妃中毒,背后是不是有人筹谋。若是有,她对对方也很讨厌。
“墨君厉,问你个事?”洛云觅眯眸望着桌旁的男人。
“何事?”
“那个,你对季首辅那人有多少了解?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季首辅,太后的亲大哥,季若静季若烟的父亲,同时也是墨君厉的舅父大人。
洛云觅曾经在宫宴的时候见过他,虽然隔了些距离,但是也看清楚了他的模样长相。
季首辅那人长相看起来有些粗犷,脸上长着络腮胡子,咋一眼看上去,和鳌拜长得有几分相似……
不过,他的眉眼却不算凌厉摄人,与人交谈之时,也透着谦和,眼间还带笑意。
“你问这个又是何意?”墨君厉不解,她怎么又忽然打听起季首辅的事?
洛云觅道:“你且说你对他有什么看法?觉着他是个怎样的人?”
墨君厉垂了下眸,道:“为人八面玲珑,心思有些深沉,处事谨小慎微。”
“……”洛云觅。
洛云觅完全没有想到,墨君厉会这么评价他的舅父。
这要是被季首辅听到了,恐怕会气得吐血吧!
八面玲珑,心思深沉,这可都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汇。
“我记得,季首辅年轻的时候也立下过不少战功吧?”洛云觅歪着脑袋,又道。
墨君厉却冷嗤了一声,略微带着些不屑,“他去打的那些,基本上都是必胜之仗。”
“……”洛云觅。
洛云觅又是愣了愣,看来,墨君厉对他的这位舅父有些看不大上啊!
也是,论军功,季申韦恐怕远比不上他吧!
季家是个将门世家,墨君厉曾外祖父是位开国名将,外祖父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没想到到了季申韦这一代,实力却直线下降了不少。
说起来,在行兵打仗方面,太后季氏的实力,有可能还会比季申韦强上不少……
当然,季家毕竟是将门世家,势力自然不会弱到哪里去。尤其是季申韦还坐着首辅这样的重位。
听了墨君厉对季首辅的评价之后,洛云觅一度有些心情复杂。
季首辅,会是位野心家吗?
季府。
季若静和季申韦谈完话之后,并未立马回宫,而是去了季若烟的院子。
“二小姐,您来啦!”季若烟院中伺候的乌嬷嬷见到季若静过来,连忙同她行礼。
“不必多礼。”季若静朝她说了一句,问道:“烟儿呢?”
“小姐在房间里,她已经连续几天未走出房门了。”乌嬷嬷叹息了一声说道,眉眼之间皆是担心。
“几天未曾走出房门了?”季若静蹙了蹙眉,吩咐:“把门打开,本宫进去看看她。”
刚一走进房门,季若静便立马闻到了一股古怪难闻的气味儿,她立马拿了帕子掩住口鼻。并且往门外边又退了出去。
“里头是怎么回事儿?”季若静狠狠皱眉,朝乌嬷嬷冷声问。
乌嬷嬷连忙跪地解释:“小姐这些天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准许人送点水和吃的进去,不准人任何人进去打扫。可能是一直关着门窗儿,闷出味道来了吧……”
“她这样多久了?你们可知道她是什么原因把自己关在里头闭门不出?”季若静继续皱着眉头问。
乌嬷嬷道:“已经有四五天了,原因大抵是因为……老爷给小姐定了一门亲事,小姐可能是不愿吧……”
“亲事?已经定下了?”季若静有些诧异和意外。
这么大的事,父亲和母亲竟然没有同她说起?
“定的是哪家的亲事你知道吗?”季若静紧接着再度询问。
乌嬷嬷垂眼道:“是六王爷。”
“是奇王?”季若静眼里又是闪过一阵诧异,“奇王已经娶妻,父亲这是要她过去做侧妃?”
“是。”乌嬷嬷应声道。
季若静不再问,重新再度踏入季若烟的房间。
开了一会儿门,里边那股难闻的气味儿倒是稍稍散去了一些。
季若静站在门边适应了一会,才捂着嘴鼻继续往里走。
季若静越过一面屏风,走到床榻前拉开床幔,果然看到季若烟躺在床上。
被子未展开,她合着衣躺在床上,连脚上的鞋子也未脱去。
许是早就听到了季若静过来的动静,季若烟睁着眼睛。
“四妹……”
季若静才刚出声,季若烟便冷冷道:“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出去!我不想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