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缈缈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绝望,像是耗尽最后一口氧气,淹没在深海。
她知道墨连琛是和安心瑜在一起,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连电话都没有接。
另一边。
墨连琛看着苏缈缈的通话结束挂断,紧蹙的眉心是化不开的阴鸷。
此刻,他坐在S市著名的情侣餐厅的餐桌前,是因为对面正在切牛排的安心瑜说了一句话。
“墨总,既然我和你是谈交易,你至少也应该有点诚意,不要接苏缈缈的电话,不要让她知道我和你在这里见面,否则我怎么能把关于裴澜自杀最重要的证据交给你而不是继续让娱乐新闻黑她呢?”
安心瑜现在就是死死捏着墨连琛想要帮苏缈缈解决全网舆论暴力的事情,得寸进尺的提出要求。
所以,墨连琛没有接苏缈缈的电话,他能想到她的失望和焦急,却不知道还有她的崩溃。
“安心瑜,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说服力让我留下来,我不会和你浪费时间。”
“墨总是想看看我手里的证据是吗?”
在这个时候,安心瑜慵懒的侧身撑着下颚,从手机里播放一段1分多钟的视频。
视频里就是裴澜在电视台的休息后台,只不过,始终没有第二个人在场,只有他的声音和身影。
“这是完整的视频,不能证明苏缈缈没有害死裴澜,但是却能变成苏缈缈害死裴澜的证据。墨总想拿走这段视频,还是想要让我交给娱乐记者呢?毕竟现在公众对苏缈缈的愤怒恨意已经失控了。”
安心瑜说的是事实,因为娱乐新闻就是她亲自操控的结果。
倏地,墨连琛蓦然危险眯眸看着安心瑜,声音冰冷的说道:“你倒是不用在我面前假惺惺的装善良,交易条件是什么?”
虽然这段视频在事件里没有决定性的作用,但是至少能控制持续的恶性发展。
苏缈缈对墨连琛的重要,就是他公开的弱点。
这一瞬,安心瑜笑盈盈的看着他说道:“墨总,条件很简单,你今天陪我吃午餐,我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扰。等会午餐结束,你还要陪着我在餐厅门口让娱乐记者拍几张好看的照片,证明是你邀请我单独见面。”
“呵,安心瑜,你就这样投怀送抱的倒贴吗?”
墨连琛的用词是毫不客气的嘲讽。
闻言,安心瑜的笑容轻不可见的僵了僵,抿着红唇说道:“墨总,如果娱乐记者问起来你是不是想和我结婚的时候,我希望你不要否认,只要我能看到娱乐新闻的头条标题是我想要的内容,我就会把这段视频交给你。
你放心,事后我会把这段视频删除的干干净净,这就是公平交易,我也要拿回属于我自己的面子。”
安心瑜没有否认的是,她就是很介意墨连琛三番四次公开否认和她传婚约绯闻的事情,她的骄傲是这一次要威胁墨连琛的交易条件。
正在因为安心瑜没有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墨连琛才不会怀疑她今天这番举动的居心。
“好,我同意你的交易条件。”
“所以墨总不要看着手机,享用午餐,说不定外面的娱乐记者已经在偷-拍了呢。”
安心瑜今天就是拿着有足够份量的诱饵来拖延墨连琛的时间。
同一刻,她非常期待墨闵翰对苏缈缈的计划,能互相合作的效率确实很高。
情侣餐厅的气氛是音乐悠扬的浪漫,坐在这里的墨连琛,心里想的都是留在家里的苏缈缈。
与此同时。
在墨家庄园的苏缈缈正是情绪崩溃的时刻。
墨连琛没有接她的电话,是故意没有接吗?是她不应该去打扰他和安心瑜见面吗?
可是,苏缈缈在被窝里的身体却感觉到异常的冰冷,僵硬而颤抖,是一种从心底冒出来的极寒折磨。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总是做错决定……”
在这个时候,苏缈缈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受,毫无血色的苍白到近乎透明。
小腹的隐隐疼痛感好像越来越真实,不是错觉,苏缈缈紧拧着眉,支撑着慢慢起身走到洗手间。
这一刻,苏缈缈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竟然有轻微出血的症状,吓到惊恐的屏住呼吸。
“宝宝,你不要吓妈咪,你不要有事……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苏缈缈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般恐惧,从洗手间里跑出来,她急忙拿着装有身份证件的包包,离开卧室房间。
偏偏这个时候,这一路她都没有在别墅里看到佣人,身体的疼痛感和恐惧感交织着她的难受。
此刻,苏缈缈想到的还是墨连琛,她僵硬的拿着手机再次拨通他的电话。
等待的时间,消耗的是她和这个孩子的安全,可是墨连琛终究是没有接她的电话。
苏缈缈的泪水无意识的涌出来,走到别墅门口的时候,脚步几乎都要站不稳的紧紧搀扶着门框。
“有没有人在这里……”
苍白的双唇,就连呼喊的声音都非常的微弱。
这时,突然有一个陌生的佣人朝着苏缈缈走过来,问道:“苏小姐,您身体不舒服吗?”
“我要去医院,快点送我去医院……”
在苏缈缈的印象里,墨家庄园的佣人都是能信任的人。
可是她的视线并没有看到眼前这个佣人是完全陌生的面孔,他能顺利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同样是墨家的人。
“苏小姐,我现在就送您去医院。”
佣人直接搀扶着苏缈缈走过去上车,同行没有保镖,就只有他一个人坐在驾驶室。
在车里的时候,苏缈缈不禁蜷缩着身体躺在后座,额头冒着细细的汗,双手摸着小腹是这样的害怕。
宝宝……你一定会没事的……可是墨先生你在哪里?为什么不在我的身边……
苏缈缈现在的意识有些浑浑噩噩的恍惚,眼角的泪水,分不清楚是因为恐惧还是疼痛。
然而,墨连琛第二次没有接听苏缈缈的电话。
不知怎么回事,他就是觉得这种心痛的感受越来越清晰强烈,是一种他没办法预料到的莫名不安。
直到,他放下手里的刀叉,抬眸看着安心瑜说道:“用餐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