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季,大雪纷飞。正是一年的年关,人们的热情并没有因为寒冷而降低,所谓瑞雪兆丰年。怀着期待和感恩的心情,人们欢愉地迎接着新年。
熙熙攘攘的大街,行走为购置年货的人来来往往。叫卖的小贩,冒着热气的包子馒头,飘香的葱油饼。无一不显露着繁华和热闹的气息。
墙角破败的角落,一个瘦小肮脏的身影蜷缩于地,他的衣衫单薄,倒处是破破烂烂的大洞,露出被冻得通红泛紫的皮肤。若是有人此刻向前查看,定会发现这个孩子气息微弱,想是被冻得濒临死亡的边缘了。
可是,在这样喜庆的日子里,谁也没有沾染晦气的念头,来往的人们满面的喜色,而那墙角衰败的生命,却是无人问津,最后,凋零。
大年初一,凉云国皇城越京。
热闹喧嚣的街道,到处是往来拥挤的人群。我蹲在一个不失偏僻又有人走过的角落,双手紧抱着自己小小的身躯,等待行人偶尔的好心施舍。
“哐当!”
铜钱撞击破碎瓷碗的声音,懒懒抬头,竟是一块五两的银子,今天运气真好,居然遇上了大客户!我萎顿的双眼立马精神起来,正要道谢,却看见金主居然是一个粉刁玉琢的七八岁的小孩子。他穿的很是精致华丽,是那种权势人家的公子哥才有钱买的雪锦,冬日穿在身上温暖又不会臃肿。一头墨发用一个精巧的玉冠挽起,露出一张宛如狐狸般小巧尖尖的脸型,却是异常的玉雪可爱。
如果是在以前,我肯定会不顾一切上前搂住他,抱着他可爱的脸狂亲。可是,现在的我只是一个肮脏卑贱的乞丐,这里也不是我的二十一世纪法制社会,而且,本小姐目前的年龄和身高也不允许。不过,恩人毕竟是恩人,就算只是个孩子。
露出讨好感激的微笑,“谢谢小爷赏赐,新年大吉!”
“你很冷吧?买些衣服穿上就不冷了。”
很是稚嫩的声音,软软诺诺的却异常好听,我看了看这个美丽的孩子,恩,虽然现在我也是一个孩子,甚至可能比他还小,不过,对于实际心理年龄已经二十岁的我来说,已经是阿姨了。真的是一个很单纯可爱的富家少爷,若以后他长大还是这个样子,一定会被人欺负的。
就像现在,五两银子可是个大数目,已经有几个大汉在一旁盯着他了,孤身离家出来游玩的年幼的富家公子,是最好下手的目标。虽然你是因为我才可能出现危机,可是我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乞丐啊!可怜的孩子,对不起了,你自求多福吧!
狠狠心,我拽紧银子,道了谢,匆匆离开了街巷。
我,苏童,大二旅游管理系本科的在校学生,一个目前只会依靠父母生存的米虫,平时里更是被家人宠坏的大小姐。可想而知,这次莫名其妙的穿越,让我受了多大的苦!更倒霉的是,醒来之后身边没有什么丫鬟,更没有美男。重生的身份也不是什么千金小姐,青楼名妓,只是一个已经死掉的五岁小乞丐,以天为地,以地为床,没有家也没有亲人的流浪儿。倒霉的,穿来做个妓女或者老鸨也比乞丐好啊。现在已经穿来十天了,我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连这幅尊容张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没有镜子,连洗脸的水都找不到,黑的像块木炭,就是我目前唯一对自己的印象。
用小美男给的钱买了几个大肉包子,现在的我,可是很节约的。已经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了,我很明白要认清现实。现在最紧要的,是买一件厚实点的旧衣服,可不能再冻死了。
最容易找到好一点又暖和的旧衣服的地方,就是青楼了。虽然妓女低贱,却衣食无忧甚至比得上大家小姐的优越生活。如果我不是个孩子而是个韶华女子,一定会去妓院卖的,生存可比所谓的贞洁重要。
翠花是一个过气的妓女,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庸俗。不过对我来说也无所谓,因为我只是要买她的旧衣服而已。从春宵楼的后门进去,翠花领着我去她的房间拿衣服,穿过一条长廊和一个偏僻的后院,到了一个小阁楼底下小小的房间里,老实说,那件衣服真的很旧了,还有几个小小的破洞,唯一可看的就是很干净。翠花却狮子大开口,要半两银子,小样,现在这种地步,我可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米虫了。
“五百纹银,就这个价,不卖拉倒!”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我的表情很坚定。
翠花气瞪了眼,“太少了,加一百文!”
我直接往门外走去。
“好了好了,五百就五百!你这个小人精!”翠花叫住我,在一旁唧唧歪歪。
付了钱,因为有客人招翠花,她就让我自己从后院出去了。想起那个女子对镜自怜,自以为风韵犹存的样子,我就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穿上才买的大衣,我终于可以不用忍受寒冷。心情很好,一路上慢慢走着,欣赏春宵阁后院的景色,其实就是几棵枯树,没有什么好看的,大概是因为现在心情好的缘故,什么都变可爱了。
“恩,恩。救命。”
什么声音?好像是从那个偏僻的后院小屋传来的,本小姐恰恰就是那种好奇心重的人,管不住自己的腿,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呜呜呜。救命,爹爹,娘亲。”
低低的哭泣声,稚嫩而略带委屈。只是,这个声音,怎么感觉这样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见过。本小姐自认记忆力超群,低下脑袋想了一会,随即睁大眼睛恍然大悟: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