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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突审

七夜的轻功太好,最终还是没有追到。

从临安客栈带回的人由云兮和秦萧然连夜突审,虽然大多数口风甚紧,但是仍有一两个交代了自己是京城叶太师手底的人,在临安听命诏兰小姐调遣。诏兰在临安将他们这帮人用的很充分,前有那姬遇袭,后有调查黎姑,再后来软禁余安的家人,一桩桩一件件丝丝缕缕都交代得清楚。

全部审完已是深夜,云兮没有丝毫睡意,秦萧然更是义愤填膺,他把扇子“啪”地一收,站起身来道:“云兮,你打算怎么做?”

云兮也站起身,面色冷肃,只道了一个字:“走。”

云兮这一走一直走到了诏兰的门前。屋内灯熄着,里边的人早已就寝。云兮停了片刻,伸手敲起门来。“笃笃笃——”,坚持不懈不厌其烦地敲。门终于开了,开门的侍女揉着惺忪睡眼,刚要开口怪责,一抬眼看见云兮站在面前,吓得顿时退到了一边。

“你家小姐呢?”云兮问,声音冰冷,没有情绪。

“小……小姐她睡了。”侍女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噤,畏畏缩缩地答道。

“叫她起床。”云兮道,“我在门口等她。”

房内窸窸窣窣一阵,诏兰穿戴整齐走了出来,因为匆忙,脸上还带着些许憔悴和莫名。看见云兮后诏兰抚了一下自己的面颊,有些羞赧道:“诏兰容颜不整,表哥不要怪责的好。不知表哥深夜来此所为何事?”她余光一瞥又见到秦萧然,不由有些不快,“原来还有秦公子……”

云兮冷冷道:“诏兰你来临安多久了?”

诏兰一愣,对云兮深夜来此问这个问题不明就里:“大约……大约月余?”

“嗯。”云兮点头,“该玩的地方都玩过了,该看的景也都看过了,该回去了。”

诏兰不可置信地抬头,连声音里都有着颤抖:“表哥你在说什么?”

秦萧然三步两步走到跟前,言语中带着愤怒:“云兮对你客气,我可不会,你要是没听懂的话,我再告诉你一遍,请你离开云府,离开临安,这里不欢迎你!”

诏兰长这么大哪里受过如此委屈,大半夜的被人从床上提溜起来,目的就是要赶她走,她再怎么强撑也控制不住眼泪的不断落下。“为什么?!”她扬起头问,“表哥这么晚来找我,就是为了赶我走?为什么?”

她问了两句“为什么”,她如此辛苦想要呆在他身边,不是三两天,个把月,她想的是许多年是一辈子。她讨好他,关注他,桩桩件件的事都先想到他,她甚至瞒住太师和七夜想要帮他解决掉一切麻烦。她以为他一定会有一点点喜欢她,可是如今,他却开口要她走。

诏兰看着外边漆黑的夜,多么希望眼前这一切都是场噩梦,醒来后云兮依然带着浅浅笑意,而自己,也依然可以傍在他身畔,哪怕只是磨一砚墨,沏一盏茶,只要不分开就好。她红着眼,不甘心地问:“到底因为什么?”

云兮的脸隐在窗棂的阴影中,看不出表情:“临安客栈这个地方你听说过么?”

诏兰瞬间变了脸色,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答。云兮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明日一早我会命管事安排车辆送你们出门。”话毕,云兮已转身离开,风过之处吹起白色长衫,像是告别,无声而决绝。

这一晚,云兮觉得难以言喻的疲惫,他拖着步子回到自己的卧房,缓缓打开了门,门前地面躺着一张白色纸笺,他俯身拾起,上面的字迹很陌生,看的出是一个女人的笔迹。字谈不上有多好,看的出来平日里练字的时间不多,但是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字条上写的是:城郊,柳叶村,暗桩据点。

字条没有署名,云兮的眼前却浮现出那个戴面纱的女子来。黎姑,她因他而受伤,仍切切等待他的回归,却又因误会黯然离去。云兮想象不出在她走的时候会有多么难过,会不会恨他,会不会再不肯见他。

他,已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担心她,甚至开始想她。

房门刚刚关上没有多久,却被人生生打开。诏兰的发有些凌乱,局促地贴在面颊上,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透,被毁坏的妆容甚至未来及修补。

她跨进门来,忧伤地将云兮望着:“表哥,诏兰没有做过任何对不住你的事。”

云兮点上灯烛,并没有理睬她。

诏兰走近一步:“要说错了,便是我不该那般随意地将余安家人带到临安,可那也是因为想让余安去劝一劝黎姑,让她早日招认啊!”

云兮突然回转身,眼神寒冷刺骨:“劝一劝?”

诏兰在心里打了个哆嗦,表面仍是强撑着没有退缩:“我确只是让他去劝一劝,也许他对诏兰的本意有所误解,所以,所以……”

“你在我的府里用私刑,也是误解?”云兮陡然生出怒气来,“是不是还打算趁我不在的时候杀个把人?”

诏兰眼神闪烁:“黎姑是奸细,表哥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去问七夜。”

“七夜?”云兮失笑,“他听到风声早已逃了。”

诏兰颓然地靠在桌边,泫然欲泣:“表哥,就算诏兰有些事情做的不妥当,但也是为了表哥你,如今表哥却半点情分也不讲就要将诏兰赶出府去,诏兰如何也不能接受。”

“情分?”云兮仰头笑起来,“与我既无同甘亦无共苦的人如何谈的上情分二字?”

诏兰泣道:“难道表哥你照顾我,为我煮粥,给我画像,陪我放风筝,这些都算不上情分么?”

云兮没有再答他,背对着她将烛火挑了挑,皱着眉道:“天亮后还要赶路,你还是抓紧时间再休息一会儿吧。”

诏兰突然从背后靠了上来,双臂紧紧环绕着云兮:“我不走,我就是不走,表哥你可以气我骂我,就是不要赶我走。”她哭得难以自抑,全然没了大家闺秀仪态万方的模样。

云兮低头将她紧扣的十指一根根掰开,淡漠道:“诏兰小姐请自重。”

诏兰愣了一瞬,旋即惊道:“莫非表哥不是单纯因为诏兰做错了事,而是因为诏兰做错事的对象是黎姑才要赶我走?!”她难以置信,凄凄然道,“就为了一个下人?为了一个丑八怪?!”

看得出云兮已经不想忍耐,他走到门口,将门大开:“走——”

她从来没有想过,他这样温润的男子也有如此绝情的一面,作为将军,他当然骨子里自带刚烈,但那是在战场上,她诏兰不是敌人,只是名女子,缘何对待她要以这样的面目?诏兰想不通,源源不断的痛焚了心肝脾肺。她再次走上前,带着疑虑问道:“表哥难道对黎姑动了情?”

云兮的眉毛扬了扬:“诏兰小姐不用关心我将来会对哪个女子动情,黎姑也好,其他女子也罢,都不会是你,诏兰。”

天亮之时,载着诏兰的马车驶出了将军府。她一夜未睡,斜靠在一边发愣。

来将军府的第一天仿佛就在昨日,虽然她是受命而来,负责监视云兮日常种种,然而在她本人,却早已对他倾心。可是明明做了这么多,倾尽心力,百般讨好,仍不得要领。到头来,她还是输了。

她输的浑不甘心,输给黎姑么,这怎么可能?那个女子清瘦身段,出身低微,长相也……对了,审她的时候曾将她的面纱打落,面纱背后的那张脸不仅没有疤痕,还十分的美。难道当时的人并不是黎姑?可是身形语态又是她无疑,她是将自己的疤痕在一夜之间去除,还是原本她的疤痕就是假的?

诏兰摇摇头不愿再想下去,无论叫黎姑的女子是谁自己都不会输给她。那么她输给了什么?命运么?诏兰心中怅然若失,透过马车车帘,看见路过一家算命的作坊,诏兰连忙喊了一声“停”。

坊内的掌柜姓沐,双眼尽盲,正安静地坐在池边喂鱼。诏兰走近刚要唤上一声,沐掌柜忽然指了指不远处的竹椅:“小姐请坐。”

诏兰惊道:“您看得见?”

“心明比眼明更重要,看到的东西更多。”沐掌柜将最后一把鱼食撒落,拍了拍手踱到了诏兰的面前,“小姐是要看姻缘?”

诏兰惊道:“大师果然厉害,大师快请帮我看看今后会是如何一番景象?”

沐掌柜问了诏兰的八字,排了一会儿道:“命里有时终须有。”

“那我的命里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诏兰充满期待。

“命里有时终须有。”沐掌柜重复了一遍,“小姐你还不能体会么?”

“小姐,这是说你的命里有将军。将军是你的命定之人。”侍女兴奋道。

沐掌柜颌首笑道:“虽说命定,却也不可随意挥霍,小姐谨记了。”

虽然未明白沐掌柜最后的话,但是诏兰仍是兴奋莫名,若她和云兮是命中注定,那么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事都无法将他们分开。

重新坐进马车,诏兰已经开心起来,过去的种种不解、伤害、纠缠往复,不过都是考验,她与云兮,始终都会再见。她觉得如释重负,只要将来和云兮在一起,从前的所有苦楚都可以忽略不计。重新轻松下来的诏兰感到一丝困意袭上心头,她安心地沉沉睡去,梦里有绮丽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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