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件意外的事情。
当白启故意显露出文炁之力时,郭修远也酝握感知其能力等级,酝弱、虚劲,怕是只有八境之炁。
可那御身之术并不是此境所行,那学院的大弟子易恬入六境才有稍许掌握。
这也就是说,白启的文炁修为至少在六境以上吧?
虽说不足为齿,却也是另一番收获,郭修远心中大喜。
“炁境虽弱,可你还年轻,往后继续修炼,戊先生是为父挚友,所托之事他也定会相伴,等寻得能医好你伤势的法子,对你仕途所升定会有影响,又或者养足身体,虽为父习武,定能有番作为。”
不管是武炁还是文炁都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即便是修为再高之人,也有心衰体弱的时候。
虽说修为成好能够延年益寿,却也非不死之身。
他还指望着往后的郭家能有人所承。
白启对刚才出手力度很是满意,他不确定以自己目前的能力是否战胜郭修远,但是从他的手下走过些招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他本是不关心时局的,可如今不管是为郭子芳还是为自己,他都得从中考虑。
是时候该建立一支属于自己的力量了。
夜落————
郭修远是个来去自如之人,虽说从这去郭家可需要半个时辰的车驾,可若是快马,也不用这么长时间。
白启打算先把这个新地方给适应下来,下厨的丫鬟熬了骨汤,给白启盛了一碗。
书房内,他展开纸笔,调了墨汁,开始绘画出那新制官服的图样。
虽说不太习惯这种狼毫,可也无再多的选择。
新官上任需要的三把火他得做点准备,要烧掉南法司探户眼下的窘境,练出一支新探。
清风过,夏夜稍凉,倒也没有几分睡意了。
笔锋难落时,他也独身酝握,在这屋内巧练炁力。
书来。
椅转。
御身凌让······
今日是他第一次施展御身之术,炁力到是足以支撑,只是熟练程度不够,不能那么随心所欲。
武炁大成者可一日御身三百里,越岭过山无不轻巧。
早听说那些隐世的高手们都不屑于下地走路,逢去之地,皆以酝炁,是与那飞鸟无异。
白启想至此处,瞧了那夜黑的窗外,心便施展御身之术。
“造化冥冥无中有,显虚皇、阳体飞。
纵横姿态游法界,廓神变,混无名。”
轮椅携身,循入那台窗之外,四下风声略耳,一片昏暗。
闭上眼睛,散出感知,如同黑夜中的蝙蝠,眨眼间并掠过那城外高山。
“感觉有些冷,早知道就多穿些衣服出来。”
眼下正是宵禁,落入这城外山顶,也只能瞧见安宁护城墙上的守军灯火,星星点点,甚不如天上的繁星明亮。
第一次瞧这夜景,倒也有几番新趣。
这御身之力倒是有几番用处,此地离府稍远,举足之间怕是得需要半个时辰,可这酝术瞬离只是在眨眼之间。
看来自己这文炁之力不乏,就连戊先生都可能做不到这一点。
白启心情大好,施展御身,又折返了回去,今夜太黑,飞远了或许会找不到回去的方向。
去无声,来无响,府内的人都稍无察觉,甚好。
继续纸上半成的图,真正的飞鱼服是何模样他没见过,只能照着戏中的服装样式绘画,记不起细节倒也无妨,只需大概的模样。
这些舒心,画起来倒也无差。
阁楼内院,丫鬟们抬起头来也可以瞧见那房中灯火。
————————
翌日。
南法司安宁府衙门。
宋厉推着白启的轮椅,走步到此。
狮门两侧有兵卫守护,这可不是一般的禁地,能入内者除朝廷差使之外只有官犯恶吏,寻常百姓过路往里瞧上一眼都不敢,生怕落得个罪名。
白启倒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今天他身着官服,手拿司牌,那守门的兵士瞧他这模样倒也无刁难,而是规矩道:“大人,来此何事?”
白启亮出司牌:“做事!”
兵士卑躬为礼:“探户大人。”
见此,宋厉也便推着白启入内。
这地方很宽敞,从面相上看也就是一般府邸,官亭立于正堂,茶桌息椅放作一排,倒也不像是办案的衙门。
听说这里真正要命之处在于底下的大牢,但凡是在南法司辖区之地抓获的案犯除了押赴京城外的都关押在这里。
瞧着是只有区区几名兵士守卫,实则是明松暗紧,没有郭修远的指令,哪怕是自己都不得靠近几分。
“白大人,你来得可真够晚的。”这人身穿官服,手持长剑,官帽压眉,长得一份狠角模样:“噢,我是林肆元,掌管这衙内护卫,咱们算是同僚。”
白启也行礼了:“林大人,请问这探户的人何在?”
林肆元笑意道:“这探户部众可没那么多闲工夫整天待在这府衙之内,明访暗查,巡城探路,差多事忙,眼下还在这府衙的探户怕是只有白大人你一个啦。”
“哈哈!”
话音落下,一阵轰然大笑传来。
周边的都是南法司的差户,他们身着官服手拿兵器,好不威风。
“这走了关系的南法司探户果然寒颤,过个城来也只带一人,也不怕被寻了仇?”
“早听说白大人习练文炁,从这武官的活能吃得开吗?”
“这话就错,白大人可是小姐的裙带之襟,遇事喊了郭大人,办起差来倒也轻松!”
又是一阵笑声。
白启默不作声,他身后的宋厉也无何意,只是站耐不动。
几人身后,郭修远不知何时已经矗立在那里,身着官服,如同一棵魁梧的大树。
林肆元稍有察觉,急忙沉落面色,不再言语。
那几人都被吓一跳,纷纷站成一排,低下头去。
郭修远走上来,他虽然听着不舒服,却也没有任何的惩戒之言,只是默默的来到林肆元面前,盯着他。
同为南法司共事,郭修远是何人物他们最清楚不过了。
林肆元苦咽下口水,轻述道:“大人,我错了。”
“你错在哪了?”郭修远冷声问道。
“属下不该议论白大人。”
郭修远瞧着白启,边说道:“在背后那叫议论,你这明面上的就算不得议论了。”
“白启是我女婿,从一名岳父的角度来讲,我真想一巴掌抽你脸上。”
“可这便是徇私,今后若是传了出去,别人会说我郭修远以公某私,你们会心气不服。”
“身为同僚,你们有权利也有理由质疑白启,那么这巴掌就让他以后打你们脸上吧,当然了,这还得看他有没有这个实力,若是没有,什么言语之论,贬低之说倒也活该。”
林肆元瞧了白启,面露微笑:“大人,属下定会与白大人好生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