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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三重人格(大结局)

二十年前,那时的龚振海还不叫龚振海,他叫林忘川,是林家的二少爷。

林忘川从小性格沉闷,也不擅于和别人交流,但天生聪明,学业很好,所以最后考上了北平的大学。

问题就出在林平的三姨太身上,宛瑜婚前曾经是上海赫赫有名的角儿,据说当年追求她的人不计其数,最终被林平的诚意感动,嫁进了林家。

自从宛瑜来到林家后,林平的大太太就整日阴沉个脸,对人没个好脸色。

最要命的是,自从娶了新娇妻后,林平对先前的两位太太也是爱理不理的,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宛瑜身上。

宛瑜长得美,天生有一双狐媚的眼,别说林平了,就连当时正值青春年少的林忘川,也是看得挪不开眼。

时间久了,两位太太达成了同盟,有事没事编理由收拾宛瑜,经常趁老爷没在家的时候刁难她。

当时林忘川正好休假,每次当看到宛瑜哭泣的时候,总是心生怜悯,偷偷跑去安慰她。

时间一长,两人竟然好上了,经常偷偷约会。

纸包不住火,好景不长,这事儿先是被二太太无意中撞见,当时老爷不在家,她连忙跑到大太太房间里,添油加醋地去告状。

大太太正愁抓不住宛瑜的把柄,听了二太太的话不禁喜上眉梢,这次你个狐媚子落在我手里,老爷也救不了你!

林忘川被绑了过来,而三姨太宛瑜也被挂在了窗户上,以示惩罚。

当时林平去了浙江办事,估摸着还有三日才能返回,一是这败坏家风的事情拖延不得,二是大太太担心老爷回来会偏袒宛瑜,所以大太太和二太太一商量,就私自做了主。

她们让家丁把林忘川抽打得皮开肉绽,几次陷入到昏迷中。又残忍地割下了宛瑜的下体并扔给狗吃了!这一切,都是在林忘川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当看到宛瑜昏死过去后,当时的林忘川恨不得去死!他恨自己,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事实是,他没有死,但宛瑜却死了。

她的身体本来就弱,又被刻意折磨,半天都没撑过去,她的尸体挂在窗户上,就那样死去了。

宛瑜死后,林忘川的世界就彻底崩塌,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去,却是无能无力,他的心在流血,他要报仇!

没想到,他无意间听到的一个秘密,让他彻底陷入了癫狂!

就在最后一晚,林忘川昏昏欲睡的时候,正巧听到大太太和二夫人的谈话,她们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在林忘川听来却字字如惊雷。

“姐姐,您还真是下得去手啊,那个贱货死了就算了,忘川可是您的儿子!”这是二夫人的声音。

“什么狗屁儿子,他才不是我亲生的。哎,这个秘密,藏了这么多年了,我今天就说给你听……其实啊,林忘川根本不是林家的香火,他本姓龚,是我们收养的孩子。”

真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二夫人一脸惊讶:“什么?他竟然是收养的?”

“这话啊,说起来有点长。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会还是大清朝,林家、李家以及丁家,三人同在朝廷为官,情如手足。后来,却因为贪污赈灾款的问题惹怒了皇上,皇上下圣旨杀了六七十口人。当时龚家在林家为奴,是个管家,在关键时刻是老龚挺身而出,用全家老小的性命保全了林家。听说,李家、丁家也有后人逃脱出去了……”

“龚家最后只留下一个独苗,当时还在襁褓中,就是龚忘川。龚家其余人都被问斩,老爷答应把龚忘川抚养成人,还帮他改姓林,没想到竟然养了个白眼狼,连老爷的女人都敢下手,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听了这番话后,当时濒临死亡的林忘川竟然是万念俱灰!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从小到大,母亲和父亲对自己不冷不淡的;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何父亲从来不让自己插手他的产业;更加明白了,当时为什么母亲要极力让他去北平读书,而不是留在上海……

当然,他更加痛心的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以及冤死的族人,他们可是一命抵一命,是他们救下了林家的性命啊!

巨大的悲痛中,林忘川昏死过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活在仇恨中的人!

他将捆绑在身体上的绳索磨断后,先悄悄潜到大夫人的房间,用绳索活活勒死了她。

记得临死前,大夫人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奴才就是奴才,替主子死不应该吗?

你们的命是命?奴才就是贱命一条吗?

难道,我们就天生该死吗?!

当时林忘川握紧手中的匕首,起了腾腾杀意。

紧接着,林忘川又杀死了二夫人,并残忍地将她的头割了下来。

既然龚家的人全都死了,林家的人就该全去陪葬!当这个意念在脑海中横冲直撞的时候,杀红了眼的龚忘川将林家的人杀了个干净。

第二天,不知情的林平从外地赶回家,一无所知的他在院中被林忘川截住,直接一刀刺进了胸口。

林平死不瞑目,他想不明白,林忘川怎么会突然对自己下手!?他更不知道的是,林家的人已经死光了。

为了迷惑警察,龚忘川伪造了林平自杀的现场。

等一切都处置好后,龚忘川连夜返回了北平。

到达北平后,正好有个学术交流要派人去陕西,龚忘川主动请缨,并主动去了陕西。也正是因为如此,林宅惨案发生后,上海的巡捕房联系龚忘川,直到半个月后才联系到他。

当时龚忘川给巡捕房的解释是:惨案发生的前一天,他就回了北平,根本不知道家中发生了如此变故!

又因为林宅地处偏僻,里面的人深居简出,具体生活作息周遭的老百姓一无所知。龚忘川的话虽然无法得到求证,但他没有杀人动机,现场也没有关于他的任何痕迹,所以巡捕房询问一番后,就让他先回家了。

丧事办完后,龚忘川回北平,他没有回学校,而是去了老馆长的家。

此时的他,和正常人无异,只是对老馆长说,家里人都死了,他感觉很难过,想重新开始生活。

老馆长介绍了自己的堂弟,那个变脸大师。

龚忘川寻了过去,他在那栋小楼里住了整整一个月,这才终于将制作人皮面具的技术学好。

而那本画册,是变脸大师留下的,凡是他教授过的徒弟,他都会给他们画一张画像,并让他们在底下签上自己的名字,以留作纪念。

学艺有成,龚忘川已经能将制作出的人皮面具完全贴合在脸上,并做到了常人根本无法分辨的地步。

甚至连变脸大师都说他天赋极高,是个天才。

本来,他第二日打算离开,但又突然改变了决定!

那天晚上,一个月圆之夜,龚振海亲手杀死了变脸大师,并将他的脸皮剥下来扔到了容器中。

深夜,他扛着那个没有脸皮的尸体离开那栋小楼,并将变脸大师埋在了郊外。

当时老馆长身居外地,并不知道堂兄已经死了……后来,还是接到了龚忘川的电话,告诉他,变脸大师突发心脏病,不幸去世,他已经将后事处理妥当。

随后,龚忘川回了上海,并以另外一个人的模样开始生活。

甚至,他还想办法进了巡捕房,从一名初级探员干起,最后成了一名老探员。

听完龚振海的叙述,肖寒眯起了眼睛:“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其中一个人格是龚振海,他是巡捕房的老探员,寻常时间就是破案搞侦查;而第二个人格则是林忘川,一直生活在仇恨和恐惧之中;第三个人格,则是一个恶魔,你把自己所受到的伤害全都发泄出来,变成了所谓的复仇之神。原来,你竟然分裂成了三个人格。如果我猜得不错,灭灵钉惨案的凶手也是你吧!”

“没错,灭灵钉惨案就是我一手策划出来的,你知道吗?当年该死的是那三个家族,而不是我们龚家和其他无辜的人!他们的命就高贵?凭什么以命换命!所以,我把他们剩余的后代,用灭灵钉的方式将他们消灭了,这是他们应得的!还有那个李君之,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当乞丐逃到了这儿,我费了很大劲才找到他,最终还是用灭灵钉杀死了他!他是逃不掉的,逃不掉的,哈哈哈!”

二十年前发生的林宅凶杀案,为何五年前才开始出现灭灵钉案件?为什么前十五年你没有动手?这是肖寒的疑惑。

“你,你这个恶魔!恶魔啊!”老馆长突然从老宅里冲了出来,他指着龚振海,破口大骂。

龚振海茫然地看着他:“你,你是谁?”

老馆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近前,双手摸到了龚振海的脸上,随后猛地一揭,他脸上的面皮应声而落,本来的面目露了出来……没错,他的确是当年的林忘川。

老馆长捂着自己的胸脯,指着他的鼻子吼:“你看看我是谁?”

当人皮面具被揭开的刹那,龚振海似乎受到了很大的触动,他捂着脑袋,看着老馆长,眼睛里透着恐慌:“义父,义父,不是我,我没杀你的堂兄!是他想杀我,我才会杀了他!我是自卫,自卫你懂吗?”

说话间,龚振海抢过肖寒手中的画册,一页页地翻下去:“这些人都死了,凡是出现在画册中的人都死了啊!那个所谓的变脸大师想用人皮做脸,每个跟他学艺的人,最后都会被剥下脸皮!”

难道,变脸大师是压垮龚振海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导致他分裂出三个人格,继而才有了一系列的惨案?

“我回来了,看看这是谁?!”大门口,冉飞回来了,他身后竟然跟着老探长!

原来,龚振海杀死李君之的那晚,正好被老探长发现了,经过一番缠斗后,老探长被龚振海打倒在地。

就在他想杀死老探长的时候,龚振海的另外一个人格却苏醒了,惊觉这是自己的朋友,这是曾经用生命保护过自己的老探长!

在下手的一刹那,他犹豫了,并将手中的钉子扔进了芦苇荡。

为了掩人耳目,他将老探长的衣服扒下后穿在李君之的身上,并将头割下来扔到湖底,制造成老探长已经死亡的假象。

随后,龚振海将老探长连夜送走了。无巧不成书,那个地方竟然是李君之曾经的故乡。

冉飞带着人手去江浙一带排查,最大的收获就是找到了老探长。

当他们知道灭灵钉的真正凶手是龚振海时,这才连夜赶了回来。

“放下屠刀吧,振海,你醒醒吧!我们共事这么多年,我知道你是善良的。”老探长走向前来,大声喊着。

……

是啊,都是善良的,全都是善良的,只有我一个恶魔啊!

哈哈,哈哈哈!

龚振海大笑起来,他扬起手又在脸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只见,一个陌生人脸露了出来,他诡异一笑:“其实,林忘川早就死了。而我,只不过是他的延续者……”

没错——

在这个世界上,恶魔的游戏,仍然在继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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