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虎的疑虑很快就被打消掉了,因为李燕掏出了传讯器。
“原来老村……村长还会避讳年龄吗?”金虎心下暗想。“也有可能啊,毕竟那么大年纪还揽那种收发任务的苦差事,不像能闲下来的那种人。”
“不服老啊。”
新手村,村长家。
“那位玩家!你的道具还没……阿……阿嚏!”老村长揉了揉鼻子。
“什么情况?谁能咒我啊?”
“算了算了,还有最后五千多,早干完早收工!”
“这种收发任务的苦差事居然分到我头上来,真是不打算让我老人家闲下来了!”
老村长心思流转,嘴皮子可是一刻没能闲下来。
“恭喜你,勇士,你用你自己的实力向我证明了……”
“跳过剧情。”老村长面前的玩家不耐烦地摆摆手。
“……”老村长嘴角一抽,从背后掏出一个牛皮绳扎口的麻布袋子,递给那名玩家,袋子里面装着哗啦啦的铜币。
玩家单手接过奖励,扭头就走,老村长似乎还听到了系统球提示任务完成的声音。
“爷爷我真特么欠你们这帮孙子的!“
黑森林某处,巨石基阵附近。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啊,打什么哑谜嘛,/流汗”李燕传讯道。“虽然这么猜出来也挺有成就感的……”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他们那种比较厉害的人都喜欢装(哔——)吧?”金虎回答道,虽然有些轻浮,还有些崩人设,但不得不说算是一种合理的猜测。
“有道理有道理……欸?”李燕应答道,但似乎找到了什么转折点一样的东西。
“怎么了?”金虎手速超神。
“你说……”李燕打出了两个字。
金虎没有给她传讯追问,而是静静等待着李燕的后文。
一分钟过去了。
金虎抬头看向李燕,发现李燕一副正在思考的模样,便再次低下头,没有出言打扰。
五分钟过去了。
金虎按开了已经自动锁屏的传讯器。
十分钟过去了。
金虎终于发现对话框动了一节。
“嗯……我还是不说了吧,猜错了多尴尬。/流汗”
金虎面色一黑。
“……赶紧说!”
“会不会是因为那个?/托腮”李燕回答道。
“哪个?”金虎下意识问道,然后突然想到些什么,抬起头看向李燕。
李燕把脸微微朝着空中黑色鸦鸟的方向撇了撇。
“你的意思是他不想被老村长听去?”金虎传讯问道。“那东西还能传音吗?”
“我也不知道,但小心无大错嘛。”李燕回答道“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啊。/斜眼笑”
金虎:“……”
你滑稽你就滑稽呗……
“话说回来,他为什么总是帮我们啊……/疑问”
“嗯……”金虎挠挠头。
“可能……他是个好人吧。”
二人抬起头,相视一笑。
(好人卡+2)
……
抬头盯了好一阵子,林青感觉脖子有些酸,于是垂下头,左右拧了拧,却看到了十分奇妙的一幕。
“说实话,”林青面色古怪。“自从虚拟现实技术成熟之后,已经很少能见到低头族了啊。”
林青左侧,金虎闷头摆弄着传讯器。
林青右侧,李燕闷头摆弄着传讯器。
“还有,这是什么操作啊?”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这难道是……”
林青动作一滞。
“掩耳盗铃·改?”
此时,李燕忽然抬起头,看向林青……准确来说,是看向林青身侧的金虎。
估计是想来一个心有灵犀,然后四目相对,再相视一笑……
但不知道是巧还是不巧,林青的头还没拧过去。
四目相对,
干柴烈火,
少女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抹晚霞一般的酡红,
少年尴尬地挠了挠头,抓下几根头发,而后蓦然惊觉,回首望去,
身后的另一位少年正尴尬地架上了望远镜,把视线投向了远方那湛蓝的天空……
就是这样一副女频纯爱小说的狗血情节,尬得三人头都快秃了,夹在二人中间的林青虽然说啥都没干,但是秃得最厉害……
“我是谁?”
“我在哪?”
“他俩刚才唠啥了?”
“我为什么要挠头?”
“我怎么隐隐约约觉得被发了点什么?为什么还感觉有点似曾相识?”
而林青让二人不要把那个“老”字带上的真正原因是……
当李燕说出“老村长”三个字的时候,林青的脑子里已经开始魔音贯耳了。
还是无限循环。
“爷爷的爷爷,就喝南大仓……”
“孙子的孙子,还喝南大仓……”
林青甩了甩脑袋,试图把脑子里被老村长灌进去的水全部甩出来,但很显然他失败了。
斗气化水,恐怖如斯!
巨石基阵中心。
“光之符文……虚实祈咒……”
一名黑袍人正将手里的短法杖举过头顶,用法杖顶端的锥形晶体熟练地在一处石壁上刻画着,嘴里念叨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锥形晶体很是锋利,划在实实在在的石头上也显得游刃有余,灰白色的石屑“沙沙”地落在地上。
黑袍人笔走如同游云惊龙,手腕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不断扭转,在石壁上留下片片咒文。
如果有人能来到这里,来到基阵中央,就能看到这块岩壁上密密麻麻的咒文,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出是环状分布的,有深有浅,线条与符文相互错杂,显得十分精美而神异。
地上已经堆积了半指高的石屑,黑袍人偶尔腾挪下脚步就能溅起一片,像是夏日的飞絮一样。
基阵上空,
一只黑色的鸦鸟不知何时飞到了基阵的中心位置,缓缓低下脑袋,血红色的小眼睛眨巴眨巴,漆黑深邃的瞳仁直勾勾地盯着黑袍人的身影。
黑袍人笔下微顿。
“又画歪了!”
黑袍人佯装恼怒地叨咕一句,拿着短法杖的那只胳膊一挥,宽大的黑色袖袍整只滑落到腋处,露出一只有些干枯的手臂——是黄种人类的肤色。
黑袍刚刚落下手臂,脚下的石屑堆便是一阵扑腾,其中的一小堆石屑腾空而起,填补到了刚刚刻画的几笔符文上。
石壁中间的一片区域恢复了光滑,却是没有破坏掉其他的咒文,十分精确。
“光之符文……虚实祈咒……”
黑袍人重新地刻画着咒文,这次却是显得轻松写意,不急不缓,笔下的咒文也和之前有了一些细微的差别。
说细微还真是细微,只是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有了改动,比如一道线条的收尾处多了个圆圈,两条本来相交的纹路却在中途断开,或者说几段本来只有头发丝般细小的祈咒兀自放大了数倍之类的。
没过一分钟,黑袍突然停住笔,而岩壁上的咒文显然没有刻画完毕,中间还留着脸盆大的空白。
而就是这“半截”的咒文,却在黑袍停笔之际,绽放出了暗红色的微光。
暗红色的微光在旭日当空之下,几近不可察。
但与此同时,基阵上空,鸦鸟的身体却是猛地一摆,眼神中血色光芒一黯。
黑袍自信地笑了笑,连头都没有抬,胳膊再次一挥……
“真当我是傻子吗?每次都拿这种东西糊弄人玩。”黑袍人自言自语道,却是没有了刚才的舒缓,笔下再次生花。“算了算了,阵法要紧。”
“光之符文……虚实祈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