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狱里,锦衣卫正在审讯犯人,监狱里哀嚎声不断,听的瘆人,不寒而栗。
陆绎拿着鞭子,铁青着脸,一下下鞭着犯人,今天一定要让他说实话,为何刺杀他?这不仅关系到陆绎的自身安危,更关系到他在朝中的动向。
犯人被他折磨的体无完肤,遍体鳞伤,血水顺着绳索一滴一滴的低在地上,让原本潮湿的地面,霉味中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的手上沾染着犯人噴溅出的血,面不改色,陆阎王可不是瞎叫,让你进了北镇府司,想死都是一种奢望。
“大人,夫人出事了?”一个家丁赶到衙门,紧急通报,衙门里的锦衣卫不敢任何耽误,直接闯进来通报。“什么?”陆绎来不及问明事情,丢下犯人,就赶往陆府。手底下的人面面相觑,从未见过大人如此慌乱,只好把犯人重新关回牢里。
“今夏,今夏,”陆绎赶到陆府,还未进房门便焦急的叫唤着。一路上狂奔,让他的额头都渗出汗水。沾着犯人的血,双手推开了房门,便看到今夏在床上翻滚。手捂着肚子,-脸痛苦,林姨坐在旁边,正要给她针灸。两个丫鬟帮忙压住她的手。“怎么回事?林姨,今夏怎么样了?”他的语气里充满焦急,恼怒,疑惑。
“今夏吃了饭,便说自己肚子痛,刚才给她把脉,脉相倒还好,胎儿也很安全。可是吃了什么东西导致肠胃不适。”林姨回答到。
今夏疼的汗水一滴一滴的往外冒,根本没办法开口回答。
随旁的丫鬟说道:“夫人吃了山楂,糖醋鱼,藕断丝连,香山胜雪,银耳羹,小米粥,红豆甜汤。还有徐姨娘也一起陪夫人吃了的,但是徐姨娘没有任何不适,夫人是要午睡时突然喊肚子疼。奴婢让管家便去请了林大夫过来。”
“山楂?夫人吃了多少?”林姨问道。手上的针没有半点耽误,分别往手上肺经的合谷穴和脚上的足三里各扎了一针,左右对称各扎一针。
“夫人最近时常呕吐,吃了山楂便好了很多,所以吃的也多,每次饭前必吃一小碟。”丫鬟不紧不慢的回答到。
“这山楂确实可以开胃生津,但不宜食用过度,更不可与鱼虾,荤腥搭配,容易引起反胃,伤及脾胃。何况今夏时常呕吐,脾胃极虚,更是不宜食用。我这三天两头的往府里跑,怎么还会出这样的纰漏?”林姨停下手,说道,用眼只瞟着陆绎。
陆绎铁青着脸,闷不作声。
“是徐姨娘,她送夫人山楂,还叮嘱说,要多吃鱼,胎儿才能聪明。”这个丫鬟跟今夏最为亲近,比较稳妥,素婉几次跟她示好都无动于衷。凡事她能替夫人多看着点,今夏待她也最好。
“把徐姨娘叫过来。我要问话。”陆绎说道,透着杀气。下人立马过去把沉睡中的徐素婉叫了起来,徐素婉自知理亏,心虚,战战兢兢走了过来,扶着丫鬟的手都冒出冷汗。
陆绎看了眼低头的素婉,狠厉的说道:“跪下。”
素婉脚一哆嗦,跪伏在地,从小在娘家养尊处优,府里哪个不是把她当成宝一样护着,哪里见过这等世面,冷俊孤傲的陆绎,让她平时都望而生畏,还用的着他这么严厉,魂早吓丢了一半。
“是不是你给夫人吃山楂跟糖醋鱼?”陆绎喝到。
“是,是是我,我也不知道姐姐吃了怎么会肚子疼。”素婉头都不敢抬,只觉得自己舌头打结了。
“从今以后你不准再踏进今夏房里一步,每日操写佛经一百遍,禁足在霞翠斋,没有我允许,不得出房门,不得回徐府,更不得通风报信。你可听清楚了?所有伤害今夏的人,我绝不轻饶,你好自为之!”字字珠玑,咬牙切齿,不容半点不尊。“带下去!”下人们一向都很怕陆绎,立马进来搀扶着徐姨娘回房了。
针灸了一会儿,今夏终于觉得不疼了,陆绎这才松了口气。徐素婉非他所愿,可也是先皇御赐,她父亲又是首辅,不敢做的太过。陆绎一直怀疑吴守绪自严世蕃死后,站到徐敬一派,否则贪沒军响的事情还未东窗事发。徐敬虽然对陆绎有过救命之恩,可陆绎也是明白人,皇帝对徐首辅的忌惮,想扳倒他,最重要的是前线抗倭失利,倭寇一而再再而三卷土重来,朝廷不胜其扰。他一腔热血报国,断然不会与徐敬等同流合污,所以他一直在明察暗访,徐敬一党的走向。精心布局,确保万无一失。
内阁大学士张居正一直在拉拢陆绎,屡屡示好,陆绎心里盘算着如何借张居正的手扳倒徐敬!
他思来想去,只能让徐敬先有动静,他才好后发制人。连夜找来丐叔,询要一品毒药,吃了不会马上死掉,却能毁人心智,让人在痛苦中冷不丁死去。丐叔不懂的他的用意,知道他要用,肯定也是有谱的,就回去配了药,亲自送到他手上。
第二天素婉在吃了饭之后便觉得不适,派了大夫也查不出什么原因,约莫过了半个月,丫鬟在房中发现了她已经冰冷的尸体。此时徐府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黑压压的站了一屋子的人,过来讨要说法。
“小女好端端嫁给你,怎么才半年不到就暴毙了?你给我个解释!”徐敬蹬着圆眼,不怒自威的说道。“岳父大人,素婉自上个月来便身体暴恙,我府里每日都会请胡大夫帮她诊治,是病重无药可救还是暴毙,您亲自问问大夫不就清楚了。”他目视胡大夫,胡大夫立马跪下来,把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徐敬徐大人。
好你个陆绎!老夫经历了大半辈子,你这点小把戏,我还看不出来!杀我小女,此仇不报,非君子。我定让你全陆府为我小女陪葬!
徐敬愤愤不平的回了徐府,密谋大计。
「大人,這事我總覺得有點蹊蹺,徐素婉怎麼好端端的就死了呢?」徐府人全部走完之後,今夏忙私下問陸繹。「剛才胡大夫所說'你沒有聽見嗎?」一道寒光襲來,今夏欲吐出口的問題,此時也不敢再說出口。「凶什麼凶,只能你說話,我就不能說?」心裡一直犯嘀咕,賭氣轉身要回房。“等等,我还没说完。”,他突然搂住她,“,此事之后徐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府里要多小心提防,我会多加派锦衣卫保护你,你万事也要多留心。朝廷这几天肯定会有大动作,我会借此机会扳倒徐敬,除掉那些祸害朝廷之人。还有你家的血案,我会借机向当今皇上禀明,还你祖父夏然一个清白。所有的事情由我来帮你做,你只要好好呆在府里,帮我守住家园,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我就知足了!”。他还是不想让她知道,为啥徐素婉会惨死,可惜了一个美人了。她轻轻的偎依在陆绎怀里,心里琢磨着事情。
陆绎每天晚上都跟今夏同床共枕,时时提防着徐敬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