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是25岁的刘帜在北京的第8个年头了,对于南方人刘帜来讲北京这地方不算宜居,但是在北京待的时间越长越让人感觉离了北京就什么也没了,这是不是北漂的通病?
2020年开始,她也终于带着一种无畏无惧的态度离开北京,就算未来一无所有她照样特立独行,她追寻的足迹可能在西南某个小城里,她想讲的故事可能发生在地球另一端的海边。
刘帜带着简陋的行李出发,她的第一站是重庆。千玺的青少年时期有一小部分是在重庆渡过的,那是像雀巢一样的存在的城市。刘帜选择坐绿皮火车从北京出发,一路向西再向南。她第一次来到这个3D效果的城市,找到了千玺和他的伙伴曾经训练的场地,吃到了千玺夸赞过的抄手,去到了小北的家,甚至叫了辆摩的跑了一趟小北跑过的路,那简直是疯魔的经历。穿行在城市的沟沟壑壑里,只要身边偶然跑过一个瘦小的男孩,刘帜都可能误将他认作千玺而凝视他的背影。
刘帜从重庆飞成都,在机场11号出发口赴一场迟到5年的约定便一路往西走,来到了泸沽湖畔小住两天,一路向南绕道丽江爬山了玉龙雪山,丽江飞拉萨走了一次西藏大环线,青藏线出藏在西宁稍作休整,绕青海、甘肃、新疆、内蒙西北大环线,坐飞机从兰州飞厦门,找到了千玺曾经“归隐”一周的民宿,在那里待了半个月,最后落脚在了千玺的父母的家乡。
刘帜每到一个地方,都会试图跟随千玺的足迹,看千玺眼眶看出去的风景,但是千玺到过的地方并不多,让千玺留下故事的地方少之又少,大多因工作匆匆的来,一番众人围堵之后又匆匆的离开。千玺注定无缘畅快的自由,这个现实不停敲打着刘帜的内心,她每到一个地方,每遇到一个好看的景、有趣的事、有趣的人她都想带给千玺。
千玺,你说你想有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你倒没走,我却走了。
千玺,我现在在重庆,你长那么多痘痘一定吃了不少火锅吧。我今天在你公司附近溜达了一圈,一个穿白T的小男孩从我身旁跑过,我感觉像极了你,瘦瘦的黑黑的,我就当没有错过少年的你吧。
千玺,我来到了成都,感觉像极了“我从远方赶来赴你一面之约”的故事,但是没见到你本人,意外遇到你留在这里的回眸。
千玺,你说你喜欢在泸沽湖畔住两天的日子,那湖面上可是绵延数公里的水性杨花啊,不清楚你是怎么想的。
千玺,我去了玉龙雪山,爬上去没有用氧气,所以我天真地以为我可以hold住高反,毅然决然地来了西藏,结果跟我设想的完全不一样,我严重高反,晕乎乎地绕了西藏一圈,我看过羊湖和纳木错,站在珠峰脚下凝视过她、挑战穿过阿里无人区……这一路太刺激了。可能你不知道,偏远地区的藏族女人可以有一妻多夫的现象,前所未见,我也是来到这里才看到听到的。
千玺,大西北这一片你是不是还没有来过,我已经来过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大沙漠,第一次骑骆驼,第一次站在戈壁滩上看长河,这里太美了。你记得找机会来一趟敦煌,莫高窟是我到过最棒的文化景区,你会喜欢的。
千玺,听过你有过一次以失败告终的内蒙自驾,我也来了,我自己开车来的,车坏在了草原上,遇到了好心人帮我把车修好我才能回去,不然晚上有狼可怎么办才好。
千玺,我来到了澳头,住在你曾经住过的房间里,你是不是也曾站在这窗前眺望海面,看渔船满仓归来?今天我跟渔民一起出海了,他们的工作日复一日的无趣,不过我在渔船上听到了一个有趣的故事,我想写下来说给你听。
千玺,我来到了你的家乡怀化,但是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哪里人,我就在洪江租了间临河的屋子,到现在为止已经住了快四个月了。说起来也巧,这里离我的家乡不远了,我在北京的这几年每次坐火车往返都会路过这里,都会看见这条河,只是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是你的家乡。住我隔壁的是两位老人家,他们在这栋房子里住了一辈子了,刚来的时候他们说的话我都听不懂,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懂他们的话,现在我跟两老还挺熟,能听得懂他们说什么。因为我还是不太会做饭,我的饭也大多是在他们家解决的,湖南菜真是有点辣呀。
千玺,这一年我眼前掠过了山川草木、江河湖海,我有种遇见自由的错觉,这可能是你想得到的,也是我想让你得到的。除了自由,我希望我遇见的这一切美好你都能遇见。
这一年的千玺事业依然往高处走,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很顺利,他没有遇到像小北一样的角色。
8月底,距演唱会结束已经将快9个月了,须永杰在一次电影节的后台碰到了千玺,千玺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手撑着头。每次看到或听到有关千玺的消息,须永杰都会想起刘帜这个消失了很久的人,刘帜在哪里,刘帜还好吗……
混乱中须永杰挤到千玺跟前,坐在千玺对面的椅子上,轻声道,“嗨,千玺,还记得我吗?”
千玺抬头看到了须永杰,眼神漏出一丝惊喜,“好久不见,上次见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
“对啊,时间过的太快。”
“……你今天是一个人来吗?”
“嗯,对。”
千玺顿了一下,“经常和你在一起的……同事,她怎么没来呢?”
“你是说刘帜?”
“嗯。”
“刘帜她,她其实……”须永杰想了想,要不要告诉千玺这件事情。
“怎么了?”看着须永杰欲言又止,千玺有点疑惑。
“刘帜已经离职了。”
须永杰想说的是其实刘帜她是你的粉丝,她很喜欢很喜欢你,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什么时候的事情?”
“去年12月,从你的演唱会回去她就提出了离职。”
千玺表情有一些错愕,他不知道刘帜的决定是不是跟他有关,他希望有关,他也怕有关。
“她是换工作了吗?”
“不是。”如果千玺不追问,须永杰也不打算说太多,刘帜会有机会自己说给千玺听的,须永杰这样想。
“那她去哪儿了?”
“她说,她要去很多地方走走看看,现在走到哪里了我也不知道,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
千玺没说话,他赶紧回想他们两次碰面的一些情景,如果抓不住这些细节,可能就记不清楚她了……直到有工作人员走到他身旁朝他说“该走了”。
“先走了。”千玺对须永杰说。
“好。”
“那个……刘帜会回来的。”在千玺从椅子上站起来后须永杰对他说到。
千玺向他点点头,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走了。
当晚,须永杰联系了刘帜,“今天猜我见着谁了。”
“他还好吗?是什么活动遇到的吗?”不一会儿刘帜的消息回了过来。
“是电影节,他看起来挺好的”
“他拿奖了吗?”
“没有,提名了,最后还是欠了一口气。”
“没关系,拿奖只是迟早的事,因为有我在。哈哈哈……”
“得了吧你,你现在在哪里?故事写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
“在洪江,快了。”
“洪江是哪里?”
“千玺的家乡。”
“他今天……”须永杰欲言又止。
“他今天怎么了?”
“他今天向我打听你了,希望你所做的一切都值得吧……”
自北京出发后一年两个月零九天后,刘帜笔下的故事完结于湖南洪江,这个故事叫《他的船》,它属于22岁的千玺。
在准备回北京前,刘帜联系了肖峥。
“学长,是我。”
“浪到哪里了?”
“没有浪,我这半年一直在湘西,哪都没去。”
“什么时候回来?”
“打算现在,所以提前给你打个电话。”
“你是钱花光了还是故事写完了?”
“呃……故事写完了”
“你先发给我吧,有消息我通知你,可能需要点时间。”
两周后,肖峥给刘帜来了消息:“回来吧。”
刘帜收拾行李,再次启程。她又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车,并且跟她这么多年在北京和家之间往返是同一条线,跟当年第一次独自坐火车到北京上大学的感觉一样,前途不可预知,但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