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夫的震惊中,折返回来的黑牙抱起黑夫,沉稳的向暗门走去。
穿过暗门,赫然别有洞天,不知名的矿石闪着荧光,视野顿时豁然开朗。
只见洞内到处都是钟乳石,湿润清新。有的如玉柱擎天,从顶垂直到地;有的似雨云绵绵,倒悬空中;有的像白浪滔滔,波涌连天。
真是气象万千,蔚为奇观!
黑牙更是神情肃穆的介绍道:“此地形成,不知多少万年,可遇而不可求!也正是在这钟灵毓秀的地方,孕育了一种神奇的灵液,能够极大的激发我们体内的血脉之力!”
来到此地,见到此景,黑夫终于有些相信黑牙的话了。
黑牙接着介绍道:“在那处角落,有一灵液汇聚而成的寒潭,百年积累,不过数尺之深,殊为不易!”
“所以呢?带我来此处,是要用这寒潭灵液为我解除卡赞的诅咒?”黑夫大胆的猜测道。
“不错!正是如此!”黑牙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卡赞的诅咒极为诡异,轻易不会传染给人类以外的种族,但其他种族一旦感染上这种瘟疫,全身血液都将被侵蚀,随时有可能沸腾,最终导致狂性大发,力竭而亡。唯一解救的办法,便是以暴制暴,以更为霸道的血脉力量,强行压制甚至碾碎卡赞的诅咒所蕴含的鬼神之力,从而彻底消弭后患,同时还能够将鬼神的力量据为己有。”
那还等什么呢?搞起啊!
只是,真若如此简单,黑牙又岂会郑重其事?
果不其然,只听到黑牙语重心长的寄语道:“莫看谭中灵液只有数尺,但却荟萃了这万年石钟乳林百年精华,其内所蕴含的力量极其庞大,断然不可小视。据族中典籍记载,当年那位一手建立了哥布林王国不世伟业的先祖,便是在这寒潭之中,彻底觉醒了本源天赋,从此逐渐成为哥布林一族的集大成者!但亦有后世子孙效仿先祖之举,投身于这寒潭之中,欲求重振往日辉煌,却不料身体无法承受寒潭的庞大力量,最终不幸爆体而亡。”
黑夫心中微凛,小心的建议道:“那如果将这寒潭灵液进行调配,比如阶梯上调灵液浓度,岂不是能够最大程度的保证安全?”
黑牙哂然:“安全?不进入寒潭才最安全。”
“我这不是还想彻底觉醒血脉的天赋嘛!”黑夫弱弱说出了自己的小心思。
黑牙大笑:“风险越高,回报越高。不孤注一掷,安能挥斥方遒?”
黑夫隐隐觉得不对,却一时不知从何反驳。
黑牙却是没有再给黑夫思考的时间,反手一把提起黑夫,扯去腰间的皮裙,便将其缓缓丢进了寒潭之中。
“黑夫,生,还是死,如今已然掌握在你自己手中!你不是愤恨于我们哥布林实力低微任人宰割么,突破实力禁锢的机会已然来临!你儿时的梦想不是成为哥布林之王么,实现梦想的第一步等着你迈出去!熬过来,一切皆有可能!”
只是这番话,黑夫充耳不闻。
在脚底板儿刚刚触碰到寒潭灵液的那一刹那,刺骨的寒意便由下而上,直窜天灵盖!
黑夫顿时一个哆嗦,瑟瑟发颤。
然而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全身被灵液浸泡的黑夫感觉好似有万千带着凛冽寒意的牛毛冰针,顺着毛孔,疯涌刺入体内。
一根针刺入肌肤,疼痛指数便几乎爆表。
万千根针同时刺入体内,黑夫只求速死!
何况这万千冰针,还附带着彻骨寒意,好似要将每一个细胞都来一个透心凉。
更不要说,这冰针源源不绝,无穷无尽,形成持续性的毁灭伤害,不留半点缓歇的余地。
黑夫第一时间便被无边的疼痛所淹没,身体亦是瞬间被冻成冰疙瘩,不仅滚烫的血液开始冷凝,就连灵魂似乎都被冻的几乎凝滞,一片空白。
意识,几近消散。
唯有本能,无可动摇。
绝境之中,隐藏于血脉的力量开始苏醒。
灵液寒似冰针,在浸润到黑夫体内的过程中,固然给黑夫带了刻骨铭心的惨烈疼痛,但更是注入了能够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奇能量。
在这种神奇能量的滋养下,沉眠于血脉中的传承天赋犹如种子一般,开始生根发芽,茁壮成长,血脉的力量终于苏醒。
新生的力量如同饕餮一般,饥不择食的疯狂吞噬无处不在的神奇能量。
这波反扑,来的如此迅猛,黑夫体内的寒意顿时几乎消弭一空,灵魂终于归位。
恢复了清醒意识的黑夫甚至有片刻自得:“不过如此!”
只是,终究高兴的太早。
得瑟的念头尚未落下,更为猛烈的寒气倏然汹涌侵入,横冲直撞。
如果说之前只是毛毛雨,如今已变成了倾盆大雨,无孔不入,强势入侵。
这股能量如此磅礴,以至于原本嗷嗷待哺的饕餮几乎沦为被强制灌食的养殖鹅,不管愿不愿意,都被强行灌下一肚子的激素,只为快速孕育出硕大的肝脏,至于鹅能否承受如此惨痛的酷刑,并不在灌食者的考虑之中。
血脉中蕴藏的天赋之力亦是如此,迅速膨胀,一发而不可收拾。
“嗷~”
浩瀚的力量是如此的美妙,黑夫畅快的放声长啸。
但随之,席卷全身的压力开始骤增——血脉的力量太过澎湃,血管贲突,青筋毕露,身体的强度,开始无法承载血脉的力量。
一种即将被撑爆的趋势,开始不可抑制的蔓延。
“不!我不甘心!我要强大!我要力量!给我撑住!”黑夫怒吼连连。
显然,黑夫这是犯了唯心主义错误。
意识并不能决定物质,物质才是第一位的,意识不过只是物质世界发展的产物。
不仅外部无匹的能量不受黑夫控制的持续涌入,就连体内复苏的血脉之力同样不受黑夫的束缚,依然我行我素的鲸吞着游离的能量,持续壮大。
至于此刻黑夫最想滋养的肉体力量,却是好似被冻傻了的鹌鹑一般,对这种神妙的能量无动于衷。
脆弱的堤坝,摇摇欲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