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暖阳照进房间,明亮和暖。听着留声机,喝着茶,晒着太阳,这种生活不是每个人所天天向往的嘛!以前都是大晚上在荒郊野外,吹风淋雨,相比较而言,现在就是天堂,拿的钱还多。
庄仁吴天懒洋洋地躺在阳光下,跟着哼着不曾会唱的歌曲,很是惬意。师父和长生在打坐,韵雅忙里忙外。
“去把你们自己的衣服洗了!”韵雅呵斥道。
“师妹,就不能把我们的衣服一起洗了?”庄仁说道。
“想得美!”韵雅说道。
“明天洗吧!”庄仁说道。
“不洗,衣服我扔了!”韵雅说道。
“吴天,你去,把师兄的衣服也一块洗了。”庄仁吩咐吴天。
吴天当然不乐意。
“想不想开天眼,做真正的安魂师?”庄仁引诱吴天。
“师兄,你骗不了我!修行靠自己。”吴天躺着不动。
“好了,这次你洗,下回我给你洗!”庄仁说道。
吴天将信将疑。
“还不去!等下师妹就要拿着鞭子出来了。”庄仁说道。
吴天不心甘地走去洗衣服。
吴天囫囵着就把衣服给洗了,回来接着晒太阳。
“师兄,你怎么不要打坐啊?”吴天问道。
“你怎么不练功呢?”庄仁反问道。
“这不是没地方练嘛!”吴天说道。
“安魂师重在修心,不是比气力!”庄仁说道。
“那师叔为什么要练,还有长生也是!”吴天说道。
“长生需要练基本功,师父是没事干,养生!”庄仁说道。
“庄仁,你自己偷懒,还要带坏师弟?”韵雅不高兴了。
“师妹说什么话!今天晚上我就教你打坐!”庄仁说道。
“好啊,师兄。”吴天很高兴。
“不过以后得给我洗衣服。”庄仁说道。
“没问题!”吴天满口答应,想学人家东西,必定要要付出点什么,这道理谁都懂。
晚饭吃的早,休息也早,晚上有活要干,因为不要跑出去,倒也不用慌忙。坐到床上,庄仁开始教吴天打坐,从手部姿势,坐立形态,到呼吸节奏,庄仁都一五一十地教导。吴天很认真,每一个动作都务求无误。
看着吴天一本正经的样子,庄仁忍不住笑出来。
“师兄,你骗我!”吴天也不笨。
“没骗你!给你看看我的训练成果。”庄仁想着要唬住师弟以后才能有一个长期给他洗衣服的人。
“师弟,让你看看师兄的真功夫。”庄仁说完,身体依着墙面,身体倒立,左手二指触地。
俗称‘二指禅’,庄仁稳稳地,倒立在眼前,着实把吴天给震慑住了。
“师兄好厉害!教我!”吴天很是羡慕。
“想学,就好好听师兄的话!”庄仁说道。
“以后都听师兄的。”吴天很是仰慕。
“你先打坐,练好基本功!”庄仁自己倒头就睡。
吴天很是认真,觉得师兄的武功高深莫测,他不知道的是师兄人瘦,加上从小让师父练二指俯卧撑,二指禅,对他来说,问题不大,没有很玄乎的东西。
庄仁一觉醒来,发现吴天还在打坐,开始担心起来,这孩子估计脑子不是很好使,不管怎样总算是把他给唬住了,于是想叫他先睡觉,功夫是要一天天地练,赶不来。开口说话间,吴天打起了呼噜。庄仁火冒三丈,一脚把吴天踹下床。吴天醒来,不明所以。
“叫你打坐,是冥想,想白天遇到的事情,想人世悲欢与化气成魂的关系,平心静气,你特么睡觉!”庄仁训斥道。
“师兄,这床太软了,不小心,我就睡着了!”吴天解释道。
“算了,今天就到这了,一口也吃不成个胖子。”庄仁说道
夜深了,隐隐绰绰的灯光中,又传来歌声和哭声。大家都很警觉,爬起来就往楼下走去,卧房都在二楼,一楼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地方。
昏黄的一些光影,勾勒出留声机的喇叭形状,进入深夜,没有了车水马龙,房子里幽静肃穆,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大伙屏住呼吸的,能听到多的是蹑手蹑脚的鞋底和地板的摩擦声,声音重了,会把自己吓着。
大伙刚走到楼下,声音就停了,大家静静地等着,希望能多听到她说的内容。
四周静悄悄的,马路上映射过来的光线,房间里只能看出个影,大伙静静地等着。偶尔长呼一口气,然后又开始屏息凝视了。
良久,大家的性子都磨没了。
“不要兜着了,有什么话都说出来!”庄仁吆喝上了。
没有声音,只有自己人放松下来的呼吸声。
“装什么装,你有什么冤枉的!你只是欲壑难填!”庄仁开骂,就像对待冉豹一样。
依然没有反应。
“你是大明星,要人人捧着,人骂几句就受不了了!想当婊子,又想立贞节牌坊,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庄仁接着说道。
“大师兄,是不是太过了!”长生说道。
“过什么过,我说的不是事实!敢做不敢当,就自杀,你还有个妈妈和孩子,造什么孽!”庄仁不留口德。
“嫌贫爱富,水性杨花,还要装的楚楚可怜,别人不是傻子!可就是有那么多的傻子,还把你捧起来。”庄仁不留空隙。
“庄仁,住嘴!”韵雅发话了。
“死就死,赖着不走,还想着别人给你伸冤。你想多了,世间冤枉的人多了去了,死后都结束了,何况你罪有应得!你哪里冤?”庄仁不理会。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只是看了报纸的一面之词!”声音回过来。
是元苓,大家松了一口气。
“不管报纸怎么说,你嫌贫爱富是不变的事实。你可怜自己,把自己想的多好,却一直都不愿意面对和承认自己的卑贱和肮脏。”庄仁说道。
“不是的,我没有。我对他们都是真心的,是他们辜负我。”元苓说道。
“真心的?我对美女和金钱也是真心的,而且从来都没变过。”庄仁奚落道。
“张珂他只要我的钱,唐吉却另结新欢,我能怎么办!可外面只会骂我水性杨花,贪慕权贵。”元苓哭诉道。
“这就要寻死了,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了。看我师妹,不比你小多少,一个提亲的都没有,媒婆都不往我们家跑!”庄仁说道。
“庄仁,你闭嘴!”韵雅一巴掌过去,庄仁习惯地躲了。
“就算那两个不是东西,世上男人多得是!”庄仁边躲边说,得理不饶人。
“是啊,我们师兄今年三十,一直单着呢,也没人来说媒!”吴天帮腔,就是说的不是那么顺耳。
“吴天,你闭嘴!”庄仁一边躲着师妹,一边呵斥吴天。
“谁能靠得住呢?谁能看得起我呢?蔡生也不愿意要我。”元苓哀叹着。
“也是,就你这样,谁还敢要你呢!娶不到老婆的,你也看不上。”庄仁说道。
“啪!”韵雅还是打着了。
“别理他,一张臭嘴,就他这样谁会嫁给他!”韵雅安慰元苓。
“一定要靠男人嘛?你看师妹,谁能扛得住!”庄仁说道。
“对,我们都怕师妹!”吴天附和道。
“我叫你闭嘴!”韵雅又要抽庄仁,房间里鸡飞狗跳。
“大师兄,师姐,不要打了。”长生央求道。
师父很淡定,一边静静地看着,还打开了电灯,省的他们跑来跑去磕着东西。
元苓似乎觉得被侮辱了,又不说话了。
“你好,是元苓姐嘛?我们是安魂师,你有什么委屈可以和我们说。”长生说道。
阴魂没有理长生,长生又说了一遍,还是没反应。
“给你脸了,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是你骚扰人间,我们才懒得搭理你。你凭什么啊,你怨什么怨,你长得漂亮,有名,赚大钱,住洋楼,还搭上富商,你有什么不满足的,就是别人没有把你捧起来,就受不了了。看看我们师妹,除了比你健康点,哪点比得上你,媒婆都见不上,可师妹活的比谁都坚强!”庄仁看见长生被冷落生气了。
“对,为什么不学学我们师妹!”吴天帮腔。
“庄仁,你闭嘴!还有你吴天。”韵雅要去撕扯大师兄。
“好了!”师父喝止师兄妹。“元苓姑娘,我们是安魂师,是来陪你平静离开人间的。冤魂不属于人间,在人间你也只有无尽的痛苦,与其无止境地纠葛人世,不如和我们离开,去寻找自己灵魂真正的净土。”
“对啊,元苓姐姐,师父和师兄妹们已经送冉豹,梅子姐,古琴离开了,你可以相信师父,跟我们走!”五月说道。
“你是谁?怎么脸都没有。”元苓惊恐地问五月。
“我叫五月,是槐树灵!”五月答道。
“我不用你们送,我会自己走!你们不要伤害我。”元苓哀求道。
“你已经是怨灵了,没人能伤害你。而且师父和师兄师姐也不会伤害你的,她们都是好人!”五月很是诚恳地说道。
“你们准备把我怎么办?”元苓问道。
“我们不准备把你怎么样,是你想要怎么样,人死魄散,你留在人间就是有违天道,我们是安魂师,就要行天道。”庄仁说道。
“可我就是觉得委屈,还有不甘心!”元苓说道。
“你有什么委屈,可以和我们说,我们会一直陪你平静地离开!只是不能一直在这里,吓着别人了。”长生说道。
“我也没什么太多说的,只是我没有水性杨花,我只不过想得一点依赖,多一些爱!可他们怎么都辜负了我。”元苓抽泣着。
“你说的没错,但是命是自己的,为什么要作践自己!”韵雅多得是同情。
“我没办法,我也不想,我还有妈妈,还有女儿。但是他们都不给我路走,没人相信我,都觉得我是一个嫌贫爱富,水性杨花的女人,可我不是。”元苓说道。
“别理庄仁说的,他就是一张臭嘴,没有遮拦!”韵雅说道。
“不用他说,我自己也知道。我自己看我自己也不是好女人。你师兄说得对,谁愿意承认自己肮脏丑恶呢。可我只想找个爱我的人,能陪我生活下去,甚至我都能忍受唐季打我,只要他能不去外面拈花惹草,我也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可即便这样,都不行,我不甘心,我的付出都是错的。”元苓说道。
“男人不是好东西,我们女人要靠自己!”韵雅说道。
“我没有你坚强,你叫什么名字?”元苓问道。
“我叫韵雅。”韵雅回道。
“她是我们师妹,我是她师兄吴天,这是我们大师兄庄仁,还有师叔和长生!”吴天介绍道,好不容易可以听到阴魂说话了,还是大影星,不能闲着。
“你闭嘴!别理他们,他们粗鲁无礼,都不靠谱!”韵雅说道。
“我看他们倒是很坦诚。”元苓说道。
“虽然让人不省心,还算让人放心。”韵雅说道。
“师妹,说什么呢!怎么不让你省心了。”庄仁插话道。
“我们可是很可靠。”吴天也加入,显示存在。毕竟大影星,他们都还是很想认识的,人嘛,很容易被包装和营销影响。
你一言,我一语,天要亮了。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师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