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晚,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到处找女冤魂的踪迹,但是城墙那么长,怎么找。京雒已经荒废多年,周围人迹罕至,有了那个女冤魂一闹,人们更不敢过来,能找谁问呢?
白天绕着城墙转,没有发现什么不同,有没有阴魂,不一定要看见,只要有一定的气息,就能感受得到。庄仁吴天和长生一路找着,师妹在家洗衣服做饭,师父自然是师父,找个地方晒太阳,这初春的太阳,没有冷风还是可以晒一晒的。
“师兄,你感受到了什么没有?”吴天闭着眼睛努力感受阴魂的气息。
“你傻啊,不用闭着眼睛,闭着眼睛怎么看呢?”庄仁嘲笑道。
“你不是说要感知嘛!”吴天说道。
“感知不是要拼命使劲的,就是自然而然地感受。就好比饿了更能闻到饭香一样!”庄仁细心教导。
“不用使劲,如果他在的话,你就自然就知道了。你太有目的地去感受,反倒把自己的心性给封闭了。”长生说道。
“只是这城墙高耸,怎么才会聚得起阴气啊!有也很淡了。而且到处长满草,路又难走。”庄仁抱怨道。
“不是说安魂师不能抱怨嘛!”吴天说道。
庄仁郁闷道,“这能是一样嘛!这叫发牢骚,不是抱怨。你啊,榆木脑袋,我是教不了你!”
“有什么不一样!长生,对吧!”吴天说道。
“还真不是一样!”长生也为难。
“大师兄,吴师兄,你看那棵树上好奇怪,还没长叶子就开了一朵花!”长生指着墙头说道。
“是哦,天还这么冷,就开花了,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嘛!明天就会吹落了。”吴天说道。
“确实有些奇怪,这才二月不到,花就开了,还就开一朵!”庄仁说道。
“大师兄,你感受到了什么嘛?”长生问道。
夕阳多半已经落下去,初春的傍晚,四处立马一片昏暗。城头只剩一个黑色的轮廓,城头上的树孤零零地挺着,上面一朵不合时宜的白色花朵,因为是白色的,在昏暗的光线下,更突显了它的纯洁和孤冷。
“那朵花确实有些奇怪。”庄仁说道。
“嘭!”那朵花被石子打落。
庄仁朝吴天一脚踢过去,“谁叫你打落的!”
“不就是一朵花嘛?”吴天说道。
“万物有灵,你不是见过槐花妹妹嘛,做事怎么不长个心眼!”庄仁教训到。
“下次不敢了。”吴天说道。
“大师兄,那朵花,一打就掉了,应该没有什么稀奇!”长生给吴天圆场。
“没什么稀奇?等下回去,你们去和师父报告。说什么都没发现,就在城墙上睡了一天?本来还可以说发现了一朵奇花,现在花是打落的,没了说头。等下你们解释。”庄仁推脱干系。
“我说就我说,我就说,师兄带我们在城墙上睡了一天,什么都没发现!”吴天可不是好欺负的。
“你还有理了!”庄仁气不过。
“先回去吃饭吧!槐花妹妹都没觉察出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们也找不出什么。晚上阴气重了,我们再来看看!”长生说道。
回去吃完饭,天基本就黑了。由于下午没有发现,晚上全部出动。
漆黑的夜里,昏黄的灯笼在荒草和乱石之间,根本没有很大作用。而不习惯夜路的吴天,走路很谨慎,亦步亦趋,摸索着。还好有身体协调性,不至于摔跤。
“长生,你们一直都这样走夜路嘛?”吴天问道。
“是啊,这是为了你特地点了灯笼。”长生说道。
“师父,我觉得吴天做安魂师没戏!”庄仁说道。
“谁说的!我马上就赶上了。”吴天一人掌着灯笼紧赶慢赶。
晚上月亮不大,四处都看不清样貌,到处都是一个个黑影。现在的京雒都是断垣残壁,各种黑影冷不丁就容易让人产生联想。初春晚上的夜风,又冷又劲,吹着各种枯树烂叶,伴着幽幽的月光,既冻人又渗人。
“你们不害怕嘛?”吴天问道,三步并两步,赶紧追上大部队。
“做安魂师的还害怕,那就别做了,基本都是被人怕我们。要不你回平江吧,接着坑蒙拐骗。”庄仁嘲讽道。
长生把净灵瓶摆在肩头,这样蠹虫和槐花妹妹也能帮忙找找,当然蠹虫是来捣乱的,不停的木鱼敲击声,别人听见了害怕,自己听了心烦。
围着城墙走了两圈,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师父,是不是住持讲的那个女冤魂的事只是传说,是假的。”庄仁说道。
“也有可能,多转几圈,给释空大师看看!让他死心。”师父说道。
初春的夜越深也越冷,师父在,大家也只好硬撑着。长生打起了喷嚏。
“师父,回去吧,长生都感冒了。”韵雅说道。
庄仁和吴天就在等韵雅开口,这下如愿了,随时准备打道回府。师父听韵雅的,一行人回去休息。无功而返。
翌日,晒太阳三人队又走上了城墙。
“今天再找不到什么踪迹,明天就回去了。”一晃天又要黑了,庄仁百无聊赖地说道。
“大师兄,看那朵花!”长生惊讶地叫道。
还是那座城头,那棵树,一朵白色的花朵在昏暗的光线中醒目地绽放。
“真的!”吴天全身发麻,浑身起鸡皮。
“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庄仁有些兴奋。
“师兄,我们赶紧回去。”吴天瑟瑟发抖。
“你怕什么!大殿肉身舍利都不怕!”庄仁说道。
“那是蠹虫,我当然不怕。可是那朵花,昨天明明被我打下来了,今天怎么就长上去了。太邪门了。”吴天惊恐地说道。
“所以叫你别乱动,被冤魂缠上了就难办了!你是做了亏心事。”庄仁吓唬吴天。
吴天更恐惧了,紧紧贴着长生。
“吴师兄,别害怕,冤魂是害不了人的,是你自己吓自己。”长生安慰吴天。
“这怎么是吓唬自己呢!那花掉下来,又一夜长上去,现在就在眼前,我不信都不行。”吴天说道。
“是你打下来,心中有愧,才害怕的。”庄仁说道。“吴师弟啊,以后师兄可保不了你。”庄仁恐吓吴天。
“赶紧回去吧!”吴天惊慌地说道,拉着长生。
“槐花妹妹,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嘛?”长生问道。
“可能那就不是一朵花,昨天它也根本没有掉到地上。”槐花妹妹说道。
“难道是妖怪?”吴天越想越害怕。
“世间哪有妖怪,就是你心中有愧,所以这么害怕。什么时候你不害怕了,你就开天眼了。”庄仁说道。“我们过去看看吧。”
“大师兄,先回去吧。吴师兄真的很害怕。”长生说道。庄仁看吴天吓破胆的样,还是先回去了,可以交差了。
晚上吃完饭,师父带着一行人出发,吴天很害怕,不敢去。于是大家只能把他丢下,可一个人坐在家里,看着黢黑的世界啃食着油灯昏黄的光亮,之外到处是黑暗和各种奇形怪状的黑影,吴天又更害怕了,还是跟着大家一块去看看那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