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海峰看完信为了以防万一,便借着烛腊将信烧毁,免得走漏了风声。
待信烧之殆尽时毛海峰才重新将目光锁定在吴姐的身上,“那咱们何时准备行动?”毛海峰征求她的意见。
吴姐儿并未着急回答他,而是走到床前将枕下的烟斗拿了出来,点上火,坐在床上悠闲的吸了两小口,看着缓缓向上飘的浓烟生疏道:“别咱们咱们的,我可跟你不熟,”吴姐儿轻挑着眉,躺在床上半屈着身子,很是享受的抽着烟斗,不时的,还从嘴中吐出些烟来。
毛海峰沉了沉脸色,瞧着如此颓废一人竟也能受堪此大任,看来这严嵩果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真是什么人都敢用,也不怕事情败露,毛海峰轻蔑她一眼,转身欲走。
“等一下,”吴姐儿将手里的烟斗吹灭放下,起身将他叫住。
毛海峰并未回头,只是止住了脚步,静等她言。
“盗舍利这件事还是要小心为妙,明日你先去净慈寺探探路,务必要摸索到被放舍利的地点,这舍利尊贵,到时候肯定有人把守,记得小心谨慎点,免得惹下麻烦,到时候严嵩怪罪下来,罪过都在我的头上,”吴姐儿满脸轻蔑,似乎面前的人儿并不值得可靠。
毛海峰听的出她话中带刺,轻慢于自己,可是毕竟她是严嵩身边的人,要是起了争执导致任务失败,免不得她会在严嵩身旁说些自己什么,到时候别说是青龙帮的帮主了,就连身家性命都不难保证。
忍一时,海阔天空。
毛海峰没过多言,匆匆离去了。
吴姐儿轻挑的笑了笑,眼神犀利的转向蜡台上的蜡烛,挥袖带风,蜡烛随之熄灭,屋中迎来一片黑色。
静悄悄…
窗外带风,扬起屋中床塌两侧的白沙,窗户开着,外面凄凄惨惨的月光顺势洒落进来,将屋中景色映的凄凉。
夜深人静,城中黑压压一片,无声无息。
静幽的夜很快过去,天这时才刚微微亮,岑福就已经早起开始晨练。他武着剑,身姿卓越,动作行云流水,倒是别有一番当年陆绎的影子。
白茶趁着微亮的天快快早起,今日就是岑福回京的日子了,白茶心急如焚,偷偷的跑到岑福客房来看看他有没有在房中,行径途中,她一直紧张不安,始终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和他表明心意。
正思绪时,便已经到了岑福客房,白茶站在门外徘徊不定,就是不敢开口敲门,片刻在门前转悠了几圈才定下心来决定敲门。
“岑…岑校尉,”白茶紧张的叩门轻声,静了片刻,屋中并没有什么动静,“有人吗?我进来了?”白茶似乎觉得岑福不在屋中,既然不在,那她就胆大了些,再次确认不在后,白茶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
白茶蹑手蹑脚的进入屋中,迎面便飘来淡淡的凤凰花木的清香气,关上门,白茶顺着香气行了几步,抬眼便看见敞开的窗台上放着一个花瓶,上面插的是后院的凤凰花木,白茶盯着花瓶轻声笑了笑,原来他喜欢插花啊!
笑声过后,她轻步在房中转了几圈,拿来岑福书桌上看过的书籍随意的翻了几页,谁知竟着了迷,坐下来细细的看了起来,这一看就是半个时辰,竟也忘了这是岑福的客房。
半时辰后岑福晨练回来,开门的声音惊动了正看的津津有味的白茶,她一时间触起惊慌失措,站在原地愣了一秒才想起将书放回原地,紧张的四处张望了几眼,最后选择藏到书篼后面。
岑福推门而入,略过书篼时,白茶不知有多紧张,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不过还好的是岑福并没有发现白茶藏在书篼后。
岑福进屋后就直接来到榻前,拭了拭脖间的汗水,刚才晨练时衣服都湿透了,岑福想着回来换身衣服再去找陆绎商讨今日何时归京。
躲在书篼后的白茶抬眼怔了怔,看着岑福一点点的拭去上衣,裸露出脊背的那刻,她差点羞愧的没惨叫出来,还好抑制住了。
岑福快速的换好衣服没有片刻停歇的就又出了门,待门关上的那刻,白茶才赶忙回过神来捂住眼睛,娇嗔的轻嗯了几声,脸都红到耳朵根了。
不过想起刚才,白茶就心里滋润,昂着头窃窃的傻笑了两声,才从书篼后出来。白茶本想心满意足的回溜出去的,可是看见榻上丢放着岑福脱下来的衣物,白茶决定偷偷的拿回去给他洗干净再偷偷的送来,虽然自己不会洗衣服,但是以后终归是要学的,提前预习一下也正好。
白茶欢喜的揽过榻上的衣物,但是又怕被旁人发现,白茶就随意的找来包裹将衣物包好,偷偷的溜了回去。
还好一路上有惊无险,没人发现。
白茶一路奔回,好不容易能歇歇脚,却又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翠翠给吓了一跳。
“你干嘛啊?吓死我了?”白茶心虚的抚了抚胸口,还好是她的贴身婢女翠翠。
“小姐,你至于这么紧张吗?难不成?你做了什么亏心的事?”眼尖的翠翠早就瞧见白茶怀里的包裹了,这大白天包裹的严严实实,肯定是个好东西,翠翠凑近些朝着她白茶挑了挑眉,“小姐,你怀里藏的什么啊?这大白天的怎么还藏着掖着?难不成是什么好东西?”
白茶畏畏缩缩的紧了紧怀中的包裹,“你…你想干嘛?”
翠翠阴险狡诈的笑了笑,“小姐,让奴婢也看看呗!”翠翠顺势抢过。
“翠翠,你…你给我,”白茶开始慌了起来,要是被外人看见了这包裹里的东西可不好,那是有损岑福清誉的,“翠翠,”白茶慌乱的伸手去抢,可耐就是抢不到,仓皇间,翠翠玩的尽兴,手一时间松了松,包裹在手中脱落,掉在地上,里面男子的衣服随之散了出来。
不巧的是,白盛刚好路过,尽管白茶眼疾手快的装了回去,但眼尖的白盛还是看的一清二楚,那包裹中装的是男人的衣物。
一时间翠翠也是愣了愣,看了一眼白盛,知道自己是给自家小姐惹了大祸了。
白茶将包裹紧紧的揽在怀里,低着头,神色紧张,“爹爹,”她轻声唤道。
“老爷。”翠翠紧抿着唇,低着头,不敢出声。
白盛敛了敛目光,挪了挪身子往白茶这边走来。
紧张的白茶,偷偷的将怀里的包裹藏在身后,虽然知道他已经看见了,但白茶还是依旧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爹爹怎么想起来我这儿了?”白茶强颜欢笑的引起白盛的注意,尽量不让他的目光锁定在身后的包裹上。
“你身后拿的是什么?”白盛微微向白茶身后瞥了几眼,明知故问道。
“没…没什么,”白茶干笑了两声,朝着翠翠使了使眼色,背着手指了指包裹,示意她将东西拿走,这里我来想办法拖住。
翠翠收到指令,快速的跑到白茶身后,拿过包裹就是往自己的房中跑,白盛刚想出声拦住,白茶就抢先一步上前干扰,“爹爹,爹爹,女儿有话跟您说,爹爹,爹爹…”
白盛不搭理,直至不见翠翠身影,白盛才决定放弃,“说吧?什么话?”
白茶不见翠翠身影,也是放下了心,“话?话?…”白茶边嘟囔着边跟白盛保持距离,看距离差不多远了,白茶立马找了个机会开溜,跑前还不忘回头调侃一句,“爹爹再见,有什么话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