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萧王。”
站在门口的大太监传着夜正卿的口语,他低着头,毕恭毕敬地迎着萧王进入了内室。
要是按照形势发展,这萧王大有可能可是未来的储君啊!
“圣皇。”
夜以沫看着被群臣所簇拥的夜正卿,走过去,行了君臣之礼。
“既然来了,就说说你的看法。”
夜正卿躺在榻上,转身看向夜以沫的脸上尽显老态。
“寒王也在这儿,不如让寒王说说自己的看法。”
夜以沫看了一眼侍立在旁的夜少寒,转而将话语权交给了他。
“儿臣猜想,太子性情淳厚,此次兵变怕是受小人唆使,若父王允许,儿臣建议派萧王领兵前去劝服。”
夜正卿转着手中的串珠,冥思了会。????夜怀辰的性子他了解,说是叛乱,他是绝对不会相信,但要是以沫回来对他的地位造成了威胁,也会成在这风口浪尖上做出逼宫的事。虽说他有改立东宫之心,但也没有杀他之意。
罢了,他的生死也只能看他造化了。
“传我口令,命萧王率领禁军三千劝服逆子,若逆子仍不知悔改,就地斩杀。”
“臣领命。”
夜以沫接下旨意,没有再看一眼夜正卿便转身离去。
他轻笑,这就是所谓的父子之情,凡是涉及权力,便断了这一点点的亲情。
事以成定局,他去不去夜怀辰也只有一个结局,只不过他不想在拿回自己的东西时留下污点。
……
“不管你们怎么说,本宫是不会起兵造反。”
夜以沫正坐在房中,对着一旁的“刘九”斩钉截铁地说道。
“殿下没有必要把话说的太绝,今日我来不过是想让您见一个人。”
隐藏在刘九人皮面具下的流觞,随意地坐在椅子上喊外面的侍卫进来。
“你们叫谁来,我都不可能同意。”
夜怀辰闭着眼,笔直的坐在那。
“殿下不如天天看她是怎么说的,兴许到时候殿下便会改变主意。”
流觞笑着看着夜怀辰,要不是因为他,自己怕是是看不到濡儿演的这一场戏。虽然是假的,不过能看到小徒弟的另一副面孔也是不错的。
夜怀辰笑了一声,坐在那丝毫没有动摇。可是没有过多久,当他听到那个的声音时,心里的那一道防线,猛然塌了。
“殿下。”
濡儿打开一旁侍卫的手,朝夜怀辰奔去。
夜怀辰看着发丝凌乱,浑身是血的人,很是震惊。
“你怎么来了?”
濡儿扑在夜怀辰的怀里哭诉着。
“殿下,你不知道那天你前脚刚走,后脚就一群士兵将整个太子府包围起来。他们说,说殿下起兵造反,皇上也已派萧王领兵斩杀殿下。他们还说皇上命不久矣,这皇位迟早是萧王的,要不是多亏了这位将军军,奴怕是早就被人玷污,没脸见殿下了。”
“他们真的是这么说的。不可能,父皇是不可能不相信我的。”
夜怀辰喃喃了几句,失望的放下了那双抱着辛奴的双手。
他以为父皇会相信自己,他认为自己的坚持是对的,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是,到了最后父皇连那一丝的亲情都吝啬起来。
“殿下,奴儿好怕。”
夜怀辰正了神色,握着她的手,坚定地看着她。
“我会保护好你,我定不会让你死于非命。”
夜怀辰提起一旁的剑,将辛奴交给“刘九”保护。
这一次他要为自己拼出一条路来,弑父的罪名,他担下了,又如何?
他转过身,对辛奴笑了一下,离去。
见夜怀辰出去,濡儿立马恢复原本的神情。
流觞留下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拉住濡儿的胳膊,不正经的说道。
“平日都不见你娇羞,我如今倒是见识了一番。不过你若你的女人些,怕是想迎娶你的人也不少。要不,你对我好些,我肯定比这夜怀辰千倍万倍的对你好。”
濡儿知道流觞并不是开玩笑,但是自己也无法回答。既然如此,自己还不如自己不搭理他,让他一个人消停会。
“哎,我开玩笑的,你还真信了,后面的房间有新烧的热水,你简单的洗漱一下,省的看过去,像个流浪猫一样。”
濡儿没理他,但还是去了那间房,至少她现在身上的衣服很不适合待会儿得打斗。
“夺皇位,力壮威!夺皇位,立壮威!”
外面的士兵随着流觞,让开一条道。夜怀辰携着剑,骑着马从人群中走出。
“你想好了吗?”
夜以沫坐在马上,问着他。
“想没想好,又岂是我能决定的,我想退,你们给过我机会吗?”
夜怀辰抽出剑,指向夜以沫。
“你真的想好了吗?”
夜怀辰啐了一口,策马冲了过去。
“少说废话,今天是你我的最后一站。”
夜以沫笑了一下,抽出一旁禁军的件。还没等到众人看清夜以沫是怎么出的招式,夜怀辰身下的马已经倒在了地上。
“再等等,还没到时候。”
“你——”
夜怀辰感觉夜以沫在当中羞辱他,于是下令进军,可身后的士兵仿佛没有听见似的,不见任何动静。
“你们——”
“他不是让你等等嘛,等一会儿又怎么样。”
流觞叫人搬来座椅,泡起了茶。看到着,夜怀辰再傻也明白了自己已经深陷局中。
“来了。”
夜以沫听见后面传来的马蹄声,就知道宫里来了人。
“圣旨到。”
禁军让出了一条道,让赶来的秦守疆宣读圣旨。
“今太子谋起异心,多方劝诫仍不知悔改,罪行难恕。朕思量再三,废除夜怀辰太子之位,就地处决,即刻执刑!”
秦守疆将圣旨直接扔到夜怀辰的身上,策马离去。
对于这个人,他不会想再拉他一把。他是如何对自家女儿的,就应该得到什么报应。
“父皇还真的,呵。”
夜怀辰跪在地上看了一遍又一遍的圣旨。他苦笑,虽说自己始终不相信父皇会这样对他,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你动手啊!”
夜怀辰突然像疯了一样,对夜以沫吼出口。是,他是死心了,死的干干净净。
“你还轮不到我动手。”
夜以沫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个将死之人。
“啊——”
夜怀辰如一头绝望的野兽爆发出全部的力量,提剑向夜以沫刺去。只可惜,剑被另一个人从后面挡了下来。
“辛奴!我就知道,我应该明白。——呵。我真傻。”
夜怀辰感到身后有人用剑刺来反,手和她对了几招。可等到他回过头,看到那张脸时,彻底失了斗志。
濡儿将剑放在夜怀辰的颈间,冷冷的看着他。那神情,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疏远淡漠。
“你知道吗,我在最艰苦的时候,想到一直是你,因为你给了我全部希望。”
夜怀辰自嘲的笑了一番,然后沿着剑一步一步朝濡儿走去,而他手中那把剑也不知什么时候掉落到了地上。
“其实有人劝我远离你,可我还是忍不住向你靠近。”
剑在夜怀辰的颈间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濡儿看着剑上的血沿着边缘划到她手上,晃了她的眼。
“因为,不管你是谁,都只是我喜欢的那个辛奴。”
说完,夜怀辰抓住濡儿的手将剑送进自己的心脏。
他倒在地上,用着最后的力气,对着夜以沫,说了一句。
“我夜怀辰没输在你夜以沫的手上,从前是,现在也是。”
之后便没了气息。
濡儿怔怔的看着地上的人,失了神。她用手抚摸着那日夜怀辰重新雕刻的玉坠,想着上面的话。
宁负天下,不愿负卿。
为什么,一场戏落了幕,但她好像没有一种谢幕的舒畅,反而是更加的沉痛。
天慢慢的飘起了雪花,越下越大,犹如天鹅泷翅间的绒毛,将这覆盖。
流觞上前喊濡儿离开这个血气的地方,可碍于一旁的主上,只好悻悻的带着军队离开。
夜以沫坐在马上吩咐下去,让禁军统领带着禁军回宫复命。而他就这样远远的看着濡儿蹲下身为夜怀辰合上了眼。
白色的雪花粘上了血色,异常的妖艳。直到夜怀辰身上覆了一层白雪之后,濡儿才站起身,掸去身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