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听说妹妹在府中受了箭伤。”
秦莙如接过夜怀辰手中的空碗，迫不及待地问道。
刚刚在她过来的时候，娘就告诉自己，今日暗卫会刺杀那个贱人，也不知道那个贱人活着没有。
夜怀辰看着她，眼睛闪过一片阴霾。他刚开始就在怀疑，刺杀辛奴的人会不会是她，如今看来倒是有很大的可能。
“那个侍女替辛奴挡了一箭，辛奴不过是受了点惊吓。”
秦莙如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什么！那个贱人没死，不过香儿死了也正合她意，只可惜便宜了那个贱人。替她挡了一箭，就算是死也是活该，谁叫这条狗乱认了主人。
“可怜的妹妹，身子还没好透，却又遭人暗算。”
夜怀辰看着像八爪鱼一样黏在自己身上的秦莙如，挑动着嘴角。但想到朝堂上秦尚书的威望，深吸了一口气，用着一种不算太僵硬的声音说道。
“你有这份心就好。”
“殿下，这是如儿该做的。”
夜怀辰看着外面的天气，拍拍她的手，示意她站起来。
“天色也不早了，本宫也该回去了。”
秦莙如从夜怀辰的怀里离开，皱着眉朝他问道。
“可我——”
夜怀辰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褶皱，对她柔声的说道。
“这几日如儿还是待在秦府的比较好。”
秦莙如走上前，拉着夜怀辰的衣袖，焦急地看着他。
“那明日的迎神会？”
夜怀辰握着她的手，似安慰的说道。
“本宫会带辛奴去，明日祭祀，萧王定会在宫道上设下埋伏，本宫怕伤了你。”
秦莙如总觉得夜怀辰在瞒着她什么，不依道。
“就算是再危险，如儿也要和殿下一起去。”
“如儿——”
夜怀辰看着秦莙如死缠到底的架势，心里的怒意又冒出了一点星火。就当他还想再说些什么时，秦守疆从外面走了进来。
“胡闹！”
“爹——”
秦莙如不满意地喊道，秦守疆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心中掠过一丝悔恨，还是自己以前太过于宠她了。
“殿下也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
秦莙如哼了一声，闭上嘴生着闷气。爹怎么能这样，自古以来陪同太子祭祀的，不受正妃就是侧妃，那有良娣的位置。
秦守疆没有理睬秦莙如，而是走到夜怀辰的跟前问道。
“天色渐晚，老夫已在府中设下晚宴，不知殿下可否给老夫一个面子？”
夜怀辰盯着秦守疆看了很久，秦守疆只是保持着之前的揖礼，等着他的回应。
夜怀辰心里有了一种猜想，可还是不太确定，当他再看向秦守疆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既然已设下晚宴，本宫也不好推脱，那边打扰了。”
“这有什么打扰的，殿下这边请。”
秦守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夜怀辰随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秦守疆陪在他的身侧，当他出门那一刻，回头看到秦莙如还站在原地，喝斥道。
“还不赶紧去准备准备！”
秦莙如绷着脸，很不情愿地应道。
“是。”
秦守疆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女儿，摇摇头。要不是她娘护着，光是家法，就要将她打个半死，不然哪有她不满意赌气的时候。
他能看得出夜怀辰已经做出了退让，要是她还不知好歹，怕是自己也护不了她。
香炉里的梨香，透过镂空的炉盖弥漫在整个房间。濡儿走到窗子前推开窗，让风吹进屋子。
屋外的侍女，她早已吩咐退下，只留了两个人守着院门。冷风吹散了屋中的梨香，让濡儿清醒了些。
“殿下。”
云倾雪站在濡儿的身前，他发现殿下又像从前一般，一个人独自坐在地上盘缩着身子。
看着这样的殿下，云倾雪心中又不免有些心疼。只有在从前，殿下觉得无助，遇到了什么烦心或是难受的事，才会这样，可这样的情形已经很少见了。
怕是此时殿下心里极为难受，才会在今日召见他时表现出来。
“你来了。”
濡儿抬起头看着来人。
“是。”
“今日喊你来，是想让你将四大隐族的底细摸清楚，而且还要将云楚笙这几年所做的和楚家所发生的一切都要一一收集了给我。”
云倾雪听到殿下谈及到楚云笙，感受出其中的原委，所以问道。
“殿下是不是与他见上了面？”
濡儿点了点头。
“属下立刻去办。”
云倾雪以为楚云笙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没想到他已经私下见上了殿下。
濡儿望着云倾雪脸上的神情，便知他是知道楚云笙的想法，只怕他没有想到，楚云笙会找上自己。
她不会怪云倾雪对自己的隐瞒，这毕竟是自己交给他的任务，即使出了什么事，也只是他对这件事重视程度不同，要是连他都不可信，怕是也没其他人可以让自己信任了。
“可有其他事要说？”
濡儿见他还不离去，便问道。
“这是流觞公子给您的。”
云倾雪将藏在袖子里的纸条递给了濡儿，便转身消逝在了夜幕之中。
窗被一阵风轻轻带上，炉中的梨香很快就缠上了信件，在信的周围浮动。如儿看着信，一直没有打开。
濡儿当时告诉流觞，要是有什么事想与她说，可又没有时间见她的话，便写信放在云香阁的掌柜手中，自己定会收到他的信，没想到还真的收到了。
恐怕这几天，他也被堆积如山的事压的喘不过来气吧。
濡儿想到流觞，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打开这封信条，细细的看起来，
无疑前面的话不是叫她注意身体，就是叫她少忙些，可越看到后面她的心便往上提了几分。
流觞告诉她，有人将那首诗的后半句对了出来，这是不是在告诉自己，小东西还没有死！
在惊讶的同时，濡儿忙静下心想着以前的事。流觞是不知道这诗的来历，而这诗除了自己，还有两个人知道，所以自己还是不能大意。
清晨的阳光总是格外明亮清澈，淡淡的金黄透过窗檐的缝隙照进来，让小屋显得朦胧而又温馨。
“良娣。”
濡儿穿着里衣神色焦急的从团垫上站起身，看着刚走进来的侍女。
“来了吗？”
“殿下已到院门口。”
侍女退到一旁，濡儿就这样光着脚站在地上，盯着屋门。
一阵帘珠碰撞的清脆声响让濡儿的手又握紧了些。
“怎么光着脚？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夜怀辰从珠帘后走了进来，当他看见辛奴仅穿着一件里衣，光着脚站在地上时，快走了几步，将她抱上了床。
他用手捂着濡儿冰凉的双足，心里的怒火顿燃，随即朝站在一旁的侍女骂去。
“殿下。”
濡儿坐在床上，在她被夜怀辰触碰的那一刻，反射性的从他手里抽回。
夜怀辰盯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有一瞬间，思绪没有收回。
濡儿抓住这一空档，从床上起身，跪在地上。
“承蒙殿下厚爱，可辛奴万不能穿上这件衣服陪殿下参加此次祭祀。”
夜怀辰抬头望了望侍女手中拿的那套衣服，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会过头看着地上的人，皱了皱眉头，抿紧了唇。
良久，直至一阵风吹到屋里，使屋中的温度下降了好几分，夜怀辰才开口问道。
“为什么？”
濡儿低着头，为难地咬了咬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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