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郗年正好在秦暮然租房门口，按门铃。
等了有几分钟，秦暮然没有开门，他暗暗叹了口气，预备要走，恰好，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一看，是秦暮然的电话，随即接了，不等她说话，便低声问，“怎么不在家？”
秦暮然愣了下，反问道，“你在我租房那儿？”
“嗯。”陆郗年淡淡应了一个字。
周末的时候，秦暮然找了她，问他在不在，当时，竞标失败了，公司的事情乱得一塌糊涂，他无暇顾及到她。
而且，他想当面和她谈谈，在手机上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便只回了她几个字，“等我忙完手上的事情。”
一直到了今天，才得空，便想直接到她家来找她，谁知秦暮然不在。
他背倚着她家大门，斟酌了几秒，问，“那你现在人在哪儿？”
“我在爷爷家。”秦暮然想了下，回道，“那天我身体真的不舒服，胃痛得厉害，我爷爷便派人来接了我回去，这几天我一直在这儿调养。”
陆郗年只看她前几天解释说，是身体不舒服。
如今她说清楚了，他再回想那天接电话的男声，似乎确实听起来是长辈的声音。
他愣住了，心下忽然一阵懊恼，怪他，什么都不问就误解她，就生气吃醋。
随即问她，“现在好些了吗？还痛吗？”
“旧毛病了，经常会犯，这两天已经不怎么痛了。”秦暮然乖乖回道。
顿了下，不等陆郗年说话，又主动开口道，“和帝无玦的事情，我想应该给你个解释，这周末你有没有空？”
陆郗年想了下公司的事情，忍不住皱眉。
但和秦暮然比起来，那些事情都算不得什么了，他可以全部推掉，腾出一晚来给她。
“有空，那就这周五晚上见面，我去接你下班。”
“好。”秦暮然听陆郗年这语气，似乎是不生气了，才悄悄松了口气，满口应道。
说完，忽然又想起他那天竞标的事情，又问他，“那天竞标成功了吗？”
陆郗年沉默了几秒，轻轻笑了声，“出了点儿小问题，没事儿，你身体不舒服就早些休息，不许熬夜。”
秦暮然听他轻飘飘地带过，以为没什么大事儿，乖乖又和他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陆郗年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
帝凰那天并没有抄袭，用了自己完全原创的东西，而陆郗年却用了一夜赶工出来的样片，自然是比不得别人精心准备了一个月的东西。
输得一败涂地。
兵不厌诈，声东击西，论手段，没有人比帝无玦更狠。
他承认，这个男人能力超群。
然而……
他看着手机上，那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我是战修，望你有自知之明，上次竞标，只是二爷给你的小小警告。”
他捏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有些用力。
输了一场博弈，不要紧，反正公司不止这一个大的游戏项目。
但是秦暮然，他绝不能输。
无论如何，绝不会让给帝无玦半分！
……
秦暮然一早去公司，才发现，自己不过短短三天没来，风华跟第三电视台的合并，就已经基本完成了。
她听孙雅的秘书说，风华的领导做事素来就是这么雷厉风行，不拖泥带水。
他们高层现下已经全都搬了过来，重要部门和艺人也跟来了，逼着他们让出了位置，占了他们原本的房间和资源，弄得原本第三电视台的人，全都人心惶惶，就怕忽然裁员，或是人员整合降级降薪之类。
“不过好在我们是跟着小雅姐，小雅姐是公司红人，领导心尖上的肉，咱们小团队能力又强，应该不会受什么影响。”秘书又这么悄悄说道。
眼看着孙雅进来了，秘书随即闭了嘴，不吭声了。
“暮然，来了啊，身体好些了没有？”孙雅上下打量了眼秦暮然，问她。
“已经好了，多谢小雅姐关心。”秦暮然点点头回道。
“你回来得正好。”孙雅一边说着，一边接过秘书递来的咖啡，往办公室里走，“待会儿你上顶楼一趟，帮我送些资料给风华的人。”
“平常跑腿的事情不是我做？”一旁秘书有些惊讶。
秦暮然也有些不解，这不是她的分内事，她没有单独接触过部门以外的人。
“总得试着跟风华的人接触，办公室的其他人也全都是，我会一一安排下去，今天是你。”孙雅言简意赅地回道。
秦暮然倒不是怕什么，而是不太习惯。
再加上，现在上面几层的人都是风华的先驱部队，她指不定上去会碰见帝非恒什么的熟人。
孙雅指着自己办公桌上厚厚一叠文件夹，没等秦暮然开口，便朝她道，“就这些，待会儿都送上去吧，然后对方会交待你一些交接事宜什么的，你都一一记住了。”
说罢，朝秦暮然微微笑了下，“你记性最好，让你去我放心。”
事实上，孙雅对秦暮然一开始的照顾，是上面领导的叮嘱，而领导当时的说辞是，秦暮然跟风华的上层颇有些渊源，饭局的时候对方让他们多加关照了。
孙雅甚至怀疑，这次风华光速合并第三电视台，是否跟秦暮然也有关联。
她二十一岁就来了这儿，干了十年多了，若是这点儿眼力见都没有，也就不配待在这个位置了。
秦暮然，背景绝对不一般。
让秦暮然先跟风华的人接触，实际上，也是孙雅为自己部门的盘算，能在这次动荡之中，更深地扎根。
秦暮然当然不知道孙雅心里的想法，因为孙雅态度坚决，她也不好再推脱。
她没再说什么，进去抱了资料，轻声道，“那我上去了啊。”
“去吧。”孙雅朝她微微点了点头。
秦暮然一个人进了电梯，心里不禁有点儿犯嘀咕。
上次她跟帝非恒一不小心碰面的时候，应该表现得挺自然的，孙雅，该不是看出来了些什么吧？
而且她的姓，似乎也很容易让人将她跟帝非恒联系起来。
越想，心里就越是心虚，有点儿忐忑。
她一个人七上八下的，到了顶楼。
电梯门一打开，外面却是静的有点儿异常。
